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润的滚过来滚过去~球各种包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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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级符纹比较一级符纹要复杂许多,猛地一看,很容易头晕眼花,更不说三级、四级的,普通弟子甚至连入笔处都不一定能找得到。
绝大多数修者初踏仙途时,最先接触的东西必有符纹,无论是基础的引气决、炼体决,或是较难的五行法决,皆由符纹组成。奇怪的是,所谓的正统修真门派,无一不将重心放在如何引气炼气,如何让虚境中的灵根更好地汲取天地灵气中,对符纹的教导反而采取听之任之地随意态度。
以筑基期弟子修习的法诀为例,一部法诀,多则百八十个符纹,少则二三十不到,多属于一、二级符纹。这些符纹皆一笔而过,盘曲弯折,差异细微,一不小心就很会弄混,用错符纹形同法诀倒置,后果不堪设想。花一大堆时间背两千多枚不重样的符纹,结果能派上用场的不过十分之一,聪明人都知道该怎样选择。
芷黎是个憨儿,但就是这样一个憨儿,对符纹有着天生地敏感度。
她可以整天整夜沉浸在符纹世界中不困不累,别人认为是无用功的事情,她却做得开心愉悦。无数次练习试验后,芷黎发现那些怪异弯曲的纹路间隐约有着奇妙地规律,二级符纹其实就是若干个一级符纹拼接而成。当然不是简单的重叠或堆积,而是在某一折点、某一圆勾上的改变,最终得以达到最完美地契合,如同那玉肉色地光幕一般。
当初在古蟠镇,芷黎画的符纸绝大多数由一级符纹构成,但替姜大全给法器器胚纹谱时,她偶然见过几枚二级符纹。如果是其他人,看到不熟悉的玩意,顶多照葫芦画瓢,随随便便就过了,这孩子却记在心里,晚上一个人呆在废柴房中,顶着月光拿小竹条反反复复地拆画。
第一次成功将一枚二级符纹拆出相对应地四个一级符纹,整整用了十个晚上。
所幸找到方法,粗粗摸中规律后,接下来拆剩下几个二级符纹犹如如鱼得水,快上许多。可惜那时候拿到的二级符纹太少,芷黎都拆完后全然未得尽兴。
是以在看到尹芜一下丢出前五册符纹时,她才会看得目不转睛,欣喜若狂。
别人或许觉得好笑,觉得不可思议,这小孩才几岁,怎地会喜欢上这样枯燥无味的东西。
芷黎不同,她命途坎坷,从小受尽欺负,亲爹视其如草芥,亲娘体弱无力照拂,周氏更恨不得除之为快,乡里邻居恶言相向,连同岁的孩童都在大人地影响下对她既惧且厌。没有布娃娃,没有青竹马,为了柯氏,连哭都只能在废柴房里一个人偷偷啜泣。直到李秋全发现她画符的天分,那些扭曲怪异地符纹才成为小孩拥有地第一个玩具。
符纹不但让芷黎赚上给柯柔治病地银两,还让姜大全难得地正视这个女儿地存在,虽然做的是半枚铜钱都不得的苦力活,芷黎却不知道多高兴。
这既憨又固执地小孩儿,单纯得教人心疼,你给予一点点,她就会觉得很快乐。
正是这种脾性,加上艰难存活下来的天生灵体,让她朝向千万年来,无数修真求仙者都不曾发现的秘密越来越近。
第十五日。
刚“醒”过来的芷黎,睁着乌黑圆亮地大眼睛,里面全是愉悦。明明累得歪靠在石头旁边,连抬手都吃力,偏偏还不忘揪着蒲鼠的爪子捏啊捏。
月程过半,芷黎每天的抽丝次数终于艰难地增加到了四次,光幕中一级符纹的拆解自不用说,最后小孩冒了次险,浪费一次机会尝试拆除一枚比较简单地二级符纹,本来是不抱希望的,没想到差一点点居然就成功了!
怪不得小孩会这么高兴。
“庆,我跟你说,我发现那个光球转的速度好像变慢了,看东西越来越清楚,难怪今天会那么顺利。”
向来不为外物所动地鬼仙,平时固然冷漠少言,却不像今日这般安静,芷黎一个人自顾自地说了半响,都得不到半句回声。
修者灵根不同,感应灵气地能力亦不相同,不过仅是感应而已,一般情况下是看不到自己或者他人的“虚境”,也看不到灵气地存在。唯独天生灵体是个例外,天生灵体根据程度不同,而具备少许“视灵”地本事,但也不是生来就实力强横,反而会因为对凡尘浊气的干扰而难以成活。
当初青乌真人选择焦源山做创派之地,无非看重此处有一小截灵脉穿过,其中盘石洞的位置便是灵脉的“泉眼”所在,整座焦源山灵气最丰沛的地方不是遍布珍贵灵植的兮镜园,而是这被废弃不用地盘石洞。
青乌真人飞升后,风吾派遭逢大劫,人才凋零,居然无一人能看出这盘石洞奇妙所在。那些继任者也是猪脑袋,想想能放冰魄寒光剑,能存四象石,能刻上摄火离心剑决的地方,岂会平常?
庆分出二魂七魄,没有丝毫法力,记忆也遗失大半,但对灵气的感知却是极厉害,否则在枯戮山时,也不会隔了老远都能发现灭掉姜家满门的共有几人,分别都有怎样级别的灵力。盘石洞的灵脉“泉眼”被碎石错落掩盖,瞒得过尹芜等人,却瞒不过他。
风吾派的实力,是够不上教庆看得起的。不过跟芷黎相处这段时间,庆对小孩的脾气倒是了解,特认死理。既然铁了心要在焦源山求艺,估计十头蛮牛也拽不走她。
庆原本以为,凭盘石洞中的灵气,凭着天生灵体的优势,小孩再如何愚钝,半个月下来达到炼气二、三层,自然全不在话下。
然而……
没有。
一点灵气也感受不到。
“究竟是怎么回事?”
芷黎不开口,平时笑着笑着就露出来的两枚酒窝不见了,小嘴固执地抿着,不肯解释。
“这半个月下来,你当真一点灵气也吸收不到?”
芷黎沉默地摇摇头。
自从进入盘石洞,几乎每一滴每一点变化她都会乐此不疲地向庆诉说,也不管鼎腹中那冷漠别扭的鬼仙是否回应。只除了能从光幕中抽出彩色丝线这一件事,不能说。
芷黎不懂得该怎么解释,那些抽出的丝线究竟去了哪里。
谁的脑袋里面会长着那样奇怪的东西?
或者是梦?
庆若是知道了,会跟其他人一般,把我当做怪物吧……
“……”
庆不再言语。
在往后的十天里,庆再也不曾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