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恩仇怨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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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宝想活的舒坦,但无奈现实不允许。

  吕四娘因他而死,吕淑蓉自此将他认做了仇人。

  虽然他因为心里过意不去,将决意等死的吕淑蓉救走,但对方并不领情。

  醒来之后的吕淑蓉第一件事居然是咬向他的脖子,把他吓的不轻。

  好在他服食了芝马仙,外加一些其他的原因,导致他皮糙肉厚,吕淑蓉力气又小,根本咬不伤他。

  “你这恶贼,想要抓我去哪里?”

  张宝有一种被冤枉的幽怨:“我是在救你好不好,放你躺在那等死吗?”

  “你害得我家破人亡,无家可归,我死不死关你何事?用得着你猫哭耗子?”

  吕淑蓉的话像一柄巨大的锤子,砸在他的心口,让他说不出话来。

  实际上若不是吕淑蓉当初阻止,他可能早就被吕四娘烹杀了。

  仇怨?误会?

  “我也不想这样啊!谁能告诉我现在该怎么办?”张宝心中哀叹。

  他不知道如何回答。

  说自己是无心的?

  说你姑姑也不是什么好人?

  于事无补,也说不出口。

  最终的结果,还是沉默。

  张宝重新背上了吕淑蓉,再次上路。

  这次的吕淑蓉不再闹腾。

  伏在张宝背上,一动不动,只是不停的念叨。

  “我要杀了你!”

  “我要报仇!”

  “行行行,让你杀让你报仇!”

  即将落幕的霞光中,不知名的路途上,莫名其妙的对话逐渐消散。

  ……

  天黑之前,两人总算顺着大路来到了一处集镇。

  然而令人难受的事情又来了。

  张宝摸遍全身,没有钱。

  全身上下,除了衣服,连根毛都没有。

  沉默呆立半晌的张宝忽然有种自己是个傻子的错觉。

  为什么看书里面别的前辈个个都能快速立足,不说家财万贯权势滔天,但至少不过十章,总能有个立身之处。

  而到了自己这里,出场就被囚禁不说,好不容易出来了还要被追捕,而且逃难途中连个吃饭住店的钱都没有。

  这差距也太大了吧。

  大的简直让人戾气丛生。

  一瞬间张宝想到了两个来钱最快最直接的方式。

  偷!

  抢!

  但经过一番纠结,他还是放弃了。

  就如同经过一番纠结,他回去带上了吕淑蓉一样。

  好在前面看到一个当铺,让他有了计较。

  “上好的苏料,做工精细,质量上层,没有破损,就是有些脏了。”

  朝奉看着手上的婚袍,一边检查一边说着。

  翻遍全身,唯一能当的也就只有这身大红礼服了。

  张宝听了高兴起来,虽说他也不懂这古代的衣服布料,但人家既然这么说,怎么也得值几个银子吧。

  “嗯,三十文钱!”

  “噗!”

  尽管张宝对这世界的物价还没多少概念,但是一听三十文钱,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三十文,听着都像买不了几个包子的样子。

  “多少?老先生你是不是算错了?”

  老朝奉从上往下瞥了瞥张宝二人,衣衫不整狼狈不堪,背后女子虽埋在发中不敢见人,但身上穿的是嫁衣当是跑不了的。

  也不知是哪家的闺女被这小子拐了私奔出来的,惹人不齿。

  “客官,你这是成衣,既不能当料子也不能当布匹卖,碰着合适体型的才会有人要。但娶妻一辈子的事,再是困难人家做身新嫁衣还是要的的。不是穷困潦倒之人,谁会来买这旧物?你这是死当,我还才给你三十文,若是活当,二十文顶天了。”

  说着又望张宝背后看了看道:“若是你这女方嫁衣也一起当了,凑个一套,可得百文钱,再多就没有了。”

  “一整套才一百文?”

  “我这还得去给凑个凤冠才能卖呢,你以为能值得多少?”

  朝奉毫不客气的打压:“当不当吧,小店就要关门了。”

  张宝郁闷得吐血,这一路就没有顺过。

  一文钱难倒英雄汉,身无分文,真正是愁死个人。

  当吧当吧,好歹还有一百文钱,先对付今晚再说,留点启动资金明天想法子挣点钱去。

  张宝心下决定,转头想去将吕淑蓉放下来,哪知道她却一动不动。

  无奈之下只好将自己先前脱下来的袍子当三十文钱。

  那朝奉收了袍子,一边给钱一边看着张宝,心中不住摇头叹息:“居然还想着大庭广众之下脱女子衣裳当了,哪家的闺女居然这么没出息,跟着这么一个货色私奔。真正是不当人子!”

  领了三十文钱,张宝在朝奉满是鄙夷的目光中离开了当铺。

  小镇不大,没有客栈,问了一圈能住宿的地方只有一间破破烂烂的酒家,价钱便宜,六文钱一晚上,正好合适他们。

  低矮昏暗的客房内,漆都快掉完了的方桌上搁着两碗刚端过来的面条,四文钱。

  方桌一人一边,面条一人一碗。

  吕淑蓉沉默着没动,张宝也很无奈。

  “你不是说还要找我报仇的么?不吃东西,怎么有力气报仇?”

  吕淑蓉嗫喏了下嘴唇,最后还是没有发出声音,默默的吃面。

  张宝松了口气,也大口扒拉。

  面没有什么味道,但热腾腾的食物落在肚子里,带来充分能量的感觉还是很实在,给予人活下去的信心。

  三下五除二,张宝一碗面条落肚,连汤汁都没剩下,却没有丝毫的饱腹感,反而似乎将胃部激活了,连绵不绝的磨动起来,迎来空前绝后的饥饿。

  起初他还以为自己是不是中毒了,疑神疑鬼之后才想起自从误食芝马仙之后,他好像就再也没有进食过。

  “这是为什么?”

  “难道是药力终于消化完了?需要进食补充能量?”

  “还是说我本就没有辟谷。只是一直没进食导致胃部休眠了?”

  当初被吕四娘关在地牢的时候,张宝曾经很长一段时间都未进食,那时候他还以为是吕四娘故意虐待他。

  不过后来证明他想差了,芝马仙的药力充盈之下,竟然让他没有感受到任何饥饿。

  他那时候一度以为自己达到了传说中的辟谷境界。

  但此刻胃部翻滚如潮,明显告诉他又想差了,芝马仙的药力好像不是万能的,并没有让他达到传说中的辟谷境界。

  连绵不绝的饥饿感袭来,这种感觉说疼不疼,就是胃壁好像在左右互磨,无比的恶心难受。

  张宝登时就想让小二再上个几十碗面条上来填肚,但一想自己全身上下都不过二十文钱,估计也顶不得什么事,生生忍住了。

  胃部磨的实在太难受,张宝转身推开房门,想着找点事做,分散注意力。

  破烂的后院中杂物东一堆西一堆,一根笔直的木棍映入眼帘。

  张宝索性以棍做剑,耐心舞起玄门剑法来。

  人随剑走,剑随心动。

  这玄门剑法果真不愧是仙家法门,虽然好像只是入门级剑法,但对静心凝神果有奇效。

  集中精力一轮剑法练下来,虽然腹中饥饿感未去,但因饥饿带来的心烦意乱与恶心暴躁都渐渐平复,注意力也完全被转移。

  随着他彻底的沉心舞剑,体内那早已消失的缓缓热流居然再一次出现。

  这一次不是在胸腹之间绽放,而是全身上下无一处不在,无一处不充盈。

  冥冥之中,他似乎好像看见了自己全身每一处血肉都在无尽的热流气息中鼓荡。

  而鼓荡之际,另一股包含浑厚气息的能量从血肉之中透射而出,与热流气息交汇在一起,冲刷融入每一分筋骨,每一处血肉。

  张宝忽然心有所悟,这是吕四娘所说的被筋骨血肉所吸收的芝马仙的药力!

  而那无尽的热流气息,难不成就是自己原身所具有的修为不成?

  不论是与不是,此刻的玄门十三剑,就好像一个引子一样,将两股蕴含在体内的磅礴力量牵扯了出来,随着剑法一招一式的舞动,力量灌涌全身,淬炼每一处筋骨肉躯,真正融入每一个细胞。

  而这些转化的力量,只要他一个念头,就能调动,宛如举手投足之间就有了崩山破石的力量。

  “似乎,这就是修炼的感觉吧!”

  就一个字:“爽!”

  这种爽不单单是指体内力量增强的那种爽,更多是让张宝看到了穿越以来最大的希望,这种饱经摧残终于苦尽甘来如释重负的感觉,比之从吕四娘手中脱身还要畅快。

  谁人不想天下无敌?

  谁人不想长生不死?

  谁人不想盖世无双?

  更何况他作为一个见识过无数他人奇遇故事的异世穿越者,他的欲望比谁都来得强烈。

  穿越许久,历经波折,张宝如今总算有了一丝的希冀。

  欢欣鼓舞之下,更是迅捷如风,剑舞如狂!

  直到感觉浑身鼓胀酸痛,再也转化不得丝毫力量,才缓缓停歇下来。

  心念一动,体内莫名的力量涌动,掌中木棍,尽成齑粉飘散。

  看着粉末一般的木屑落下,张宝终于低沉的笑了出来。

  “如果不是腹中的饥饿感还是很强烈,那就完美了。”

  “看来芝马仙的力量也不是万能的,人生在世,还是得通过进食来补充能量才行。”

  身体不适合再继续练剑,张宝感叹一声,遂收起心思转身,却见房门紧闭,灯火已灭。

  摇了摇头,他也不甚在意。

  骤然体会到玄奇力量,心中畅快,将一些阴霾都扫开了去。

  对于吕淑蓉这桩麻烦事,似乎也释怀了许多。

  已经发生了的事情既然无法挽回了,那就不要再去计较了,往后的日子随缘就好,只求一个问心无愧就行。

  无心之失非恶意,恩仇怨恨无愧心。

  在廊檐下找了个相对宽敞的地方,顺势靠墙一躺:“罢了,将就对付一晚上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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