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容宝道:“我爷爷又出去啦,他一出去就得两三天才回来。夫人你们也不必道歉,我爷爷没有对你们你们生气,他气的是我,此事是我有错在先。咦,这不是一品斋的点心吗?”
赵雨疏见谢容宝双眼馋馋的盯着她手中的一品斋糕点,便打开包装,取出一块递给谢荣宝道:“这本是买来给你的,也不知你喜欢不喜欢。”
谢容宝接过糕点,正准备塞进嘴里吃,突然想到什么,把糕点递给武迟道:“这糕点先给你吃一块。我借花献佛,给你赔礼道歉。你能原谅我吗?”
武迟接过糕点,一口一口的慢慢吃。
谢容宝笑了,赵雨疏也笑了。谢容宝替他爷爷谢枫收下糕点和茶叶,欲相邀武壮氏和武迟进府玩耍。赵雨疏不敢叨扰,谢过好意,领着武迟出城回家。
自从武迟眼见教书先生周子岑欺辱赵雨疏,他便不再去学馆上学,每日在家中替母分担家务。
白天赵雨疏在屋内替人缝绣丝绢,她有一双巧手,针绣出的人物百兽栩栩如生,靠着替人刺绣也能维持两人的日常开销。
武迟白天就劈柴挑水浇灌菜圃,晚上用过午饭,赵雨疏就拿出书本,亲自教导武壮读书习文。不管乡试是否真如周子岑所说,已知会县官和监考官,决计不让武迟通过,终究还是要去尝试。
用过午饭,赵雨疏进城送刺绣完成的丝缎到赵府,领了辛苦钱后准备去米店买些米,家里米缸中的余粮已所剩无多。
去米店的路上经过了一家烤鸭店铺。烤鸭的香味弥散在街道上,赵雨疏心下想:“迟儿已有好几月未曾沾过荤腥,每天青菜豆腐汤,吃得面皮儿都凹了。赵夫人心善,多赏了我半两银子,正好能够买点好吃的给迟儿。”心里这般想时,脚下已跨进烤鸭铺。
烤鸭着实香诱,赵雨疏提在手中,从烤鸭铺到米店不过百来步,却吞咽了数十次口水。
米店的伙计是个方脸大鼻的年轻人,他左眼上面有一个拳头般大小的胎记,便是因为这个胎记,还未娶妻成家。他见赵雨疏是一女子,又兼手里已提了一个烤鸭,如何还能将这袋米扛回家。于是将米袋子甩到肩上,自告奋勇道:“我给你送到家去吧,反正现在店里也不是很忙碌。”
赵雨疏正苦愁如何将米捎带回家,听到伙计愿意帮助她,自然求之不得,道:“那便多谢你了。”
一路上赵雨疏走在前方替米店伙计引路。米店伙计一双眼睛目不转睛的顶着赵雨疏的倩影。
武迟到山中砍柴,捆扎完一捆柴火准备下山时,一只野兔从前面窜过去。武迟不假思索得丢下柴捆,迈开腿向野兔追去。
野兔是常年生长在山林之中,对地形地势都了如指掌,又兼它天生速度敏捷,身体灵巧。在低矮树丛中几个跳闪,那团灰影就消失在武迟视野。
一开始武迟还不死心,在野兔消失的四周仔细的寻找,找寻不到又寻了个隐蔽的地方趴着,希冀能再遇见一只野兔,这次他将会如恶狼扑食一般捕获它。
可趴得四肢都麻了,也没见一只野兔或者其他野味出现。
武迟心里灰心丧气了,面上却并无表情变化,重回之前砍柴的地方。所幸的是,砍的柴火并未被别人捡走。
赵雨疏回家的时候武迟还在山中守株待兔。米店伙计跟着赵雨疏进了院儿门,赵雨疏道:“辛苦你一路了。就放在这里行了,我自己可以搬进去了。”
米店伙计道:“客气什么。都到这儿了,也不差最后几步路,你家米缸在哪儿我给你把米倒进去。夫人,你儿子不在家啊。”
赵雨疏道:“迟儿应该是去山上拾捡柴火了。米缸在厨房那边,就那里,那就麻烦你了。”指向右边那间未关掩饰的木屋。
米店伙计将米倒进米缸,从厨房出来时,赤膊着上半身,用衣裳擦着身上的汗水。因为长期的体力劳动,他的肌肉结实,形状分明。只听他口中道:“好热啊,出了一身汗。”
赵雨疏只是瞥了一眼,立马将头转到一边,看着菜圃,道:“多谢你了。离店多时,恐耽搁店中事物,还是尽早回去吧。”
米店伙计慢慢走近赵雨疏,道:“替你扛米扛出了一身汗,连一碗茶水也不舍得吗。”
赵雨疏背对着他道:“家中没人喝茶,只有凉水。你若渴了可自行舀一碗来喝。”
米店伙计上前用力抱住赵雨疏,在颈后哈出一口热气,道:“那染工刘小九来了就有凉茶,那白胡子老头来了也有热茶,怎么单只我来了就瞧也不瞧上一眼,只给我喝一碗凉水?我比不得那染工,难道还比不上白胡子老头儿,你是不是心里也嫌弃我的脸。你看看我,看看我!为什么不看我!”把赵雨疏扳过身来正对着他。
赵雨疏挣扎着,道:“没有,没有,你误会了。只是你身上没穿衣裳,我才背过身来。”
赵雨疏只有米店伙计肩膀高度,他低着头俯视着赵雨疏的脸庞,眼角有些皱纹,脸颊有些绯红,成熟女人的韵味一览无余。
米店伙计用力抱紧赵雨疏,让她一点也动弹不得,他低头在她脸上胡乱的激动地亲吻。这是他第一次如此拥抱一个女人,柔软的身体以及散发的清香让他彻底迷失自我,释放出兽性。
赵雨疏被压在地上,只感觉有一头肮脏的猪在她的身上乱拱。
武迟背着一捆柴下山回家,他发现米缸中的米满了,灶台还是热的,里面的柴火刚熄灭不久,锅里面剩的是一点热水。
从厨房出来,武迟才闻到空气中有一股烤鸭的味道。
赵雨疏见武迟回来了,笑道:“闻着香味儿了吗,刚才蒸热的烤鸭。快过来尝尝味道,也不知道他家做得好不好。”她换了一件干净衣裳,头发稍还有些湿漉。
武迟坐下,赵雨疏撕了一条鸡腿给他拿在手上吃。
晚上,屋内一豆昏黄。
背过几篇文章后,武迟便上床睡下。赵雨疏拿出一张白纸铺在桌上,墨沾饱满,表情严峻,挥笔写就一篇状书,状告曾记米店伙计欺辱妇女。
鸡鸣破晓后,赵雨疏还是像往常一样做好早饭,等武迟吃完饭后,她对武迟道:“今日你就在家中温故知新。阿娘要去城里,昨天赵夫人约我今日陪她一同绣花。我可能要晚些时候回来,中午你就热一热粥,炒点菜吃吃。”
昨天在山上见过一只野兔后,武迟心里想的全是如何捉野兔。捉住野兔后,不仅以后就不必去城里花钱买肉吃,还可以拿去城里卖了换钱,娘亲就不用这么辛苦,每晚在昏灯下刺绣卖钱。所以等赵雨疏出门后,他就扔下书本,带着一把柴刀飞奔向山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