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入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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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京,北赵都城,千年古城。

  北赵在此立国,历经数百年风风雨雨,连年修葺的城墙宏伟高大,东西绵延不见头,矗立在广袤的平原上,犹如一只巨兽。西风残照,悠悠风扬,旗幡飞舞。这里,是北赵天子脚下,是整个北赵的心脏,也是北赵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

  九江郡城有十万户,而上京人口接近九江郡城的十倍,和气势恢宏的上京相比,九江郡城就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城。而且因为两个城池之间相隔并不是太远,但凡有机会去上京发展,就绝对不会在九江虚度光阴。

  众人来到上京时,已临近夜幕,上京即将宵禁。

  城门口的盘查守军对这么一大批送镖的人前来上京丝毫不感到意外,刘守义上前和守军打招呼,顺便塞了一点孝敬的心意。

  守军颠了颠“心意”,笑道:“你们来的可真够巧的,要是再晚来一些,怕是吊桥起了,你们就只能在城外将就一夜了。”

  “都是紧赶快赶,总算赶上。”刘守义笑道。

  顾长青抬头,看到城门口写着两个字“上安”,这上安想来便是这上京城其中一个门了。他想的没错,上京城大,人口众多,城门也多,天子坐北,北面便是皇城,皇城与北城之间有一条横街相隔,东南西三个方向各有三个大门,上安门正是南面的其中一个门。

  刘守义低声与城门守军说了什么,城门守军在前面几辆镖车上妆模作样翻了翻,检查了一下,随后就放行了。

  众人快步进入上京城。

  长工短工伙同镖师,一起把货物送到了中元镖局在上京的宅子里,中元镖局在上京的宅在比在九江就要小许多了,几百人涌入,加上一堆的货物,显得十分拥挤,好在夏季天气热,众人都在院子里将就一晚上。

  那陈老板在进入上京之后就消失不见,他离开前,要求中元镖局的人把这批货物再守一段时间。刘守义当然不答应了,但那陈老板又用武力胁迫,留下了几十人监视中元镖局,同时答应刘守义,支付双倍报酬。

  “双倍报酬啊!”两万两白银!

  在路上的时候,刘守义心思忐忑,担心镖局陷入危机,但如今已经到了上京城,无非是帮别人多守三天的货物,这对于中元镖局而言也没什么,而且多守三天就能拿到双倍报酬,刘守义心思又发生了变化。

  陈老板最后大笑三声,拍了拍刘守义的肩膀后离开,留下阴晴不定,已经默认了的刘守义。

  所以中元镖局的人需要在中元镖局里为他们看守三天的货物。

  是夜。

  顾长青闭上眼睛,盘腿坐在冰凉的院子中,背靠着一根栏杆。月华似水,古拙的栏杆蒙上一层湿润,到了后半夜,微微有些寒气,练了内功的人要好一些,没有内功的外家汉子,就要受一些苦。

  顾长青修炼的内功是江湖上最低级别的家传内功《王家堡家传内功》,这王家堡所在何处顾长青不曾得知,但想来,是一个不知名不起眼的小地方,他现在《长拳》修炼至四层,对于一些内功心法的修炼,有精进的优势,比起常人,更容易入门。

  但内功的修炼,要比外家功夫更难入门,顾长青修炼多日,勤练不绰,居然还未曾入门,甚至还没有修炼出这门内功的气感。

  找出心法的运劲法门只是第一步,但越是艰深奥妙的内功心法,就必然越是难以入门,不光是找到运行内功的气感,更重要的是,可能理解武功本身就是一个大的问题,所以这也是练内功的人为何除了依赖根骨之外,更依赖悟性的重要原因。

  这一夜,顾长青盘膝修炼,默运《王家堡家传内功》的内功心法,呼吸在不断地调整之中,变得越发悠长。

  忽然间,顾长青身形猛地一震,随后脸上露出一丝喜色。

  原来,就在这倏尔之间,他已感受到了一丝真气,那一丝真气中正温和随他的意念而动,这一丝的真气十分细微,若有若无,不全身心的仔细感受,甚至无法察觉到它的存在。顾长青赶紧凝神聚气,继续默运心法,真气便按着心法游走身体的经脉,形成一个小周天。

  运行了一个周天之后,这一丝的真气便游走到丹田之中,随后任凭顾长青如何催动,它就是不动如山,若不是顾长青能感受到它的存在,真不敢相信这就是真气。

  他意念飞到藏经阁之中,此时,藏经阁内,《王家堡家传内功》的修炼状态已经变成了入门,说明顾长青正式修炼成了《王家堡家传内功》的第一层,此后再练,无非只是增强内功的水磨功夫,没有时间的积累是练不出深厚的内功的。

  顾长青看到,《王家堡家传内功》的后面,显示出了一个可提升的状态,此时并非“拳印”,而是一个“盘膝而坐”的人印,想来就是提升的方式。他强忍着提升内功修为的诱惑,退出了藏经阁。

  这内功提升更是非同小可,回头又亏损了气血可不好,不如早做准备,以免受伤。

  他睁开眼睛,心里满是欢喜,万里长征第一步,只要他练好这些粗浅的功夫,将来量变引起质变,再助他修炼成绝世神功。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笑出声来。

  边上与他一同坐着的黄达睁开了眼睛,看顾长青一个人乐不可支的样子,大感有趣,问道:“长青兄弟想到什么好玩的事?说来哥哥听听。”

  “黄大哥,也没什么特别重要的事,只是我想到了那日我遇到的几个“毛贼”,忽然觉得他们的武功招式满是破绽,我又想到了许多破解他们漏勺一样招式的方法,心想要是再次遇到他们,还不把他们打得落花流水。”

  黄达虽然没有听说过“漏勺”,但还是第一时间理解了顾长青的意思,心想难怪顾长青武功这么好,大晚上睡觉还想着要破解别人的招式,这等勤奋,是要远超常人的。

  顾长青练出了一丝真气,忽然感觉身上也不是太冷了,他站起来,和黄达说道:“黄大哥,我去解个手,回来再与你说。”

  “回来你自个睡觉吧,这都快天亮了!”黄达没好气地说道。

  顾长青这才知道,原来自己今日修炼内功入了定,竟然不知不觉地过去了好几个时辰,他赶紧起身,到院子后头的茅厕里解手。

  出来之时,顾长青毫无睡意,原来今天是他第一次修炼内功成功,又练出了梦寐以求的真气,故此精神奕奕。此时已是入夏,虫鸣鸟叫之声甚多,月光明亮,他顺着院落青石铺成的小路,转到了墙角,看到墙角盛开的不知名花朵,叶片翠绿,花朵洁白,香气浓郁。

  “此花名叫香瑞,只在夏季绽放,有香气四来,祥瑞如意的美称。”

  顾长青正暗自研究时,身后传来低沉的声音。

  他转过头来,原来是披着黑色外袍的刘守义,他看着顾长青,笑着说道:“长青小兄弟对这上京花也感兴趣吗?”

  “刘掌柜。”顾长青行了一礼,大觉奇怪,这位这么晚还不睡觉?

  “长青小兄弟,来,坐下和我说些话罢!”刘守义坐在台阶上,拍出一掌,清理掉台阶上的灰尘,邀请顾长青。

  顾长青素来都没有上下尊卑之防,见刘守义邀请,大方应好,坐在他的身边。

  刘守义见顾长青如此平静,心想这顾长青果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不卑不亢,风度远超普通少年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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