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云晟扫了林梓宣一眼:“在外面等着。”
紧接着,他身姿矫健地攀爬上一边的大树,借着树干的支撑力,一跃落到围墙上。
接着头也没回,纵跃到围墙内的假山上,再一跃而下。
动作利落,一气呵成。
围墙外的林梓宣看得心惊肉跳,不停地咬着手指,生怕薄云晟一不小心崩了脑袋上的伤口。
薄云晟没有时间顾及林梓宣的心情,双脚一踏在地面,就感觉自己离依诺又近了一些,心情蓦地有些急切。
他大步地走向依诺所在的别墅,只是现在都快十二点,依诺家的灯全都灭了,只剩下庭院外面的路灯以及门口的声控灯。
四周是岑寂的,可是薄云晟一想到她刚才病恹恹的模样,心里却是一阵喧嚣。
他站在她家墙外,眉头轻拧,想了想还是拿出手机,看着微信上的聊天界面。
离视频通话结束到现在,已经过了将近一小时了,她又不舒服,肯定已经睡了,只是不知道烧退了没有。
想要问问她是否好一点,但是手机界面明灭了几次,他还是决定,不要打扰她了。
在门口站了几分钟后,别墅里也没有亮起灯,也没有一丝声响。
冷风灌进薄云晟的衣领,他搓了一下冰凉的双手,转身准备离开。
就在这时,二楼一个房间忽然亮起灯光。
薄云晟猛地在地上看见自己的影子,脚步一顿,转过身来。
寂静的夜里,可以清楚地听到从亮灯的房间里传来带着压抑的咳嗽声。
飘窗的窗帘上,更是映照着一道清晰的身影。
是沈依诺。
薄云晟目不转睛地盯着灯光映照出的影子,把她的每一个动作,都收进眼底。
依诺毫无察觉。
她是被渴醒的,嗓子仿佛被火烧过一样又干又痛,嘴唇更是像烘干的花瓣一样,毫无光泽。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感冒发烧这种事,都有个由轻变重、由重变轻的过程,不是吃一次药就能缓解的。
依诺端起床边水杯喝了几口水,杯子就见底了。
她只好强撑着酸痛乏力的身体从床上爬起,脚踩在地面上,却有种踩着棉花糖的感觉。
她勉强打起精神,起身去飘窗的茶几上倒水,好几次,都差点拿不住玻璃杯。
倒好水后,她也用尽了全部力气,直起身子准备喝水时,身子却一晃,眼前突然一黑,软倒在地。
庭院外。
薄云晟见依诺单薄的身子,摇摇晃晃走到飘窗了前,目光胶着在她身上,一颗心仿佛被她牵了起来。
见她总算是拿起了水瓶倒好了水,他才觉得悬起的心落回了他的胸腔里。
谁知道下一秒,却见落地窗上的影子狠狠一晃,栽倒在地。
他面色一白,什么也顾不得了,纵身一跃,双手就攀上了铁艺栅栏,脚在下段石墙边沿轻轻一点,矫健的身影如雨燕一般飒然掠过栅栏,翻进了院内。
依诺住在二楼,房间有两个窗户一个阳台,下部墙上有许多藤系植物。
薄云晟扫视周围几秒,毫不犹豫地扯下院子里浇花的水管,一边奔向依诺房间外的阳台下,一边在水管上绑了个死结。
薄云晟面色沉静,确定死结绑好后,把手中的水管高高一甩,绳结正好卡在阳台栏杆上。
他双手抓着水管,踩着墙壁上坑坑洼洼的青石缝隙,飞快攀爬,最后抓住栏杆,翻身落在了依诺房间的阳台上。
紧接着,一把推开落地窗,就看到了昏倒在地上的依诺。
水杯摔在地毯上,水洒了,所幸没有摔碎,没伤到她。
薄云晟看着依诺苍白到毫无血色的脸,心下一紧,三步作两步上前,一把将她抱起。
虽然薄云晟知道依诺发烧了,但是当他抱起她,隔着单薄的丝质睡裙,还是被她身上滚烫的温度给吓了一跳。
烧成这样,至少也有三十九度了。
之前在电话里,她还死鸭子嘴硬。
而且明明是病人,身边连个人照顾都没有,真是不省心。
薄云晟把她抱回床上,转身返回放置水杯的桌子上,倒了一杯温热的水。
刚进房间时,他就注意到床头旁边五斗柜上有感冒颗粒和退烧药。
他把水杯放到五斗柜上,将颗粒倒进去搅拌好,才返回床边,半扶着依诺的身子,把水杯送到她的嘴边:“依诺,醒醒,先把药给吃了……”
然而,沈依诺根本听不见,甚至牙关紧闭,浑身发抖,别说药了,就是水都很难喝得进去。
薄云晟叫了好几次,都没有得到一点回应,不由着急上火,正琢磨着让她喝药的办法时,目光扫过她苍白像干枯玫瑰一样干涸苍白的唇,心里微微一颤。
没别的办法了。
薄云晟抱紧了依诺,把退烧药片扔进自己的嘴里,再端起水杯,咬碎了药片,喝了一口感冒冲剂,然后俯身低头,吻住了她的唇。
在他的动作下,依诺紧闭的牙关逐渐打开些许缝隙。
薄云晟趁机将口中的药液全都度进她的嘴巴里,等她吞咽下去,再小心地喂第二口、第三口……
依诺虽然昏了过去,但被这么一折腾,也渐渐苏醒,迷迷糊糊地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轻启她的牙关,顺势推进来的还有温热苦涩带一点甜味的药液。
她咽下嘴里的苦涩药液后,好不容易透过气,眼睛睁开了一条缝,却蓦然看到薄云晟那张帅得人神共愤的脸。
她醒的突然,薄云晟差点被她的那缓缓-瞠大的眼睛吓一跳。
他,该怎么解释出现在她家中、在她卧室这件事?又该如何解释刚才吻她的行为?
一向沉稳的他此刻竟有些慌乱,像个犯了错的孩子一样,心虚地躲避她的目光。
就在他心脏狂打鼓的时候,一双柔若无骨的小手推上他的胸膛。
依诺的眼睛里迷蒙着一层潋滟的波光,双手不满地推着他,嘟着润湿的红唇,埋怨道:“薄云晟,你个臭流氓!又吃我豆腐……”
臭流氓薄云晟:“……”
他算是看出来了,她根本就没有清醒过来,还迷糊着呢。
如果真醒了,她可不会这么声娇若莺啼,嗔骂皆撩人,欲拒还迎的小手挠得他从胸肌痒到心底……
着实是个纯情与风情于一身的可爱小女人……
就这么看着她,他的身体不知不觉滚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