门外的男子长得和那个叫懒的家伙很像,一看就让人觉得非常讨厌,于是妖小白也窜到黑狗的身边,朝他汪汪的叫。
妖小白满肚子坏心眼,想窜掇黑狗咬他。
织女将一块石板盖在鬲上,顺手把想要进屋的熊孩子拎了起来,提溜着他走到院子里。
“看到那个木橔没有,你站在这里用石斧砸它,砸中几下我就给你几块肉吃。”
织女说完,塞给熊孩子一把小小的石斧,让他练习投掷石斧的技巧。
“织女,织女!”
门外的男子看到织女,叫的更急切了。
“馋,大清早的,你跑到我家门前叫唤什么?”
织女的脸上充满了厌恶,很不耐烦的对着男子说道。
名字叫做馋的男子一点也没觉得不好意思,笑嘻嘻的说道:“你在做什么好吃的呢,真香!给我一点呗。”
织女当即变了脸色,怒道:“你和你兄弟一路货色,一个懒一个馋,懒什么活也不干,你整天跑东跑西,谁家有好吃的,你就到他们家门口赖着不走。”
馋的脾气很好,即便挨了骂,脸上依旧笑嘻嘻的,不停的朝织女说一些讨喜的话,还不停的朝她作揖躬身。
织女没办法,回屋找了一块巴掌大的陶片,从鬲中挑了一块骨头多的肉,放到了陶片上。
“拿走,乞食也不带个罐。”
织女把陶片递给了馋。
馋接过陶片,吱吱歪歪地嘟囔,说织女小气的很,就给他这么一点肉,还全是骨头。
织女大怒,抢身就是一脚,把馋踹了一个屁墩儿。
馋的身手不错,尽管一屁股坐倒在地上,可手中的陶片还保持着平衡,上面的肉居然没有掉下来。
妖小白看到织女动手,立即汪汪地叫着扑了上去,张嘴便朝馋端着陶片的右手咬去。
馋的动作很快,一巴掌将妖小白扇到了一边。
妖小白在地上打了个滚儿,装出一副受了伤的样子,嗷嗷的叫着,一瘸一拐的跑回了院子。
黑狗当即暴怒,咆哮着扑向了馋,幸好织女喝止的及时,才没有酿成恶犬伤人事件。
馋不敢再做声,捡起掉在地上的兔肉,飞快地跑了。
织女出了气,心情好了一些,从柴堆里挑了几根干枯的木材回了屋,鬲里的兔肉还需要再炖一会儿才香。
妖小白其实一点儿伤也没有,他装出那副凄惨的样子,完全是为了挑唆黑狗咬人。
“狗的日子也太无聊了,没点刺激怎么行!……何况那个叫做馋的家伙,也不是什么好人。”
妖小白很会为自己的行为找理由。
馋跑了之后,妖小白也就恢复了正常,跟在黑狗的后面回到了屋前,继续看织女炖肉。
路过熊孩子的身边时候,妖小白忍不住想笑。
“一!一……一,一……”
熊孩子非常卖力的掷着石斧,一次又一次地砸着树墩,口中不停的喊“一”……他还不会数数,不知道一的后面跟着“二”。
妖小白能够想象的出来,熊孩子从织女手中拿到肉时,一定会非常失望的哭闹……织女的脾气可不好,又最烦孩子哭闹,她修理起熊孩子来,下手可狠着呢。
不过,熊孩子并没有像妖小白想象的那样挨打,因为他并没有哭闹。
熊孩子还不满四岁,真的不知道“一”是多少,他认为自己砸中那么多次,就是“一”下。
当然,织女也不会真得给他一块,而是把最好的肉都挑给了他。
爱子之心,古今皆然。
这让一直幸灾乐祸,希望看到熊孩子挨打的妖小白非常失望。
织女也没忘记妖小白的功劳,专门用肉汤给妖小白拌了一盆混着煮豆的狗食。
妖小白马上忘记了熊孩子的事情,积极地投身到护食这件对他来说意义重大的事情之中……其它小黑狗没有这样的待遇,见到好吃的便纷纷跑了过来。
抢食和护食都是动物的天性。
妖小白愤怒的咆哮,可总是撵开这只,又跑来了那只,他对小黑狗下不了死手,也就不能让它们惧怕。
最后,妖小白放弃了防守,闷着头大吃起来。
他总算明白了一个道理:早点把好东西吃到自己肚子里才是最应该做的事情。
织女很喜欢看着小黑狗们玩闹。
她乐呵呵的小黑狗们丢了几块骨头,看看它们叼着骨头东躲西藏,追逐厮咬。
妖小白从来不屑参加这种幼稚的追逐,他的注意力完全停留在熊孩子手中的兔子腿上。
织女吃饱了之后继续干活。
她把条石依次嵌到熏炉的底座上,搭成放置熏肉的隔栅,然后便开始建造熏炉的上半部分。
这种简易的熏炉分两层,上面放肉熏制,下面点火生烟,主要目的是为了让肉脱水,虽然这样会让肉的味道变得不好,但却能延长肉的保存时间。
这个时代的生产水平就是这样,豆子和萝卜才是冬储的主要物资。
肉类食物容易腐败,必须先吃,所以前半个冬季吃肉,后半个冬季吃豆是这个时期人们过冬的真实写照。
织女很勤劳,一直干到入夜才去睡觉,忠心耿耿的黑狗一直陪着她,妖小白早早地睡了,他的身体还在发育,所需的睡眠比成年狗多很多。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把妖小白从沉睡中惊醒……这不是他熟悉的人的脚步声。
狗的听觉非常灵敏。
这种警觉性极高的动物,睡觉的时候始终有一只耳朵贴在地上,可以听到很远的声音。
所谓“犬守夜”指的就是这个。
妖小白抬起头,发现黑狗已经不见,同时还听到篱笆门那边有些声响,于是循着黑狗的味道,蹑手蹑脚的出了窝。
黑狗正伏在一座熏炉后面,静悄悄的盯着篱笆门,一个人影在门口不停地晃动,似乎正在解门上系着的绳子。
“有人偷东西!”
不过妖小白用自己的狗脑子使劲想了想,又觉得不大可能,貌似织女家里除了昨天剩下的兔肉之外,并没什么东西可偷。
“难道这个人是馋,他是来偷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