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接下来文秀就听到了门被人开了又关的声音,估计是那个叫鹏飞的人离开的声音。 。
原本还在想着寻个合适的机会“清醒”过来的文秀,这时却没了这个心思。在听到万俟辰宇那几条为自己在昨夜那件事中的清白辩驳的理由时,她的心情真可算是百味复杂。就连让她连差点儿就被那个可恶的鹏飞给冤枉时想要亲自为自己辩白的焦急心情也给渐渐忘掉了。
那个用平静无波的冰冷语气,条理清楚的分析着自己与昨晚夜袭应无干系的理由之人真的是她所认识的那个倨傲、任性而眼高于顶的小鬼吗?真的是那个在紫风楼初识的无礼又莽撞的少年吗?如果自己没有记错,这位万俟世家的嫡公子、武安侯的嫡幼子今年还差两个月才满十四周岁吧?
在这个世界十三、四岁的少年应当是个什么模样,她是不清楚。也许这是个时兴早娶、早嫁、早通人事的世界,但她却也怎么也敢相信这里像他这样年纪的半大少年有着如此的城府是件平常的事。
无论是他刚才对自家情况的冷静的分析,还是后来提到他怀疑内奸背后的黑手可能是出自亲族时话里所透出来的那股冷酷肃杀之意,绝不是仅仅能用“早慧”两个字就说得清楚的。在她看来说这些话的人别说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半大少年,就是换成一个稍微普通一点的成年人那也是说不出来的。 。
如若不是今天恰巧就亲耳听到,换成任何一个人告诉她,她都不会相信!
难道这才是这位万俟世家的五公子隐藏在那倨傲浮躁面具下的真实面目?如果这是这样那他这一表一里之间也未免相差得太远了一点,看在她的眼里可以说根本就是完完全全的两个人。仅管文秀心里似乎还不能消化他的这种颠覆性改变,但内心深处却很明白自己的这个想法再是真实不过。
隐约的,现在在她的想法里想到万俟辰宇的时候再也没有用到小鬼这个词,代之的则是少年两个字。这种用词改变的本身就代表着他在她心里的份量已经悄然的发生了,只是现在的她还似未曾发觉。
其实想想他那个一母同胞的亲哥哥雷辰泽也是一个表里不一的腹黑家伙,难不成这个世界的名门弟子都是像他们这样的货色?如果真是这样,那这个世界可就太可怕了!
文秀心里又突然的冒出这么一个想法,这个可怕的想法让她一时忍不住的就打了个寒颤。
忽然的,她感觉到有一只微凉的手轻轻的触上了她的眉心处,让促不急防的她反射性的就这么睁开了一直紧闭着双眼。
顿时,他们两人的视线这么近距离的对上了。 。只不过这个时间却只有那么短短的一瞬,两人的眼神在那一瞬的碰撞之后就飞快的各自别开了。
“你终于醒来了!”移开视线后的万俟辰宇不紧不慢的收回了放在她前额的那只手,平淡的道:“醒得也正是时候,再过半个时辰我们就要启程了。”
他抽回了那手之后,也没有给文秀开口提问的机会,就这么转身扬声道:“青衣,你来服侍她更衣,半个时辰后准时上路!”
再也没有多看文秀一眼,他就在文秀复杂的眼光里转身离开了。直到他背景与从外推门而进的青衣交错而过,心里有着满满疑惑的文秀都没有开口问他一个字,就只是这么静静的看着他最终消失在那道再次被关上的门里。
青衣从来都不是个多话的人,关于这一点这一路上文秀就早有认识,所以她自然也没有想她会为自己解惑。
文秀安静的配合着青衣,让她将一件件干净的衣裳给穿到自己身上。但心思却都放到了刚才万俟辰宇离开之前的那一句话上,心中有些忐忑的想着他话里的意思可有怀疑到自己刚才偷听的事。所以直到最后青衣帮她连绣鞋给穿好了,她这才发现现在穿在身上的这身衣物是自己从路原家里带出来的行李之一。而且在她的记忆里,这些衣服并不是自己这一路带着的,而是在临平的时候被留在了与自己一行分开的润珠那里。
也不知道是她眼睛里的疑惑的之色太过明显,还是她的主子之前就有吩咐,正拿着一把象牙梳利落的为她梳着发的青衣难得主动的向她说明道:
“昨夜因为小姐晕倒了,所以就没有连夜赶路,而借了这间小院安顿了一夜。小姐的这身衣物是彩衣带来的,不过小姐那个叫润珠的侍婢并没有跟来而是在前边不远的小城里等着我们前去汇合。”
“那春燕现在在哪?”文秀想了想问道。她对于自己丢脸昏倒之前的记忆还是很清晰的,她记得春燕除了受了一点惊吓之外好像并没有伤到什么实质上的伤害。既然如此,那为何现在服侍自己穿衣的人会是青衣呢?
“她和小姐一样也受了惊,在小姐昏过去之后也跟着昏倒了,不久前才刚醒过来。因为一会儿要赶路,所以现在在用饭。而且少爷也有吩咐,在到达京城之前都将由我负责贴身服侍小姐。”青衣回答道。
青衣解释的后一句话让文秀怔了怔,有些不太明白她所谓的“贴身服侍”是个什么意思。因为自从上船之后青衣就一直是近身跟在自己身边侍候的,虽说那侍侯在她看来更多的应该是一种“保护”,但也已经可算得上是“贴身服侍”了。
难得的,青衣又向她具体的说明道:“少爷的意思就是直到将小姐送到京城的君府之前,小姐的所有衣食住行都将由不经二手的由我亲自负责打理。”
闻言文秀不自觉提高了语调,用颇带有质问意味的语气问道:“不经二手?什么意思?难道说还要再将春燕也与我分隔开?”
“小姐误会了,少爷并没有这个意思。”青衣立刻就明白了文秀现在心中的所想,于是正色道:“经过昨夜小姐也已经知道了我们现在的处境,昨夜的事虽然处理得还算及时,可也将我们的行踪暴露在了那些有心人的眼里。相信此后那些人手段还会越来越多,因为他们也会想到我们已有了准备,所以那些人准备的手段也将会更多的转为其他的暗手,而不是像昨夜那样的武力袭击。对于那些防不胜防的下三流手段,我要比小姐的那两个侍女熟悉得多。所以我们少爷的这个安排完全是为了小姐你的安全着想。
至于小姐的那两个侍女,在前边汇合之后也会跟我们一起上路。只不过暂时不能近身服侍小姐你罢了。”
对于青衣的解释,文秀并没有完全的相信。但不信又如何?她现在的安危已经被完全的被绑在他们的身上,现了除了接受之外她已经没有了别的选择。她说这番话的时间让稍稍冷静下来的文秀恢复了理智。
青衣将最后一枚小珠花点缀在了她的头上后就先她一步的打开了房门,对她道:“好了,趁着还有些时间小姐也先去进点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