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问站在那里,利用手中的剑不停和林平之游斗。他刚才听完令狐冲的话,有所感悟,便想要接着和林平之比试来验证一下。
这一次,他的招式不再如惊涛骇浪一番,反而有些波澜不兴的感觉。
只是,在看似平淡的水面下,却不知道隐藏了多少杀机。
令狐冲站在一旁观看,见状,不由得赞叹到:“小问的剑术造诣又高了许多。”
对于莫问的悟性,他也是颇有些感慨,假以时日,怕定会和自己不相上下。
而莫问此时的对手,林平之则有更直观的感受。
他此前观看两位师兄的比试,便有这样的感觉。令狐师兄的剑术,绝妙之处在于料敌先知,处处攻击招式的破绽所在。其剑术之高超,好似羚羊挂角,无迹可寻。
而莫师兄的剑术,则譬若华山,气势雄浑又奇险无比,每一招都仿佛排山倒海一般的巨浪,突如其来又万分凶险。
那时林平之便觉得,和令狐师兄比剑,会处处受制,有一种浑身被看透的恐怖感觉。
而和莫师兄比试,则没有这种感觉,却只是想着如何在汹涌波涛中侥幸得生。
现在的他,纵然有一些感悟,也不免受到限制。颇有一种疲于应付的感觉。
他有些受挫,性子却蓦地倔了起来。
他咬着牙,避过莫问来势汹汹的攻势,趁着莫问招式变老的刹那,突然挥出一剑。
这一剑,恰恰将莫问的几种变化全都挡住了。
就仿佛光秃秃的岩石上突兀出现一枝梅花一般。
令狐冲眼睛发亮,赞到:“林师弟竟然这般有悟性。”
他看得出来,这一招正源自于他的独孤九剑。虽然只是似是而非,但确实难得。
莫问也有些惊讶,他没想到,林平之竟然有这样的悟性。但想了想,也觉得释然,倘若悟性不够,纵然获得了辟邪剑谱,也不可能短时间内提升多快。对于林师弟而言,他还是有天赋的。
这时他听到脑海里有叮的一声。便急忙收了剑,笑着对林平之说:“不错,你已经有所悟了,如今只需要自己好好琢磨一下。”
说完,便抛下有些发怔的林平之快速下山去了。
众人不解,却看见莫问的背影忽的一颤,但很快便恢复过来。
令狐冲也有些茫然,但见众人的目光又都转移到自己身上,便咳嗽一声:“林师弟,你很不错,回去之后千万要好好琢磨下你刚才那一剑。小师妹,你们该离开了。”
岳灵珊撅着小嘴,接着狠狠地瞪了陆大有一眼。
后者突然恍然大悟:“那个,我的猴子让梁师兄帮忙看着呢,我可不放心,林师弟你快和我一起下去吧。”
说完,他便拉着依旧茫然的林平之走下了思过崖。
至于岳灵珊和令狐冲说了什么,莫问便不知道了。
他只知道的是,五年真气像是被人注入了体内一般,自己浑身有些发胀。
但好在一会儿这种感觉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可惜只有五年的真气。
他咂摸咂摸嘴,颇有些不满意。
现在的他,也不过凝神初期,纵然加了五年真气,也不过稍稍朝凝神中期移动了些。
照这个样子,真不知道何年才能到达修真的第三个阶段,筑基期。
莫语在他脑海里打字说:“想要到达筑基?不可能的,在笑傲江湖世界是不可能的。”
莫问忽视了他的存在。
他站在那里,忽然想到其他三派就要到华山了,不知道这一次,自己的师父是不是会抓住机会笼络其他三派一起对付野心勃勃的嵩山呢?
只是,嵩山就这么好对付吗?
这时,他听到陆大有的声音,便知道陆大有他们也下来了,便不再想那么多。他就在那里站着,等着陆大有下来。
恒山派是最先赶到的。
依旧是定逸师太带队。
在施戴子将恒山派众人引领到正气堂前,岳不群便和夫人宁中一起则率着一干弟子在那里等着。尚未走到,岳不群便抱拳笑着说:“师太,好久不见。”
定逸也笑着施拳道:“岳师兄,定逸我没有来晚吧?”
岳不群摇摇头:“没来晚,没来晚,刚刚好。”
说着,便将定逸引到正气堂内。
莫问、令狐冲也跟着进去,而劳德诺、施戴子等人则忙着将衡山众弟子安排到客房休息。
正气堂内,岳不群、定逸一番客气话后,便步入正题。
定逸师太率先问到:“岳师兄,你这次信中说的要事究竟是何事?”
岳不群捋了捋胡子,朝门口看了看,只是轻咳一声。
莫问便会意地走到门口朝外面看了看,见门外已经没有旁人,便站在那里。
这也是实现岳不群吩咐的。
比起令狐冲,莫问这个弟子更让他喜欢。
若不是这个弟子对权力并不感兴趣,他真的会考虑将来掌门之位让给他这位弟子。
见莫问站在那里,岳不群便知道是说话的时候了。
他又轻咳一声,对定逸师太说到:“是这么一回事,我们在思过崖发现一个山洞,里面有……”
就在这时,莫问突然咳嗽一声。
接着,他便径自转身,厉声问到:“是谁在华山放肆?”
话音还没有落下,远处便传来一个洪亮的声音。
“哈哈,岳掌门,左某来迟一步!”
定逸起身,脸上露出惊讶的神色:“左冷禅?他来做什么?”
她扭过脸,不满地问岳不群:“岳掌门,你也邀请他们嵩山了?”
不待岳不群说话,莫问便站在那里笑着对定逸师太说:“师太,我们自然没有邀请嵩山,只是左掌门他老人家消息灵通,怕是不知道从哪里知道的消息。”
定逸点了点头,这才冷哼一声不再说话。
他们正讨论着什么,左冷禅便已经出现在正气堂外,他的身后,是陆柏等人,其中独臂的费彬恶狠狠地盯着莫问。显然,他还记得断臂之仇。
岳不群和定逸师太起身相迎。岳不群一脸笑呵呵地说:“左师兄,好久不见。”
左冷禅冷哼一声:“岳掌门,确实是好久不见。最近一段时间,你们华山可是风光的很呐。”
他扭过脸,看向站在那里的莫问,还有令狐冲,冷笑着:“这便是我岳掌门的两个弟子吧,哪个是莫问?哪个是令狐冲?啧啧,当真是少年英才,我们嵩山怎么没有这样的青年才俊?”
岳不群笑呵呵地说:“左师兄过誉了,你们嵩山人才济济,怎么会比不上我华山这两名弟子呢。”
左冷禅笑了笑,便转过身来看着定逸:“师太,多年不见,你还是老样子。”
定逸冷哼一声:“岂敢比得上左掌门你,这么多年倒是变化挺大的。”
左冷禅只是笑笑并不说话。
岳不群打哈哈说:“左师兄、定逸师妹,外面风大,咱们屋里面坐坐。”说完,便不由分说地领着左冷禅和定逸等人一起进到正气堂内。
莫问笑嘻嘻地站在那里看着众人涌入正气堂,嵩山众人一个个瞟过他的目光大都被他忽视掉。唯有费彬路过他身边的时候他看了一眼,这也是因为费彬那种恨不得吃掉他的眼神所导致的。
看来自己得找机会弄死他啊。
莫问脸上笑嘻嘻的,心里却在暗暗地想。
不怕贼光顾,就怕贼惦记。有一个对自己仇恨特别大的人一直惦记着自己,这种感觉总归不好。
“宿主你要淡定,以后你得罪人的机会多了去了,总不能每次都大开杀戒。”
系统莫语又开始刷自己的存在感了,仿佛一个长辈在教导自己的晚辈一样。
不知为何,听完它说的这些话,莫问脑子里总想起莫语那个笑呵呵的胖子形象。还真像自己的某个长辈。
莫问摇摇头,把这个可笑地念头抛到一边。
他的目光旋即转移到正气堂内。
左冷禅大马金刀地坐在正座的左侧座椅上,陆柏和丁勉则站在他的身后。
岳不群见状,也只好坐在正座的右侧座椅上,一直没有说话的宁中则示意大徒弟令狐冲站在他的身后,自己则坐在了右侧第一把座椅上。
定逸坐在了左侧第一把座椅上,费彬坐在她的身边。她扭脸看了一眼费彬,脸色并不是很好看。费彬也无意理会她,他目光阴沉狠毒,只是一个劲儿盯着莫问看。
莫问正走向自己师父身后,见状顿住身形,转身笑嘻嘻地对费彬拱手弓腰,一本正经地说:“费师叔,当时弟子并不知道墙上的是您老人家,还以为是哪个登徒浪子,结果不小心伤了您老人家的胳膊。您老人家速来大度,还请原谅师侄则个。”
他话音刚落,岳不群便冷着脸呵斥他到:“小问你胡说什么,你费师叔向来恢宏大度,岂会在意这些小事?还不赶快站回来!”
他说完,便转身对左冷禅一脸惭愧地说:“左师兄,我这徒儿顽劣不堪,还请左师兄多多包涵。”
左冷禅笑着摆摆手:“不碍事,不碍事,贤侄速来行径令人钦佩。费师弟和他的误会都是小事,我不会在你们华山计较什么。”
莫问这个时候已经站到岳不群的身后,闻言撇了撇嘴。左冷禅嘴上说的挺好,但实际上出了华山怕还是会找自己的事情的。
果然是一个颇有城府的掌门。
岳不群刚想说什么,就见左冷禅忽然问道:“岳掌门,听说你前几日飞鸽传书衡山派的莫大先生、恒山派的定逸师太和泰山派的天门道长,说是有要事相商,不知道是商量什么事情呐?为何我嵩山没有收到你的飞鸽传书?”
他话音刚落,屋里瞬间陷入到一片寂静当中。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岳不群,不知道这位华山派掌门该如何回答。
岳不群捋着胡须笑着说:“哈哈,左师兄,我能有什么事?不过是我那个不成器的大弟子新学了一套剑法,岳某不才,想在几位师兄妹面前显摆显摆。这等私事,就不劳烦左师兄您了。不过左师兄今日能来我华山,也是我华山的荣幸。这样吧,我就让我那大弟子给左师兄你演练演练。”
左冷禅眉毛一挑,似笑非笑:“哦,是吗?那我倒要看看,你大弟子所学的是什么精妙剑法,竟能够让你这样大费干戈?”
岳不群笑而不语。
定逸师太插嘴道:“原来如此,岳掌门,不如让贫尼也看看令狐贤侄新学剑法,贫尼对贤侄的新工夫也期待地紧呢。”
岳不群捋捋胡子,笑着说:“既然师太也有心,那冲儿,你就给大家演示一番吧。”
令狐冲在身后拱手,接着却有些犯难。他迟疑到:“启禀师父,弟子这剑术要是自己练起来是看不出其中奥妙的,非得有个对手才行。”
岳不群还没有说什么,站在左冷禅身后的丁勉便冷笑着说:“哼,你这倒装得挺像样子。怕不是怕被人戳穿你这西洋景吧。我说,令狐冲,你赶紧给我们练练什么狗屁的精妙剑法,别在这挑三拣四的。”
令狐冲忽然笑着说:“既然这样,丁师兄,不妨咱们俩比比看?”
左冷禅一拍座椅的把手,转身怒斥道:“放肆,丁师弟你怎么能跟一个晚辈这样胡闹?”
他早得了消息,令狐冲最近功力大涨,怕已不再丁勉等人之下。丁勉又是一个自大的性子,要这么下去,怕真的会栽在令狐冲手上。
他这样一训斥,丁勉虽然不服气,却也不在说话。
岳不群见状,便笑呵呵转身对左冷禅说到:“左师兄,何必动怒。小徒虽然顽劣不堪,但他的那套剑术,当真是见招拆招,非得有人和他比试才能看出其中的奥妙。这样,我让我另一个弟子和他对战,这剑术中的奥妙,大家一起看看吧。”
说完,他便转身对莫问说:“小问,你和你大师兄比比。”
说完,趁大家不注意,他朝莫问使了一个眼色。
莫问会意,便躬身称是。他起身的时候,眼睛看了看定逸师太,见对方也在看自己,便笑了笑,眼神若有所指。接着,还调皮的眨了眨眼。
“真恶心。”莫语在他脑海打字到。
莫问却不以为意,他这具身体年龄还小,按照前世来计算的话,还是一个未成年呢。一个未成年的顽劣之举,又算得上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