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进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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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雨终究是没有到来,城南破庙外空地上,洛寻称呼为师祖爷爷的孙寘猷给洛寻指点了几个他拳法之中的瓶颈,令他豁然开朗。

  孙老头从怀中变出两壶酒,与洛寻坐在柴火旁慢饮细酌。

  咂么了一口酒,老人叹道:“以后可莫要成为你爹那样的人,武道马马虎虎,就是脑子太笨了点。”

  洛寻喝了一小口酒点头称是,多是老人在说洛寻在听,最后老人说了一句:“希望下一次看到你时,你已经像他一样了,但是别跟他一样!”

  有些听不明白的洛寻正要开口,老人已经打断了他的话:“以后你自然会慢慢明白,我要离开一些时日,至于你的伤势,已无性命之忧,在进一趟篷疏山脉,那里有你要的‘金萝花’,恢复你这点伤势没啥问题。”

  一壶酒下肚,洛寻还没来得及问自己接下来的路,孙老头儿已经一步迈出不见了踪影,只留下一句飘荡在洛寻耳边的话语。

  “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

  话虽如此,可洛寻还是对着师祖爷爷一顿腹诽。

  与此同时,在四大洲中间,各洲神州境更深处,连绵不绝,罡风肆虐的大海之下,正是万年前天庭天机仪崩碎形成的恒天深渊,深渊入口来了一个不速之客,或者说算是老熟人了,赫然是前脚还在南姑宝洲大策王朝池州境与洛寻喝酒的老头儿!

  刘府月山湖湖心岛。

  红裘少女袁缘背靠黄花梨木椅子,手中把玩着一个灵虹山收徒的特制木牌,上面正是‘陆寸’二字!

  袁缘阴沉着脸,身旁负剑悬刀的林汀脸色冰冷,修长的五指,握住腰间青铜狻猊式样刀首,一言不发!

  脸上还有鲜红巴掌印的冯景微恭敬站立在一旁,模样有些凄惨,非是这位尊贵的武君不将这明摆着打脸的伤势消去,着实是奇了怪哉,任凭冯景微运转内力气息,还是用世俗千金难买的丹药都无济于事,也便没了法子。

  袁缘缓缓说道:“按照冯爷爷所说,那这位老前辈究竟是何人?一个从山顶摔到地上的武洛山余孽,一个看不出深浅的老头?”

  “小姐,要不要向宗主那边传书,调集宗内高手?”林汀说道。

  冯景微摇头道:“不可,老奴认为,向宗主传书自然是当务之急,不过按那前辈的说法,只不过是想要我们不要赶尽杀绝而已,如果说对方真要与天柱山不死不休,老仆此刻也不可会还能站在这里!”

  红裘少女袁缘一把将手中木牌捏为灰烬,起身问道:“那人的是什么境界都没看出来?”

  冯景微身子一震,弯腰低身颤抖道:“小姐恕罪,老奴眼拙,确实没看出那人是什么修为。”

  袁缘眯眼道:“第九重神武境?还是第十重封神境?不可能是其余几大宗的老怪物,没道理!可洛天霞和他的十三金骑都死透十年了,姑宝洲什么时候出了这么厉害的人物?”

  冯景微想了想,小心翼翼道:“老仆虽不知他是何等境界,但敢断定此人应该是一位炼体武夫,我与宗主征战上百年,还未遇到过能近身让我毫无还手之力的修仙练气之人,并且我敢肯定,那人并未使用任何仙家术法或是法宝。”

  袁缘呼了口气,说道:“罢了,对方既然并无其他动作,那我们也先不着急轻举妄动,我先传书给我爹,看他如何安排?眼下此事先放着,接下来这件事不能再出任何问题!”

  林汀与冯景微同时点头,“是!”

  山上仙家门派,传信方式大同小异,多是请阵法宗师出手,炼制出各式各样的通信法宝,来往天地之间,如天柱山的‘穿云鹤’,仙玉峰的‘雷隐雕’,逍遥山的‘渡山蝶’...,用作要事急事之时联络只用,不过所需消耗灵气巨大,若不是家底大的宗门,也经不住几封信折腾,更何况小门小派,就是有这花费的钱,也不一定请得动精通阵法的宗师。

  天玄山,即十年前的武洛山,如今是天柱山第二祖山。

  天柱山宗主此时坐在修建不久的行宫之中,把手上的纸条递给身旁之人,一个面容不到三十岁的男子,头顶一根碧玉簪子束起乌黑长发,两鬓垂至胸前,身着青布棉袍。

  男子接过纸条,问道:“宗主以为当如何?”

  身材瘦小如民间走游商贩,双目却异常幽深的袁子明道:“这些年,叫嚣着要为十三金骑报仇平反的人,大都明里暗里地销声匿迹。而当年我似乎也做得过了一些,所以最后才放了那个蟒蛇精偿命的孩子,未再追究,也不怕他以后运气好成长起来要找我天柱山的麻烦。他爹洛天霞都不行,他又算得了什么?缘儿始终是个女子,眼界还是小了些。不过那个老头儿,夜凌你说会是谁?”

  被叫做夜凌的青袍男子皱眉道:“与洛天霞关系莫逆的几人之中,北扶桑州古凤凰台的天仙白幽凰,从未踏出过凤凰台,况且那女人从来我行我素,性子暴躁,是不屑于幻化面容的,且若真是她,冯景微现在不会站着回去。而若是正游历东金祝州云流刀派的赵长君,肯定不会没有后手。至于酒剑仙何孤道,若是从古神州境之中出来,倒是有这个可能,不过这么多年过去,除了一甲子之期时五大宗门联手外,还真没听说有以己之力能破开古神州结界的人物!更何况那酒疯子也虽说对我们也有所顾忌,但也不会这般轻易善罢甘休!”

  诸葛夜凌摇头笑道:“我是真想不出来还有何人了?”

  袁子明说道:“从他让冯景微传的这句话倒是可以知道,肯定是个老怪物,自然不是你所说这几人?不过也只能静观其变了。”

  诸葛夜凌点头道:“小姐这趟池州之行,如此一来变数就大了。”

  袁子明说道:“这倒不用担心,这人肯定不会是大策王朝那边的,更何况那点东西他也不一定看得上。我们不方便,你再给刘笙相说一下,让他盯着点,但也别太明目张胆了。”

  风定郡城南破庙。

  天色清明,还有几缕不太温暖的阳光照在洛寻身上。在昨日师祖的神通手下,洛寻的伤势得到缓解,不过还是受伤严重,他右手小臂自然不能使力,他只能用右大臂和左手配合将胸口包扎。

  洛寻起来尝试着练拳,一起手后胸口就疼痛欲裂,他只好暂时放下,取出了几本蒙学书籍,翻了翻《妖族通史》和《姑宝风云录》。

  翻开没多少,洛寻就把书又收了起来,随便吃了点东西的他躺在神像前面的稻草上,眨着眼睛。

  洛寻突然想起昨晚师祖爷爷说让自己去‘篷疏山脉’寻找‘金萝花’,他如今是进退两难,原本进入灵虹山修炼,半路又杀出了个天柱山的袁缘和冯景微,而且灵虹山还是天柱山下宗,如今自己身份肯定是已经暴露。好像这灵虹山,洛寻是去也不是,不去也不行!

  心中没了打算的少年索性什么都不想,他带着一把柴刀,拄着一条木棍,再次向‘篷疏山脉’走去。

  少年消瘦的背影有些孤独,但是步伐似乎又很倔强,就像十年前的那个深山内,那青丝绿衣,装扮利落的女子柔声告诉他:“儿子,你要好好的活着,平平安安的长大,娘会一直看着你的。”

  稚嫩的声音担心地问道:“娘亲你是不是不要寻儿了?”

  绿衣女子英气的脸颊上滴落一颗晶莹,她颤声笑道:“怎么会呢?娘亲永远都不会不要寻儿。”只不过女子说这话时,以往梳理得一丝不苟的馒头青丝已凌乱地遮住了她的眉眼,面如凝脂的嘴角干涸的血迹也没有擦净,身前衣服上是一大滩暗红的鲜血。“儿子你在这里睡一觉,娘出去一会儿。”

  我不许你出去,不许你出去!”阴冷森寒的山洞之中,四五岁的小男孩嚎啕大哭,估计是一个人害怕了吧!

  女子紧紧地抱着她的儿子,似乎永远也不想分开,可是她不能,“睡会儿吧儿子,你睡醒了娘就回来了!”

  四五岁的小男孩感觉头有些疼,然后就昏昏睡去,昏沉睡着之间,他好像看到他娘决然地扭头,带着哭腔御风出了山洞,手上还拎着一个‘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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