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金花道:“白啸宗可不那么想,他只以为秦大侠伯他。”
秦联璧笑笑说道:“往后他会明白的,实际上白龙堡高手如云,实力甚是雄厚,江湖上很少有几个敢正眼看他的。”
夏金花冷哼了一声,没说话。
秦联璧话锋忽转,道:“夏姑娘,卓姑娘既然带着两个女儿离开了冷大人,夏姑娘跟这位姑娘又怎会落在白龙堡,莫非……”
夏金花神色一黯,道:“秦大侠有所不知,我也不愿意隐瞒,卓姑娘带着两个女儿离开禁军统领之后,隐居在河南一个小村镇里,母女三个加上我这个奶妈,老少四人相依为命,生活虽苦一点,但倒也清静,卓姑娘纺纱织布闭户深居,悉心抚养,绝口不提往事,脸上也从来看不见一点忧愁……”
秦联璧叹道:“卓姑娘外柔内刚,处之泰然,大不易,的确让人敬佩。”
夏金花道:“以我看,根本就不值得卓姑娘伤心难过。”
秦联璧没说话。当然,站在他的立场上,是不便说什么的。
夏金花接着又说道:“我正庆幸卓姑娘走得对,走得好,谁知好景不长,也是老天爷刻薄苦命人,一夜,三拨蒙面黑衣人突然来袭,我护着大姑娘奋斗突围,卓姑娘则带着二姑娘拼死一战,之后我不敌被掳进白龙堡,卓姑娘跟二姑娘则下落不明,生死难卜,算算到现在已十年了……”
叹了口气,摇摇头住口不言。
秦联璧两眼一睁,道:“这么说,白龙堡就是那三拨蒙面黑衣人中一拨了?”
夏金花一点头道:“正是,秦大侠,白啸宗那老贼就是卓姑娘母女三人的仇人之一。”
秦联璧道:“真没想到白啸宗会是这种人,真没想到白啸宗会是这种人,这跟杀人放火的贼有什么两样……”
夏金花道:“白啸宗分明就是个杀人放火的强盗,白龙堡也是个不折不扣的贼窝。”
秦联璧道:“两家断得好,回绝得好,两家几代的交情在这一代绝交,我原本还有些惋惜,如今……”
他一拍茶几道:“这种人我岂能容他,非发武林帖,邀请同道,上他白龙堡讨个公道不可。”
夏金花道:“要有那一天,夏金花愿做先锋。”
秦联璧道:“怎么敢当,只怕众同道也不依,夏姑娘只管放心,这件事我放在心上,一旦这位姑娘完全康复,母女三人团圆之后,我自会传发武林帖邀请同道!”话锋一顿,接着问道:“这么多年了,难道夏姑娘一点也不知道卓姑娘母女如今下落?”
夏金花点头道:“我跟姑娘被囚在白龙堡里,尽管白啸宗那老贼不刺探我,可是我怕他伤害姑娘,所以整整十年我没敢轻离姑娘左右,所以连打听也没法打听。”
秦联璧道:“这么说,夏姑娘跟这位姑娘整整在白龙堡待了十年?”
夏金花点了点头道:“不多不少,整整十年。”
秦联璧沉吟了一下道:“白啸宗跟那两拨蒙面黑衣人究竟为什么夜袭行凶劫人,夏姑娘不知道么?”
夏金花摇头说道:“不知道,杀人放火的盗贼还要什么理由么?”
秦联璧两眼之中闪过一道异彩,点了点头道:“说得是,这件事冷大人不知道,卓姑娘带着两位姑娘离开了他;怎么说,这两位姑娘是他的骨肉,难道说他就这么算了不成,连找也不找了。”
夏金花道:“那就不得而知了,也许他找过……”
秦联璧道:“应该会找的,怎么说也会找的。”
夏金花道:“十年了,他也该死心了。”
秦联璧忽然问道:“夏姑娘,白啸宗可知道这些事?”
夏金花道:“秦大侠是指……”
秦联璧道:“这位姑娘的身世。”
夏金花点头说道:“恐怕也不会知道姑娘有个当禁军统领的爹。”
秦联璧神情微松,点头道:“那就好……”
夏金花道:“秦大侠是怕白啸宗他施坏,把消息透给冷靖仇。”
秦联璧点了点头道:“夏姑娘该知道,秦家是不足与禁军抗衡的,禁军之中很多像大内侍卫一样,也有不少好手。”
夏金花点头说道:“这个我知道,只是以我看,他要是还打算要这两个女儿,早在当年就该大搜天下了。”
秦联璧突然站了起来,道:“时候不早了,夏姑娘路上劳累,也该歇息了,我去交待他们一声,要他们防着点儿去。”
他没等夏金花说话,便转身离开了。
夏金花站起来要送,可是她刚站起,秦联璧已出去了,她又坐了下去,一双眼又落在那位姑娘苍白而清瘦的脸庞上……
秦联璧刚过朱栏小桥,忽然暗影里传出了个轻柔甜美的语音:“联璧,这儿来。”
秦联璧一怔,停下脚步,望了一眼,然后迈步走了过去,近前便道:“你怎么出来了。”
暗影里,秦联璧眼前站着个黑衣女子。
这黑衣女子云譬高挽,环佩低垂,只不知道为什么她脸上覆块黑巾,连额都遮了起来,把一张脸挡的密密的,让人连她脸上的肌肤都看不见。
只听这黑衣女子道:“我出来看看,怎么,我不能出来么?”
秦联璧道:“瞧你,怎么这样说话,整个家都是你的,你爱上哪儿都行,我只是随口问问……对了,你刚才看见了么?”
黑衣女子点了点头,道:“看见了,我记得你说过,素手罗刹长得蛮漂亮的,怎么会是个糟老太婆。”
秦联璧笑道:“你也不算算多少年了,人哪有不老的道理?谁又能逃得过无情的岁月?”
黑衣女子笑了,是轻笑,其声若银铃般悦耳动听。
“我忘了,你跟我说的是几十年前的素手罗刹……”她话锋忽转,道:“那小姑娘倒挺有冰心玉女的神韵,只不知她多大了。”
秦联璧道:“只怕比咱们昭容要小几岁,怎么,你问她干嘛?”
黑衣女子道:“你施得好计,把这一老一少留了下来,我为昭容打算打算都不行了。”
秦联璧道:“你是打算让她跟昭容做个伴儿?”
黑衣女子道:“我是个后母,无论怎么说,跟昭容总有一些隔阂,昭容一天到晚往外跑,也就因为这缘故,这么大个姑娘没个伴儿,你说她怎么能不一天到晚的往外跑,让这位姑娘与昭容做个伴儿,倒也不失为一件美事……”
秦联璧点头,道:“你的打算好是好,只是恐怕这件事很难实现……”
黑衣女子道:“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