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文秀跟青衣用完膳后,果然就再见到了春燕。 w-W-w.7-K-aNKan.c-o-m。春燕现在的样子是文秀从所未见过的模样。不但脸色苍白,眼下有着浓重的青影,就连那向都显得颇为稳重的眼神也为一种焦虑所替代。看上去就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直到她看到文秀安然的出现为止。
仅管文秀的心里也和现在的春燕一样,有着一肚子的问题想要问对方,但是她却没有这么做。她只是安抚性的朝匆匆迎上前来的春燕轻轻的点了点头,然后就在青衣的服侍下勉强吃了一小碗清粥。
桌上的其他那些她平日甚为喜爱的肉食菜肴,今天却是连碰也没有碰。虽然那些精致的小菜一看就知道应该是人特意精心备下的。但若不是青衣刚才说了今天会要连夜赶,她怕自己现在的身体支撑不了,恐怕她连这一小碗的清粥都不会塞不下。
因为她总是有种感觉,感觉昨夜的那股淡淡的血腥之气似乎还似有若无的萦绕在她鼻端。哪怕她明知道这只是一种心理作用,但她就是无法不去回想那火与血交织的一幕。
文秀用过饭不久,他们就再次重新踏上了回京之路。
尽管文秀之前就已经知道了他们这一路会很赶时间,但她却没有想到这次赶路的代步工具竟然不是用马车,而是那一匹匹看上去就很是神骏的高头大马!
对于这个发现,文秀一点儿也没感到兴奋或是喜悦。 w-W-w.7-K-aNKan.c-o-m。她虽然只有过前生偶尔的两次试骑经验,但那两次经验就告诉了她骑马这种事绝非像电影小说里所说的那样潇洒。骑这个可比乘坐原先的那些无抗震马车还要来得颠簸。
只是现在这个时候已经由不得她来挑三拣四的了,她只能乖乖的扣上风帽在青衣的帮助下爬上这比她还要高上好同个头的高头大马。当她在马上半靠着青衣的时候,透过风帽的帽沿她看到与春燕共乘一骑的正是在临平时分开的彩衣。
虽说她对这骑马赶路的辛苦早已有了心理准备,但这难受劲儿还是要远超她的想象。从前她是骑过马,但却没有在飞奔的马背上颠过这么长的时间。当他们第一次换马的时候,被抱下马的她半天也无法以自己的力量站稳。这种全身都像是被颠散了架的难受感觉,是她从所未体验过的。
再忍忍吧,她在心里暗暗对自己道。按之前听到的说法明晚就能够赶到京城郊外的那个所谓之“汇合点”了,如此来说顶多也是在后天他们就能到达京城。那也就是说,最多到后天她就终于能彻底的摆脱这倒霉的两兄弟,回到自己的父母身边去了。 w-W-w.7-K-aNKan.c-o-m。
换马停歇的时间大约只用了半柱香,众人借此草草的解决了一下生理问题之后又重新回到了马背上,开始了新的一轮颠程。
也不知道是因为昨夜的影响,还是因为是要集中精力赶路的原因,他们这一行十几人这一路上愣是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过话。就连集体换马,都是在雷辰泽的一个手势下开始进行的。这样艰苦的行程,再加上这样沉重的气氛,文秀从来都没有感觉时间过得像现在这样慢过。
而且这所谓的连夜赶路,也确实是通霄都在赶路。也许是因为她之前晕睡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关系,所以她虽然感觉得疲累却一直都支撑了过来,没有在青衣的怀里睡过去。当第二天傍晚他们终于赶到了他们暂时的目的地,那个作为汇合点的京郊小村庄时,她一下马就再次昏睡了过去,若不是有特地前来迎接她的润珠及时扶了一把,她只怕就真的就这么倒在地上了。
她这一次的昏睡,远没有上一次的那么安稳。除了因为身体的酸痛之外,那纠缠不休的恶梦也是让她睡不安稳的原因之一。在梦里,她总是看见那个身上插着好几支利箭、身上穿着一身血衣、端着盛装小鱼的带血簸箕的船娘阿德嫂,用那种带着恨意的目光紧紧的盯着自己。
被恶梦和酸痛纠缠了整整一夜的文秀,在第二天还不到拂晓的时候就被青衣给唤了起来。在简单的洗漱、以及被硬逼着吃下一小碗阳春面之后,人还有些昏昏沉沉的她就又被塞入一辆马车里。
这次马车里还坐着春燕和润珠,只是她们俩还未来得及开口与她说上一两句话,她又再次的睡了过去。
还真别说,因为有着之前那样痛苦恐怖得如同在地狱般的骑马经历,像现在这样之前还被嫌弃有些颠簸的马车对她来说几乎无异于天堂了。所以她这一睡又用去了大半天,当她同次因为车外的喧闹声而清醒过来的时候,就被有些激动的润珠告之她们的马车已经过了京城西边的盛兴门,到了京城的外城。
“小姐,这里真不愧是京城!你快来瞧瞧,这里比起我们路原或是我们经过的那些州城来都要热闹得多呢。”第一次进京的润珠一面兴奋的掀开车窗的帘子,隔之一层薄薄的烟纱看着车外喧闹的街道,一面对文秀道。
感觉浑身酸痛,并且还有些脑袋发晕的文秀并没有听润珠的去看窗外的热闹。而是半靠在春燕怀里,任她给自己揉捏着酸痛不已的身体。心里却在开始想着那个一路上被自己刻意忽略了的问题:
回到京城的府里之后,自己要如何向父母解释自己这一路的“精彩”经历。
其实原本与他们结伴同行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不然最初她也不会答应雷辰泽。可谁想道后来却……
她相信至少她那个刚升了官不久的父亲对此会很有兴趣的。就像万俟辰宇那时所说的,那一夜的情况对于朝中的各方势力而言得到消息是迟早的事。就像万俟辰宇那时所说的,得知那一夜的内情对于朝中的各方势力而言根本就是迟早的事。
她们君家虽然在朝中的势力已有被边缘化,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多少也算是一方势力。这种事当然也瞒不过他们,只怕在他们的车驾出现在盛兴门的时候,她京城的家里就已经有人在等着她的“交待”了。
…唉,还是真是伤脑筋啊!
“三小姐,少爷让我转告小姐,他原本是打算亲自将小姐送到贵府的。但刚才在盛兴门的时候遇到了侯爷派来等两位少爷的人,侯爷交待让两位少爷一进城就要立刻赶回侯府,所以只能由我来护送小姐回君府去。还有,少爷说等他们回候府稍做安顿之后,必当会亲自登门就同行一事向令尊和令堂解释。”青衣许是听到车内润珠的声音,知道文秀已经醒了,于是将头探入车内向文秀转达她主子离开时做的交待:“贵府是座落在内城的西面,大约还有两刻左右的时间就能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