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在这里!”
“快围住他!”
“别让他跑了!”
梁博再次转过身来,便看到小巷尽头一条火龙蜿蜒而来。这些人一手拿着火把,一手握着明晃晃的铁尺长刀,呼喝着快速朝梁博奔来。
长刀在火光下光耀夺目,梁博忍不住偏过头去,接着他便发现自己已经被人包围。
“怎么是你?”
“是梁家少爷!”
火光照耀下,来人看清梁博面容之后,都是一声惊呼。
梁博终于适应突然出现的火光,环视一眼周围,也不禁一愣,围着他的竟是一群捕快。
“你们这是做什么?”
“这话该我们先问才是,梁少爷为什么在这里?在这里又是要做什么?”梁博对面的一个捕快咧嘴一笑。但他满脸横肉,火光之下,活像一个从地狱来的恶鬼。就连他说话的声音都嘶哑难听至极,像是一只受惊的公鸭。
“我……我正要回家呢!”
“哦?”这捕快转头扫了周围一眼,恶声笑道,“我看不对吧。这巷子窄小昏暗,梁少爷怎么选了这么条路回家?”
“怎么?你们连我走哪条路回家也要管?”梁博感觉自己在对方眼里就是一个正在被逼问的罪犯。他什么时候碰到过这种场面,一开始难免吃惊,这会儿镇定下来,心里不免有气,说出的话自然夹枪带棒很不好听。
那捕快听了却没发火,反而将嘴咧的更大,都能看到黄褐色的后槽牙:“梁少爷要走哪条路,我们的确管不着。可是梁少爷杀了人我们就非管不可了!”
“杀人!”梁博闻言大吃一惊,“你们胡说什么,我杀什么人了?”
难道是在说他杀了胡孙?可他那时应该算是自卫吧。再说,如果真是因为胡孙的原因,王捕头早就将他抓了,何至于等到现在。
“嘿嘿,梁少爷装什么傻,你身后这么大一个人,梁少爷不会没看见吧?”
梁博背上一凉,冷汗直流。难道刚才害他摔了一跤的东西是个死人?他踢到的时候的确感觉脚尖碰到的是一个柔软的物体。
梁博不由咽了口唾沫,艰难地转过身来。
火光照耀下,梁博一下子就看清楚了。
地上的确有一个人倒卧在一片血泊里,动也不动。这么大一片血泊,鲜血差一点就流到梁博所站的地方。这人出了这么多血,想来应该是活不成了。
梁博再低头一看,这才发现自己的膝盖和手肘殷红一片,显然是刚才他摔倒的时候沾到的。他刚才就感觉衣裤有些湿润,还以为是自己伤口流出的鲜血染湿的。
“这…这人不是我杀的。”梁博颤声惊呼。
他虽然看过杀人,更是亲手杀过一个人,但现在毫无准备之下,猛然看到一个死人,还是不免毛骨悚然。更何况他现在被当成了杀人凶手。
“这话你到……”
那捕头话未说完,远处忽然又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这脚步声来得极快,一个人影转眼间就来到众人跟前。
“可是找到丁老三了?”来人赫然是王捕头。
“贤侄?”王捕头一进入人群,马上就看到被围在中间的梁博,刚说两字,又看到地上的血泊和血泊里的死人。他面色骤变,忽然掠过三四米的距离,来到尸体旁边蹲下,伸出双手将倒卧的尸体翻转过来。
火光之下,众人清楚地看到尸体的面容,面色都是一变。
“丁老三!”
梁博倒吸一口冷气,感觉心脏的跳动都忽然停了。
这下麻烦了!就算他再说他只是路过,恐怕都没人相信。可是丁老三怎么突然死了?又会是谁杀了他?
王捕头猛地抬头望了梁博一眼,梁博顿时感觉如坠冰窟,连背上的冷汗都刹那结冰,难受异常。
好在王捕头只是看了梁博一眼,然后又低下头去,在丁老三身上翻看一番,似乎正在查看丁老三怎么死的。
不过,梁博觉得他有些多此一举,丁老三脖子上那么大,那么长的一条伤口不是很明显地说明丁老三是怎么死的嘛。
“来人。”王捕头猛然站了起来,寒着脸喊道,“你们将丁老三带回衙门,让仵作好好查验一番。”
“王大人,这不是很明显……”
反驳的捕快被王捕头拿眼一瞪,不禁一个抖索,再不敢多话,和另外一人上前将丁老三的尸体抬起,跟着几个捕快快速向小巷另一头跑去。。
王捕头这时才走到梁博面前,寒声问道:“这人是贤侄杀得?”
“王大人,我只是恰巧路过,正要抄近路回家呢。丁老三真不是我杀的。”梁博连连摆手,否认道,“我来这里的时候丁老三已经死了。你看,我刚才还被丁老三的尸体绊了一跤。”
王捕头往梁博身上看去,他的两腿膝盖以及手肘位置都是血迹,看着的确像是在血泊里摔了一跤。王捕头轻轻点了点头。
“谁知道你是被绊倒的,还是故意摔倒的。”
梁博看到王捕头点头,脸上刚有一点喜色,忽然就听到身后有人小声嘀咕。这声音不大不小,在场的人恰好都能听见。
梁博脸色一苦,想要辩驳,张了张嘴却不知说些什么。谁让他是唯一在场的人,肯定嫌疑最大。
“贤侄,看来你要先和我们到衙门走一趟了。”
王捕头话声一落,便有两个捕快拿着锁具迫不及待走上前来,要将梁博锁住。
梁博只有苦笑,难道他还能逃跑不成?就算他想跑也要跑得掉啊。
正当两个捕快手中的锁具要落到梁博手上时,一个有若出谷黄莺一般的声音忽然在众人身后响了起来。
“咦,这里怎么这么多捕快?诸位捕快大哥,你们有没有看到奴的夫君,他是梁家少爷梁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