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精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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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凉如水,香瑞花香四溢。

  台阶上,刘守义望着年轻的顾长青,不禁有些感慨,二十多年前刚出道时,他大概也是像顾长青这么大吧,十五六岁的时候,那真是一段岁月里最美好的时光。

  “长青小兄弟是哪里人?”刘守义开口问道。

  顾长青脸色黯然,被刘守义这一问勾起了那一晚的回忆,忽然感到身上担子很重,修炼出内功的得意也荡然无存,他回道:“我是九江大石村的人。”

  “啊!”一言出,刘守义吃了一惊,道:“可是那个被强人放火烧了家园的大石村?”

  顾长青点头说道:“是的掌柜,小子正是那大石村人,受了乱,这才躲到九江来谋个生计。”

  “哎,”刘守义一开始还以为顾长青是一个名门大派的弟子,没想到居然是一个大石村的普通村民,怜他悲惨遭遇的同时,又冒出了好奇之心,他安慰道:“长青小兄弟,你也别太难过,你看你,现在在我们中元镖局就很好嘛,在这里的都是好兄弟,互相帮衬,行走江湖,逍遥自在。”

  他又道:“我观你拳劲汹涌,可拳法只有一路江湖中最为常见的长拳,想来你师门规矩甚严,不让你在外显露本门武功了。”

  顾长青心想原来刘守义把自己当成有一个厉害师父的,但实际上他唯一的师父陈堂发已经领了盒饭。他虽然不想说假话,但是这种扯虎皮的感觉不错,也没有必要告诉别人传他武艺的人已经挂了,就顺着刘守义的话往下说:“如今我身负大仇却武艺低微,实在是任重而道远,更不敢轻易显露师门武功。”

  刘守义听完顾长青的话肃然起敬,好一个任重道远,他没想到顾长青年纪轻轻,竟然能说出如此具有哲理的话来,不禁更加好奇顾长青的师承来历。刘守义想起今天的事情,忽然问道:“长青,你觉得我那天的做法对吗?”

  顾长青心中诧异,却第一时间反应过来,知道刘守义说的是那天遭遇变故的事情,顾长青心里想了想,随后道:“掌柜的,我不太懂大道理,也不明白那天究竟为什么会引来那伙强人,但我知道,你这么做这么选择一定是有你的道理,而且我明白,你一直把中元镖局当做你的家,把我们都当做是你的家人,想必你一定会为了我们而做出最正确的选择。”

  刘守义听了顾长青的话大为震惊,他其实也是随口一问,但没想到一个新来镖局没几天的新人,讲的话句句都说到了他的心口上,讲出了他所有犹豫纠结的点,这岂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年能够说出来的话。他哪里知道,顾长青其实有另外一份记忆,一个来自另一个时空的优秀公务员经历,能够迅速领悟领导意图,是开展工作的必备技能。

  刘守义顿时大为欢喜,连拍顾长青好几下肩膀,“讲得好,讲得好。”

  顾长青道:“我听说,上京是国都,门派众多,武林高手如云,不知道这一次有没有机会,在这里见识一下。”

  刘守义见他露出少年人心性,笑道:“我北赵的九大顶级门派,有三个门派位于上京,此外,还有诸多一流门派在此开宗立派,可谓是武学圣地,九江郡城当然是不能与之相比,你有这样的想法,也不足为奇。”刘守义顿了顿,接着说道:“若是你愿意,你可以留在上京,过一段时间再回九江也行,反正我中元镖局在上京也有驻点,也需要人留守上京。”

  顾长青大喜,他就是这个意思:“多谢掌柜的成全。”

  刘守义道:“不碍事的,只不过,在上京你可以要多注意一些,这里是天子脚下,达官贵人众多,可不能得罪了一些大人物。我们镖局,终究只是江湖的底层,若是惹上了强敌,也护你不得。”

  顾长青心道:“我当然知道中元镖局弱了,只不过留在上京,总要有一个正规的身份,中元镖局镖师就是最佳的掩护身份。”

  刘守义又和顾长青聊了一些,顾长青有一些内功修炼方面不懂的地方,找刘守义请教了一番,刘守义自然略作点拨,他毕竟是后天巅峰的武者,略微几句点睛之语,让顾长青受益匪浅。

  三日之后,陈老板如约而至,带来一批灰衣短衫的汉子,把货物全都带走,货物全部搬离开中元镖局的那一刻,刘守义如释重负,就这短短几日,两鬓已徒生不少白发,时刻担心着陈老板不来取货。

  货物取掉,刘守义收到尾款,身价顿时阔绰不少,镖师们人人分到不少银两,顾长青也得了二十两银子,比预先承诺的收入多了不少,主要原因是不少长工的钱可以不用支付,而一些死去的镖师,刘守义还得按照约定,给这些镖师留下五倍的安家费,这样才能稳定住现在还在中元镖局的镖师军心。

  翌日,顾长青出门,到中元镖局附近的“清水”药店之中,购买了当归、枸杞等等补血养气的营养品,甚至还忍痛买了一根百年人参,二十两银子瞬间挥霍一空。在长春医馆,顾长青学了一些补血气的药方,这些都是按照比上次药方中高一规格配的药,顾长青就怕内功提升太快,身体吃不消。

  午后,顾长青回到中元镖局,熬了一大碗的药,咕咚咕咚喝到肚子里。

  这都是补血气的药,吃了之后不到半个时辰,药效发挥,顾长青额头冒汗,显然是阳气十足。

  他盘膝坐着,心神沉入藏经阁之中,稍作停顿,印下提升。

  《王家堡家传内功》闪了一下,随后成功变成了“二层”,丹田之中这几日勤加修炼出来的那一丝真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扩张,变成了如小水滴一般的真气,然后不用顾长青催动,就从丹田之中跑了出来,按照《王家堡家传内功》的运行线路,迅速在体内完成一个小周天,随后又返回到顾长青的丹田之中。

  顾长青以为结束了,结果那真气跳了跳,又钻入经脉之中,运行了一个周天,然后是第三次运行。

  这三个周天运行完,那真气才回到丹田之中,此时真气粗壮远超之前。

  顾长青睁开眼睛,双目如电,一口浊气浑然吐出约半尺,良久之后才在空中逐渐散开,他站了起来,发现身上黏糊糊的有不少污垢,“呼”地打出一记劈拳,拳劲之中掺杂一丝内力,威势更加,显然是武功大进。

  “玄关丝毫未动,显然是还没有摸到先天门槛,但内力一夜之间便能有所成就,抵得上常人数年苦修,已是不易。”顾长青心中想着自己的武功水平,按照自己现在修炼内功的入门速度,把这平平无奇的《王家堡家传内功》练到大成,估计还得个把月的时间,到时候便能够修炼《太玄门基础内功》,进一步增长内力修为。

  自己起步慢,但武功在藏经阁的帮助下,始终在精进之中,没有名师点拨,也可以一步一步,变得越来越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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