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证据确凿,刑部尚书与北域玄冥魔教有染,如今已经联络了寂剑门,谋划时日,欲图夺权篡位。这般外通蛮夷,内结暗党之虎狼之辈,再不严惩,后患无穷啊圣上。”龙庭上,总管手拿着几本‘证据’声泪俱下地向皇帝痛诉,他表演的如此忘情,以至于竟真的流出眼泪来。
“岂有此理!朕待他不薄,没想到他竟然私通贼寇!”果不其然,龙椅上的一团肥肉扭曲着,咆哮着。“快!现在通知兵部,把这帮叛贼给朕拿下!统统斩首示众!”
“尊旨”
呵呵,最后的两枚棋子啊。你们已经没用了。
刑部尚书外通魔教,内结私党的消息一天不到便随着雪花般的告示飘满了全城,尚书一家尽数入狱,大街小巷议论纷纷。新任刑部尚书以抓同党为由在城中遍插眼线,发现言语稍有同情便抓捕入狱。半个月来满城人心惶惶,唯有城外这林间小舍里,才能给人片刻安宁。
竹林小舍门前
“好了吗?”他在门口喊道。她的身子已经痊愈,每日呆在这屋中颇觉无聊。况且,此处无女子衣物,素日里也颇有不便。索性今日带她进城转转,买些衣物锱重。
“等下,我头发还没挽呢。”她坐在铜镜前认真的梳妆打扮。
“都挽了几个时辰了,再挽下去,晚上就只能在城里过夜了。”他微微皱眉,脸上却仍是带着微笑。
“要你管。”她小嘴一扁。
“......”
城中衣店里,她像个孩子一样,在数百件衣装之间旋转,轻舞。他在旁边,歪着头饶有兴趣地看着眼前的姑娘,脸上浅笑微微。
曾几何时,他也和她此时一般。
“你转过去,不许偷看。”她抱着一袭白雪赤枫裙,看着一旁的他。
“......”他转过身子。玉目含柔。
也不知过了多久,只见她从屏风后走出。他转头。面前的她:
额盘凌虚髻,
面作慵来妆,
雪覆纤腰枫随舞,
云缀锦履步含香。
他怔住。她看着他,香腮微红,转头伸手递过一袭浅青色祥云缀月程子衣。
“我也给你找了一件。穿上试试看。”
“......”
他站在在屏风后,取出怀中她送的荷包。轻轻的脱去身上的黑衣,看着那件程子衣,他有些迟疑。十年了,他未穿过黑色以外的衣服。忽然换去,颇不习惯。
“好了吗?你好慢。”她在外边催促。
他慢慢从屏风后边走出,神情略显尴尬。双手局促不安的在衣角上扯来扯去。倒不像嗜血如麻的杀手,若不是腰间配了一柄血月剑,任谁都会认为这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
“我帮你盘下头发吧”,她看着他略显凌乱的长发,便走上前去,伸手要帮他挽头。下意识的,他忍不住退了一步。仿佛有默契的一般,二人就这样静止在此刻,片刻无言,仿佛时间被冻结了一般。他站定,她踮起脚尖。他不再躲避,任她的体香在面前环绕,若酒如诗,沁人心神。
“待会儿带你去吃饭好吗?好久没有好好吃饭了。”他从沉醉中醒转,看着她温柔道。
“好”她回答。
温柔而顺服。
二人并肩而出,走在街上,不时能听到身后赞美之声。
“看那对碧偶佳人......也不知是哪家公子千金。”
她听在耳中,红在雪腮。比肩看他衣袂翩迁,她低头,微微伸手。
纤指暗触欲轻钩,她羞红了脸,便要缩回手来。
他拉住了她的手,如同什么也没发生一样缓缓地前进,脸上却泛起一阵微红。
她魂醉骨酥,如同踩在云里,不知所以。任他牵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