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诺可不知他这会儿在起什么念头,继续骂着:“放开我……再不放开,我就咬死你……”
只是,因为生病的缘故,她的声音沙哑又带着一丝软糯,根本没有任何的威慑力可言。
薄云晟哭笑不得,把她放在床上,四周看了看,发现角落里放着一个小冰箱,就去浴室拿了几条湿毛巾,放进小冰箱里冻着。
三分钟后,他拿出两条毛巾,把其中一条折叠敷在依诺头上,拿着另外一条毛巾,坐在床边开始给她擦着手臂。
她烧得太厉害了,只有药物治疗配合着物理降温,退烧的效果才会更加显著。
此时的薄云晟满心想的都是让依诺早点退烧,顾不得自己还是个病人,隔几分钟就换一条冷敷毛巾,忙着给她擦手和脚。
等薄云晟感觉依诺已经退烧时,已经过了整整一个小时。
房间里灯光昏暗,却隐隐透着几分温馨。
薄云晟看着睡得安稳的依诺,不由轻笑:“你倒是睡得舒服。”
却让他提心吊胆了一个小时,双手都被冰水泡得苍白起皱了。
仿佛听见了他的声音,依诺睡梦中骤然一惊,双手恐慌地乱抓,扯到身前的被子,就死死拽着被子……
薄云晟见她皱眉,下意识想要抚平她的眉头,低头却看见她紧紧抓着被子,那双手白皙修长,骨节小巧,柔弱无骨,指尖在紧握东西的时候,翘出一般人难以达到的曲度……
薄云晟又惊又疑!
这双手!
之前他给她擦手擦脚时,只想着让她早些退烧,倒没有顾得上欣赏她的纤纤玉手。
此刻看到那双纤细修长的手指,薄云晟只有一个念头:和允凝的手好像!就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他或许是有手控的隐藏属性吧,因为从小到大,他都很喜欢沈允凝那小巧玲珑的双手。
后来他们成了夫妻,朝夕相处,他对沈允凝的手的熟悉程度,绝对不亚于沈允凝本人。
就算世界上真的会有两双相似的手,但是第一个指节的弯曲程度,也不可能如此一致。
沈依诺就是沈允凝!一定是的!
这种念头一升起,就像是疯狂生长的水草,再也抑制不住。
薄云晟自诩冷静过人,一想到这里,简直想要摇醒依诺,好好问问她。
可他知道,她根本不会回答,因为这个问题他已经问过几次了,每次她都否认,或是顾左右而言他。
他抿着唇,俯身在依诺的身旁,手轻轻地抚上她美丽却陌生的脸庞,目光沉沉:
“你到底,是不是她……”
如果不是,那这么多的巧合,要怎么解释?
沉睡的依诺并不知道,那些刻到骨子里的习惯,再一次为她的身份暴露做出了“贡献”。
薄云晟看着她,眼里的情绪疯狂地翻滚,直到脑部传来一阵又一阵的刺痛,便知道他一夜的不安分,导致伤口迸裂了。
他的伤情还在观察期内,伤口迸裂,本该立刻回到医院,让医生来检查和处理他的伤口,免得落下后遗症。
可是依诺才刚有退烧的迹象,如果他离开了,一会儿她反复高烧起来,就没人管她了。
再等等吧,至少也要等她的体温降到正常水平半个小时之后再走。
薄云晟打定主意,干脆转身,拿过一边的医药箱,坐在依诺的梳妆镜前,开始清理伤口。
头上的白色纱布有些地方已经被鲜血浸透,一圈圈拆下,只见纱布上血迹是越来越大,看着触目惊心。
尚未关严的阳台落地玻璃门外,悄无声息窜进一阵冷风,吹拂着依诺鬓角散乱的头发。
寒意令她缓缓醒转,但醒来的那一瞬间,她在昏暗的灯光里,看见一个高大的男人站在她床斜对面的梳妆台前。
这种情景,简直让人毛骨悚然!
入室盗窃的歹徒!
她吓得浑身一激灵,下意识屏住呼吸,悄悄抓着床头的闹钟,猫着腰站起来,一步步靠近那个男人。
就在她举起闹钟正要砸向男人的后脑勺时,从镜子里赫然看清,这男人不是别人,竟然是薄云晟!
他怎么会在她家、她的房间里!?
这个混蛋,干什么不好,竟然当贼!
依诺认出薄云晟,更是惊呆。
模糊的记忆从脑子里一股脑冒了出来,刚才他吻她的感觉,她的四肢被人摸来摸去的感觉……
她本来以为自己做了个那么变态的梦,没想到都是真的!她真的被他非礼了!
这个王八蛋!不仅是贼,还是个采花贼!
她更是愤恨,拿着闹钟上前,准备给他狠狠一击,好教训教训这个大变态。
薄云晟专心致志在清理伤口旁边的血迹,好看清楚缝合的线有没有崩开,没想到镜子里多了一个人影,长发飘飘,张牙舞爪……
依诺此刻的鬼样子,确实很猛了,但是薄云晟从没见过她这样,差点没笑出来。
同时,依诺也终于看清楚,原来薄云晟正解下额头的纱布,白色的纱布上,还染着鲜红的血迹。
她动作一顿,隐隐猜到他伤口迸裂的细节。
刚才还想狠狠教训他的心思,一瞬间烟消云散了……
薄云晟的余光睨着依诺,看着她的动作,想在她动手的时候转身,看看她会不会吓得跳脚。
没想到,依诺神情忽然安静下来,手里的闹钟也缓缓放下了。
这丫头,看起来很是优柔寡断呀。
既然她不打算自投罗网,他势必得主动一点。
他趁着依诺犹豫,突然转身一把抱住她,轻而易举地从她手里夺过闹钟,放在了身后的梳妆台,低头看着她身上香槟色的绸缎吊带睡裙,嘴角微微一勾:
“视频电话里看到的,总比不上亲眼看到的清晰……不过睡裙的确很漂亮,适合你。”
他可不是开玩笑。
香槟色的睡裙衬得她肌肤胜雪,在朦胧灯光下,性感又居家,给他造成的视觉冲突,也不是一般大。
依诺听他提起睡裙,再想起之前视频的事情,脸色涨得通红,下意识地双手贴在胸前,咬牙道:“流氓!你松开我!”
薄云晟挑眉:“你都说我是流氓了,我要是不做点什么,怎么帮你坐实我的罪名,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