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风骁骑昨晚和花鼓喧打过一场,也亲眼看到花鼓喧突然绝情踢死自己的弟子公孙大哥,他非常清楚花鼓喧的反复无常与毒辣,所以刚才一直刻意留心,果不其然,花鼓喧虽然一直不说话,但他一旦决意出手,完全不讲任何武林规矩,所以花鼓喧这一招,出乎了包括慕容左丘和仁云天师在内任何人的意料,却独独被风骁骑提前防范到位。
刀剑相撞,风骁骑被剑气逼得倒退几步,撞在了广泽身上,广泽只觉得一股巨力扑来,直接把他撞飞到人堆里去,几个前列的弟子也被撞伤,而风骁骑却没到底,兀自支撑住了。
仁云天师面色一变,喝道:“花师弟,一上来你就用如此重手,好得很,好得很啊,就让我来领教一下你的‘八十一路修罗闭月剑’!看看你这些年是否有进步了”,说罢,仁云天师身影晃动,迎到了花鼓喧面前,他全身聚气,身上的道袍鼓了起来,花鼓喧持剑凝神。
慕容左丘道:“花师弟,当心,仁云他可是‘天之道’的修为!”
这是大弟子罗广突然站了出来,说道:“师父,不用您出手,我来和花前辈较量一下吧!”罗广打开了“地脉”之后,一直没有机会表现一下,他暗自忖度,如果能够把花鼓喧打败,那么,将极为有力的奠定他未来接班人的位置,一个月前,他得到了仁云天师随身的宝物——麒麟离火剑,这次如果由师父出面,以掌对剑,恐怕背后会有人非议罗广。
因此,罗广无论如何,都要出面打这一场,刺激他的另外一个原因是,风骁骑刚才竟然挡住了花鼓喧的突然一剑,救下了广泽,而广泽一直是他的门人,如果罗广不出面替广泽讨个说法,广泽等人会怎么想,罗广他又何以服众呢?
仁云天师很快就想明白了这个道理,他卸去了“天之道”,道袍恢复如常,就连他的脸色也变得如以往一样平静,说道:“也罢,花师弟,我之前已经将我的麒麟离火剑传授给了大弟子罗广,就由他来向你讨教几招吧,你身为前辈,可要手下留情啊。”
“呸,他也配和我交战?你既然派出你的弟子,那我也派出我的弟子!这样才算公平!”
这时薛伯语早已醒了,兀自木立在那,刚才他被庄黎算计,几乎气息凝滞,但他毕竟是开通了“天脉”之人,很快就平复了,他对场上的情况并不关心,反而总是偷偷看楚萧彤几眼。
花鼓喧叫他的时候,他正痴痴望着楚萧彤,已然出神。燕妃妃在旁挖苦嘲笑道:“哎,矮胖子,你师父叫你呢!你眼睛都快长到我师姐身上啦!”
楚萧彤面容娇红,天云观的众弟子们这才注意到,原来这次天云观的对头竟然是三位大美女,他们又开始嘴碎了,有弟子说道:“哎,你说怎么天云观怎么和美女当了仇家了呢?这要是还俗,还找不到媳妇了呢!”,“不知是美女克我们,还是我们克美女!”,“不管谁克谁,都不是好事啊”,“不如把这几位美女留下,在本观负责端茶倒水吧”。
仁云天师不禁怒目以视,众弟子赶紧收起八卦之心。燕妃妃似乎很享受被众多男人围观,挺胸傲视,而楚萧彤却已经低下了头。庄黎则面容平静,但已经隐约有了杀气。
薛伯语这才听到花鼓喧不耐烦的在叫他,于是慢慢走到花鼓喧面前,低声喊了一声师父,花鼓喧本来培养了三个弟子,可这次一个也没来,他看到仁云天师门徒众多,家丁兴旺,更是增加了他的嫉妒愤恨之心,他指了指仁云天师的众弟子,说道:“为师不屑和这些小杂毛动手,你把他们一个个宰了吧!”
罗广和运广等人一脸恼怒不屑,薛伯语却说道:“我不会剑法,他们都有武器。”花鼓喧笑道:“你有两个法子对付他们,一是像昨晚那样,一边打一边学对面的剑法招数,如数奉还给他们就行;另一个办法笨点,你把他们活活累死就行了,反正今天天云观一门上下,一个活口也不会留下。”
罗广冷哼一声:“花前辈好大的口气,待会莫怪我手下无情,看你就这么一个弟子,他要是死了,可没人给你送终!”
风骁骑插话道:“大师兄,这个小伙子武功套路极其古怪,你一定要小心啊,而且据我所知,这个小伙子开通了‘天脉’!”
“什么?!”天云观众弟子惊呼,罗广和运广简直不能相信,福广,天广,地广也是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仁云天师微微一皱眉,似乎想起了什么。
福广说道:“开通“天脉”?这么年轻,怎么可能!大师兄顶多也不过开通‘地脉’而已!”这句话说得实在,但却很不中听。罗广哪能忍受,大喝一声:“刀剑无眼,接我麒麟离火剑几招吧!”
说罢,罗广挺剑刺出,麒麟离火剑出鞘之时,似一头饿狼,极为凶猛的扑向薛伯语。花鼓喧往旁一闪,说道:“仁云,你这个弟子但凡能够刺中我弟子一剑,老子马上就走!”罗广一听,更是加快了剑势,然而他没想到,十几剑刺出后,他竟然一剑也没刺到薛伯语,准确的说,就连衣服也没碰着,甚至可以说,每一剑总是差那么一点点,可总是功亏一篑。
麒麟离火剑剑身有火焰图案,舞动起来如果一条火龙狂舞,它一度也是和“随云剑”可以并称的,只不过它的来历非常神秘,所以不太为外人所知,十七年前,是麒麟离火剑第一次展现赫赫威名的时候,仁云天师凭着此剑,在魔教总舵遮天岭大杀特杀,斩翻魔教教徒无数,麒麟离火剑沾血之后,剑身上的火焰图案就像活过来的火龙似的,一招一式极其炫目,摄人心魄。
罗广深知这一点:喂剑。
好剑乃是出自天地万物精华汇聚,又有人血为牲,能够和人性彼此相通,也正因此,剑需要养,需要喂,养法和喂法有无数种,麒麟离火剑就需要人血来喂。所以罗广无论如何都要刺中薛伯语一剑,让麒麟离火剑带血,才能更加发挥此剑的可怕威力。
然而,任他剑势如何逼人,他就是刺不到薛伯语一丝一毫,相反,经过多场艰苦实战,尤其是和庄黎这样的绝顶高手过招之后,薛伯语体内的“天脉”开始真正苏醒,天道本来就是万物竞争,拼搏,和谐,共存,多位一体。
在外界刺激下,薛伯语的“天脉”迅速增强,他现在和罗广对阵时,可以说气力已经达到源源不断了。等罗广把一整套“麒麟离火剑”使完,薛伯语不但没有疲惫,反而逐渐开始记忆学习,并且模仿罗广的剑招了。
在旁人看来,罗广和薛伯语斗的难解难分,而随着时间推移,竟然出现这样的局面:罗广一招“离火指路”使出,薛伯语竟然照样学样,和罗广隔着一个身位,以臂为剑,一模一样的也使出了一招“离火指路”,接着,罗广连续刺出“离火游园”、“离火分心”、“离火不明”等招数,薛伯语有模有样的学了一遍。
两个人像是在跳双人舞似的,动作齐整划一,运广不禁问仁云天师道:“师父,大师兄这怎么成了在教那个小子剑法了啊!”
仁云天师早就看出不妙,但他知道这是“天脉”的威力,他没想到花鼓喧和慕容左丘竟然还收拢了一个如此天资非凡的年轻人,而如此年轻却已经有了“天脉”,前途难以限量,仁云天师总是觉得似乎想起什么事情,但具体又想不起来,他只知道:薛伯语来历绝对不凡!
仁云天师突然喊道:“罗广,你且退下吧,这个小子不能用蛮力对付的!”
罗广本来心里就很着急,他听了仁云天师的话,更是心急如焚,因此剑招反而慌乱起来,薛伯语之前一直在学习罗广的剑法,突然之间凭本能发现罗广的剑招出现了漏洞,当即想也不想,刷刷连续以掌为剑,劈出三掌,分别是刚才的“离火分心”,“离火不明”,以及极为狠辣的一招“离火无心”,正好接连三下击中了罗广的耒部,肘部,和腹部,罗广吃痛,麒麟离火剑脱手,被薛伯语接到。
罗广闷哼几声,显然受了不轻的伤,身体倒飞数丈,几乎站立不住,六弟子天广和七弟子地广赶忙接住,好在薛伯语虽然出掌,但他并不会聚气,所以只是在招式上赢了罗广,掌心并没有加上多少气力,罗广也没有受重伤,但他内心一向好强,如此落败,让他羞辱难当,情急之下,喊了一声师父,就吐出一口鲜血,竟然急火攻心昏了过去。
花鼓喧拍掌大声叫好,这简直比他自己赢了罗广还要开心,他笑道:“承让,承让,仁云师兄啊,想不到你虽然弟子众多,但就是养了一窝猪猡啊,我这个弟子什么武功也不会,就把你的弟子轻松打败,哈哈哈哈。”说罢,花鼓喧对薛伯语说道:“把麒麟离火剑拿给我看看!”
薛伯语见自己赢了,心里也是开心,这把剑他拿在手里不习惯,便交给了花鼓喧。花鼓喧把玩一会,突然脸色一沉,说道:“仁云师兄啊,你对你弟子实在不怎么公平啊,这把剑不是真的麒麟离火剑,哼,你当我是傻子吗?”罗广刚刚苏醒,突然又听到这么一句,看了一眼师父,绝望道:“师父……你……我……”,再度昏厥过去。
运广等弟子心里暗想,到底怎么回事,师父怎么给了大师兄一把假的麒麟离火剑,那师父给我们的宝物,会不会也是假的?仁云面色微变,冷哼一声:“不知道你在胡说什么!”
这时镜水月站了出来,说道:“花前辈,既然你觉得是假的,那就还给我们天云观吧。”花鼓喧冷哼,把麒麟离火剑扔给了薛伯语,说道:“徒儿,这把剑你自己赢来的,也当归你所有,哼,你就当玩具玩玩吧!”
运广忍住怒气,说道:“这把剑不管真假,此中必有隐情,但它永远是天云观的宝物!”
花鼓喧怪笑道:“自己本事不济,丢了宝剑,有本事来重新夺回宝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