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混账的家伙,白天刚给了他一块肉吃,晚上就又来偷!”
妖小白愤怒了起来,决定狠狠咬他几口,于是学着黑狗的样子,躲在了另外一座熏炉后面。
来的人并不是馋,而是懒。
懒的目标也不是兔肉,而是织女。
织女是个寡妇,姿色在附近的十里八村也算出众,又很能干活,故此懒一直对织女垂涎三尺,想要跟织女结亲。
他曾请人上门说亲,结果被织女打了出来,他也曾试图用强,同样也被织女打了出来。
但懒一直不死心,直到出现了木,他就再也不敢纠缠织女了。
懒害怕木。
木是织女捡回来的。
当时他满身烟火气,抱着打水的皮囊晕倒在一条山涧旁边,路过的织女见他还有气,便把他扛回了家。
按照习俗,织女救了木,木就应该是织女的奴。
但木最终没有成为织女的奴,因为他说自己是士。
士不为奴。
村里的人搞不清士跟奴的区别,不过都认为木的话没错,因为木足够强大,能够一肩膀撞断老树。
另外,木还有剑。
剑独锋两刃,一直都是身份的象征,普通百姓是没有资格佩剑的。
木为了报恩,便在织女家的旁边建了一座房屋,主动担起照顾织女母子的职责。
他说自己的家距离这里很远,路上也很危险,一个人走不回去。
懒认为木是他的情敌,多次挑衅过木,后来跟木发生了冲突,差点被木捶死……如果不是馋抱着木的大腿哭求,懒即便不死,也会在床上躺上几年。
木在村里人的眼中是个很神秘的人,他在出去了一趟之后,便有了车,有了马。
车和马更不是普通人所能拥有的东西。
从此再没有人敢纠缠织女。
懒一直没有忘记织女……他一直认为织女是一个很理想的妻,除了容貌和能力之外,还有一个儿子。
前几天碰到织女的时候,懒对织女的渴望再度被点燃,鬼使神差地想了一个点子,想趁这两天木不在家,把生米做成熟饭。
村里的人都知道,织女家的狗非常厉害。
懒便在村子外面刨了一窝老鼠,先是自己美美的吃了一顿,然后将吃剩下的鼠肉浸泡在十日睡的汁液之中。
十日睡是一种宽叶草本植物,误食了它的牲畜会接连几天昏睡不醒,懒准备用泡了十日睡的鼠肉对付黑狗。
懒伸着脖子往狗窝那边张望了几眼,没有发现黑狗,也没有听到狗叫,便没舍得扔出肉饵。
这些肉饵只要用水浸泡半日,就可以洗掉十日睡,还是可以当做一顿饱饭的。
懒悄悄地解开了栓门的绳子,蹑手蹑脚地往织女的屋子中摸。
早就潜伏在一旁的黑狗找到了进攻的时机,猛地从懒的侧后方扑了出来,把他扑倒在地,一口咬住了他的肩膀。
獒犬咬人是不会轻易松口的。
懒惨叫着朝黑狗乱打乱推,却怎么也推不开它。
“咬人了,咬人啦!”
妖小白兴冲冲的跑了过来,一边汪汪的叫着,一边朝懒的胳膊、脸和大腿上咬去。
他咬人的方式和黑狗不一样。
黑狗咬住了就不会松口,妖小白则是咬一口换一个地方。
懒很快便浑身是伤,倒处都是妖小白咬出来的血洞……妖小白的力量还不够强,无法咬碎他的骨头。
疼痛的力量让懒挣脱了黑狗,先是一脚把妖小白踢出去两米多远,然后转身便跑。
黑狗紧追不舍,只用了两步便撵上了他,一口咬住了他的胳膊,把他拽到在地。
妖小白在地上打了好几个滚儿,怒火一下填满了胸臆,双眼变的血红一片……愤怒的妖小白,嗷嗷的叫着,再次朝懒扑了过去,没头没脑的朝他乱咬一通。
咬着咬着,妖小白突然咬到一条软软的、肉肉的东西,狗脑子立即清醒了过来。
啊~~!
懒发出了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叫,捂着下体全缩成一团,还不住的抽抽。
哕~~!
妖小白张着嘴一阵干呕,只觉得下巴酸软,浑身无力,一阵阵恶心的感觉从心底往上翻起,把肚子里面的东西全都吐了出来。
他咬到了一条绝对不应该咬到的东西。
织女擎着火把拿着刀,从屋里跑了出来。
邻近人家的男人们也都拿着火把和石斧石锤跑了过来。
懒看到了火光,立刻嚎哭着大声呼救……然而第一个跑到他身边的却是织女。
织女见到懒的模样,马上明白了他要做的事情,气的抡起火把便朝他身上一顿乱打,毛发烧焦的气味立刻弥漫开来,衣裳着火的懒嚎叫的更凄惨了。
循声而来的男人们一见这种情景,也都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夜深人静的时候去寡妇家串门,谈谈理想,聊聊人生,是大多数男人想做而不敢做,却又容不得别人做的事情。
同仇敌忾、义愤填庸的男人们叫骂着冲了过来,接替了殴打懒的工作,而织女则丢了火把,回屋抱着熊孩子大哭不已。
无论多么彪悍的女人,在受了委屈之后,都会选择大哭一场,以此来发泄自己的情绪,平息自己心情。
几位年长的婆子闻讯而来,进了织女的屋子宽慰她,不大一会儿工夫,说笑的声音便从屋里传了出来。
一向喜欢看热闹的妖小白独自躲在一个黑暗的角落里呕吐,胃液胆汁什么的,统统吐了出来……他还从来没有这么恶心过。
吐的没有力气了,妖小白就不停的咬土,然后到屋后的水池子里漱口。
他想籍此达到刷牙的效果。
痛苦不堪的妖小白,整整折腾到天光大亮才昏昏沉沉地睡去。
醒来之后,妖小白迷迷糊糊的吃了点东西,然后又想起昨天的事情,立即觉得一阵阵恶心,再次呕吐起来。
此后两天,妖小白没吃任何东西,只是喝了点水,最后虚弱的趴在窝里,不动了。
“我该不会是世界上第一只被恶心死的狗吧?”
妖小白双眼望着狗窝的顶棚,有气没力的想。
“不行,我不能这样死……我要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