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袁大小姐也叹起了气来了,她竟摇摇头道:“看来是我错了。”
白云碧瞪着她道:“哪里错了?”
“我看错了他,或许他并不是一个恶心的人,说不定他还是一个衷情人。”
“为什么你会这样说?”
袁大小姐回瞪了他一眼道:“难道你没听出来他的嘴里一直在念叨一个人?”
白云碧点点头道:“听出来了,但我却没听出来他念叨的是谁。”
现在袁大小姐有点儿得意,她扭着头笑道:“嘿嘿,就说你们男人的心没有咱们女人来的细吧,我可听出来了,你想不想知道?”
白云碧连忙点点头道:“洗耳恭听!”
“我跟你说呀,这小子一定是在念叨他的二娘,而他的二娘也一定很年轻,或许是他爹下手比他早些,所以他们才没能在一起,虽然他们差着些辈分,但这却不能阻止他喜欢她呀,不然他又在这里胡说八道个什么?”
听袁大小姐煞有其事的说完这个离奇的故事,白云碧的眼珠子也突然变大了很多,许久之后他才缓过神来说道:“我真是看轻了你!”
袁大小姐很得意,她觉得自己分析的很有道理,毕竟这个江湖本来就很离奇。
但一旁的白云碧却很快又朝着她说道:“你为什么不去说书?如果你去当一个说书先生的话肯定早就发财了。”
于是袁大小姐又生气了,她恨不得一把将白云碧掐死才好。
············
“两位,要些果子清清口吗?一文钱就可以买五个的。”
但很快就有人打断了她,一个提着篮子的女孩子来了,瘦弱的女孩子怯生生的,她说的话也很没有勇气。
现在白云碧很难受,他很想照顾一下这个女孩子的生意,就算那一整篮的果子都花不了几文钱,可是他没有钱,一文都没有。
袁大小姐有钱,但她却并不想买,她正用带着笑意的眼神盯着白云碧,她当然知道白云碧想照顾这个女孩子的生意,她也不是没有善心的人,但现在的她就想叫白云碧开口求他,哪怕说的稍微温柔些也行。
但有人并不想给她这个机会,刚才还趴在桌上的谷清初竟抬起了头,他从怀里掏出了一锭银子仍给了那个女孩子。
那锭银子足足有五两重,这本是一件好事,但谷清初却没有要她篮子里的果子,他竟一口朝那个女孩子的脸上亲了过去。
“哈哈,我亲了你啦,你长大了也嫁不出去了,你这辈子只能嫁给我一个人了,哈哈,你是我的人了,哈哈哈····”
惊恐的女孩子扔下竹篮就逃走了,而满脸醉意的谷清初却还在仰天大笑,他像一个顽皮的孩子那样肆无忌惮的笑着,这一刻他仿佛回到了十多年前,他也好像也突然变成了那个在江口玩耍的小男孩。
“果真是个轻薄狂妄的畜牲!”
突然有人喝了一声,但随着这一声喝,站起来的人却有十多个。
睁着醉眼的谷清初回头看着那些人道:“我是何人,与你等何干?”
“小贼,轻浮气盛也是平常,但你却不该动自己的二娘,那样的人与畜牲何异?”
谷清初突然笑了,他摇摇晃晃的笑道:“动就动了,你待如何?”
那人听了这话也是额头暴起了青筋,他一扬手便有一支剑握在了手里:“我王家的女人绝不受辱!”
“我呸,原来你们是那个贱人一家的,来的正好,我正要去找你们。”
说到此处,谷清初也已抓起了桌上的剑。
眼看就要动手,一旁的白云碧也只能缓缓站起了身。
但前来寻仇的人好像也认得他,那人竟朝他供了拱手道:“听闻白少侠生平最爱管闲事,但今日不同,想必你也看得出来他这种人是不值得再活在世上的吧?我想白少侠应当也不是这种党豺为虐之人吧?”
自己还没说话就被别人堵住了嘴,这种滋味很不好受,但白云碧也知道这种事情自己的确不太好插手,这已经不是什么江湖事,这是家仇私恨,而且听起来前来寻仇的还比较占理。
于是他只能拉着袁大小姐退到一边叹口气道:“你们最好当心些?”
那人眉毛一凛道:“当心什么?”
“当心你们折在这里。”
那人笑了,他哈哈笑道:“白少侠,难道你看不出来他已经醉了?难道你觉得我们会在乎自己是不是胜之不武?”
说完这话,那人已经提剑攻了上去,他很急,就好像生怕谷清初随时会清醒过来一样。
其他的人好像也很急也很怕,他们几乎在同一时间里拔出剑围了上去。
但谷清初成名已久,他虽然是已经醉了,但深刻在脑子里的剑招却忘不了,所以他一出手还是很要命。
剑光一闪,便有一条胳膊落在了地上,断手还紧紧的握着一支亮闪闪的剑。
“哼,不知死活的东西,一起上吧,我又何俱?”
一声喝完,他足下一点便骤然朝着那群人窜了过去。
匹练般的剑光如夜空里的流星一样挥舞着,他出手很快,虽然比不上凌寒尘,但已经让一旁的袁大小姐数不清他到底出了多少招。
荡着寒气的剑像一条灵蛇一样飞来飞去,此时的谷清初根本不在乎自己是不是醉了,他甚至已经闭上了自己的眼睛,但他的手却还是没有停。
他根本看不起这一群人,他觉得他们根本不配和睁着眼睛的自己交手。
他没有托大,他的确有这个本事,因为他仅仅出了十二招就削断了十三个人的手臂。
现在,寻仇的那群人已经没有了当初的傲气,他们的脸色也变成了那种很难看的死白色。
谷清初没有杀他们,但对于一个江湖人来说,失去了拿剑的手,那和死了并没有什么区别,甚至他们还认为这是一种耻辱,既然是耻辱那就得用血来洗。
于是他们又用剩下的左手捡起了剑,领头之人望着地上的断手惨笑道:“你果然很有本事,是我低估了你,不过这并没有什么不同,你还是那个禽兽不如的畜牲,你这样的人无论走到哪里都不会有朋友更加不会有亲人,所有的人都会离你而去,从现在到你死去,你也必将是一个人人唾弃的渣滓,一个孤独的渣滓,哈哈,哈哈哈····”
那人在狂笑,笑的越来越大声,就好像自己的话能骂死对手一样。
但他的话好像真有点用,他那充满羞辱的话已经刺激了谷清初,刺激的他脖子上都暴起了青筋。
于是他睁开了眼,他又出手了,这一次出手必是雷霆,必不留情。
但他的剑还没刺到最近一个人的咽喉时,他整个人已经被另外一个人提了起来。
“收手吧,你醉了!”
突然出现的人像抓鸡仔一样将谷清初提在了手里,他没有将他怎么样,甚至还慢慢的按住了他的手,将他出鞘的剑又按了回去,同样,他说话的语气也是尽量平和稳健。
“你醉了,你不该喝酒的,随我走吧!”
说完这话,那人已经带着谷清初走了,他只跃了几步就消失在了长街的尽头。
没有人知道他是从哪里冒出来的,白云碧也不知道,他甚至不知道这个人是什么时候躲在旁边的,想到此处白云碧的呼吸几乎都快停滞了,他人生第一次感到了紧张,因为他根本看不出那个人的本事有多高。
很快,所有的人都走了,来寻仇的人也走了,他们捡起自己的断手而走,他们很失落也很黯然,因为他们这一走就再也回不来,从此这个江湖也就再也没有他们这一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