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掌门,这些小虫样书文,可认得?”孔凡石在一旁问道,甚是好奇。
他看着上面所书,却一个也不认得,一串放到一起,更是晕头转向!
金斗正专注的思忖,心外无物,听见说话,皱一下眉毛,慢慢点头:“嗯,这应该是一种上古文字,如今怕是快要失传了,当今世上认得的寥寥无几。”
“没想到金掌门如此博学!”孔凡石笑着打量卷轴上的字,端量来端量去,实在看不出与文字有什么关系。
“我也是在书里看过的。”金斗叹了口气,眼神投向窗外,望着远方苍穹,泛起淡淡的怅惘……
“师兄,这写的是什么啊?”司马如烟,蹙着柳眉,看着金斗在出神,实在好奇。
金斗收回目光,摇头笑了笑,目光扫了一眼师妹,没有回答。
他低头伸手,将卷轴拿起来,依照穿越前所学,这开头写着:元始洞空无,三炁精上门。紫容观太空,四明植灵根。妙化发东琼,三翩起西昆。号应九玄清,五华带锦云。离罗焕神灯,七精耀北玄。飘飘上清畿,奕奕帝一尊。落落高上章,羽童何纷纷。流香本无色,洞入万仙群……
金斗神情专注,若有所思,点头,“嗯,果真是道法!”
“可藏有武功?”孔凡石忙问。
金斗看了看,无奈摇摇头:“不是武功,乃是天心衍识之术,令师祖修为不浅呐!”
“不是武功啊……”孔凡石身子一矮,神采黯淡下来,“我也是病急乱投医了!”
金斗笑了笑,眼睛仍盯在卷轴上,一瞬不瞬,一一翻译这些上古蝌蚪文,显然其内容他极感觉兴趣。
司马如烟明眸紧盯着他,观师兄模样,便知这卷东西对师兄大有用处。
许久之后,金斗放下卷轴,闭上眼睛,眉头紧紧蹙起,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心神已远在万里。
司马如烟与孔凡石也一动不动,知道他有所领悟,正在苦苦思索,实不宜打扰。
他静静不动,这么一站便是一个多时辰,外面正是酷热之时,大殿里却清凉宜人。
“师兄?”司马如烟见金斗转身过来,忙叫道。
金斗双眼中闪着一道道亮光,仿佛清泉映着阳光,粼粼闪动,似幻似真。
他眼神慢慢凝聚,看了二人一眼,笑道:“怎么了?”
“师兄可是有什么领悟?”司马如烟忙问。
金斗笑着点点头:“嗯,略有所悟,还要多谢孔掌门!”
“能帮到金掌门,我高兴得很!”孔凡石哈哈笑道,眼中的惊异之色犹存。
“金掌门,还要再看吗?”孔凡石指了指桌上卷轴。
金斗笑了笑,伸手将卷轴拿起来,右手掂了掂,似是在估计它的份量。
孔凡石怔怔望为,神色不解,司马如烟亦如此。
金斗转头笑道:“孔掌门,你猜得没错,这幅卷轴确有古怪!”
“嗯?”孔凡石登时睁大眼睛,热切之色涌至。
金斗左手一指轴杆:“这卷轴里有字迹,写着什么,需得拆了才能看到。”
“这里面?”孔凡石眉头皱起,有些迟疑。
这是祖师爷地遗稿,在派中弟子心中,虽然看不懂上面写着什么,却仍是无价之宝。
给派外之人,看几眼,偷偷摸摸的,并无大碍,但若是拆开了,那罪过可就大了。
即使自己身为掌门,被众弟子晓得了,怕也会将自己撵下台,驱除出天心派。
金斗似笑非笑看他一眼,语气温和:“这仅是本座估计与猜测,拆与不拆,权在孔掌门。”
孔凡石背着手,转身朝大殿外走去,到了大殿门口,又一转身,往回走,到了金斗近前,又一转,又往外走。
这般来来回回,一会儿功夫,走了近有十个来回,脸一直紧绷着,眉头紧皱着,眼中神采闪烁,明灭不定。
司马如烟看了一眼金斗,见师兄嘴角微翘,似笑非笑,便知有古怪,师兄这是在捉弄人呢!
她明眸轻斜,白了金斗一眼,暗自微笑。
金斗气定神闲,若有所思,不时瞥一眼踱来踱去的孔凡石,摇头笑一下。
他对孔凡石的内心挣扎,最是清楚不过,看他苦苦挣扎,颇觉有趣,也不点破。
过了一会儿,孔凡石又走了十余个来回,他忽然定住,猛的一拍巴掌,喝道:“娘地,豁出去了,拆!”
金斗抚了抚额下,微微一笑:“好,果然心胸不凡,本座佩服得很,我就拆开了!”
“拆吧!”孔凡石闭嘴咬牙,用力点头。
金斗食指轻轻划过,由上而下,一道浅浅细线出现在木轴上,木轴颜色似墨非墨,似紫非紫,闪着奇异的光泽。
孔凡石不知这木轴是何材质,却知它坚硬无比,便是刀剑砍上去,也留不下痕迹。
将木轴递到孔凡石身前,笑道:“你亲自看看吧。”
孔凡石小心接过,木轴一到手上,顿时变成两半,大小匀称,比木匠用墨线量过还精准。
他心怦怦跳得厉害,顾不得跟金斗客气,拿起一半,对准大殿口方向,迎着光,眯着眼睛仔细瞧。
“天……心……剑……谱……”他慢慢的念出声来,眼睛慢慢睁大。
金斗忽然出声,打断了他,微微一笑,道:“如何,孔掌门,可是武功秘芨?”
“呵呵,呵呵……,是秘芨,正是秘芨!”孔凡石慢慢抬起头,眼中闪着狂喜神采,灼灼逼人。
“恭喜孔掌门了!”金斗抱拳呵呵笑道:“既是秘芨,咱们就不多打扰,想去歇息了。”
“好好,我带你们过去!”孔凡石忙道,小心翼翼收起画轴,躬身一伸手。
金斗点头一笑,迈步出了大殿。
二人并肩而行,孔凡石心中甚喜,想到这位金掌门慧眼如炬,他伸手从怀中摸出一个四方木盒,递送过来,“金掌门,这是祖师一件遗物,想请你考究一番。”
这件四方木盒,孔凡石本不想拿出来的,因为里面的之物他已经看过许多次,实在是平常之物,就是扔了也没人多看一眼,因这件物品乃是祖师遗物,才保留至今。
“贵派祖师的遗物?”金斗眉头一挑,目光扫了一眼,点点头,伸手接过,打量一番。
四方木盒,约五寸,黑漆漆,古朴无华,可其上雕刻着一株奇花,栩栩如生,甚是娇艳。
一旁的司马如烟,姿态娴雅,步伐轻盈,睨了一眼,眼波流转,玉容好奇。
金斗手托木盒打开,目光一凝,……其内躺着一颗黑黝黝干瘪的黑豆形状之物,疑惑道:“这是?”
这似乎只是一颗枯萎干瘪的种子,他在这颗干瘪黑豆上,察觉不到任何生机。
“祖师爷曾经想要将这颗种子种活了,可惜几十年过去,一直未能如愿!”孔凡石摇头苦笑,瞥一眼金斗,尴尬解释道:“可祖师在遗言中提到,……这乃是一颗仙种。”
说这话的时候,连他自己都不确信,且这样一颗干瘪枯萎的种子,就算是仙种,又能如何?祖师爷都没有种活。
“贵派祖师仙缘深厚呀!”合上木盒,金斗肃然点点头,目中闪过一丝喜,又摇头,“只是这颗种子,贵派留着无用,弃之可惜。”
“是啊!不知金掌门可看出什么来?”孔凡石一脸期待道。
“就是一颗失了生机枯萎的种子。”金斗摇摇头,直言不讳,没有虚言,“……不过,本座却是对着种子有些兴趣。”
说着,他伸手取出一个玉瓶,递送了过去,“若是孔掌门能做主,本座拿出一颗珍贵的丹药交换。”
“既然金掌门有些兴趣,送与你便是,何须交换。”孔凡石面上似是不喜,摆手,干脆推脱。
这件物品虽是祖师遗物,却不是遗稿秘笈那般珍贵,再者金掌门大仁大义,来相助本门,岂能是一般物品能够衡量?
一旁司马如烟大感不值,用一颗珍贵丹药换一颗毫无用处的种子,也不知师兄要来何用,她歪着嫀首,幽幽娇声道:“师兄,可是难得大方呐,……孔掌门何不看看?”
金斗横她一眼,司马如烟嘟着樱唇,一脸委屈。
孔凡石眉头一挑,点点头,伸手接过玉瓶打开,一股浓郁药香散出,沁人心脾,目光一探,瓶内躺着一颗圆如葡萄,光泽闪烁,似是琉璃的药丸,一看便知是一颗上等丹药。
“既是金掌门心意,那在下就收下了。”孔凡石眼中神采闪烁,明灭不定,不再拒绝。
片刻后,金斗三人走入一清静院子中。
司马如烟一等孔凡石离开,忙不迭问道:“师兄,你是如何觉里面有字的?”
师兄妹二人围着一张圆桌而坐,屋内周围布置清雅简洁,颇是宽敝。
金斗拿起茶盏轻啜一口,神情悠然,不紧不慢。
“师兄!”司马如烟腻声道,上前拉着他袖子,用力摇晃,使出了撒娇。
金斗胳膊被她摇晃着,茶盏稳稳不动,道:“你的‘八景玉女功’再进一层,也能察得到!”
“真的?”司马如烟明眸一亮。
“骗你做甚?”金斗横她一眼,哼道:“偏偏你不争气,总是偷懒!”
司马如烟嘟了嘟嘴,忙转开话题,笑道:“师兄,这天心派比逍遥门可大多了,气派多了!”
“嗯,毕竟是渊源甚久的大派,开山祖师也非寻常人物。”金斗点头,又啜茗一口茶。
“对啦,那篇道书,玄之又玄,究竟讲了什么呀?”司马如烟问,那些上古文字,一个不认得,甚是奇文。
金斗放下茶盏,轻轻一笑:“你境界不到,多说无益,日后终要传与你的!”
“也是什么秘法吗?”司马如烟明眸熠熠,宛如钻石。
金斗微一点头:“嗯,这篇道书对我修行大有助益,远比那天心剑谱珍贵,……这位天心真人,修为不浅!”
“嘻嘻,那恭喜师兄啦!”司马如烟喜笑颜开,娇艳如春花。
金斗摇头,横她一眼:“你呀,练功勤奋一些,莫要等将来我不在,你无法自保!”
“师兄不在?去哪里?”司马如烟忙睁大明眸,惊诧问道,眸子里闪着一丝担忧。
金斗闭关,她独自一人,金斗这次来逍遥门,她一个人呆在红叶岭,已经有些害怕师兄离开。
金斗微微一笑:“日后自知,去打坐一会吧。”
说罢,他起身离座,来到榻上,盘腿而坐,双手掐诀,合眸定息,已然入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