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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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不凡骑着一匹快马有限的走在通往不凡山庄的山山路上,陵山自古以来就只有这一条通往山上的古径,而半山腰则是与陵山齐名的洛湖,洛湖为高山湖,湖水常年不冻,水面上常有雾气弥漫,夏季清凉无比,冬季时也可直接入水游泳。

  在洛湖的周围都是高山,而通往陵山顶的古径的对面就是不凡山庄的所在之地,所以通往不凡山庄只有走洛湖周围高山的栈道或者从洛湖之中乘船这两种方法。

  身为不凡山庄的大公子也是唯一的公子,钟不凡从小就极为母亲沈氏的疼爱,幸好有父亲钟剑在一旁严加管教,所以钟不凡虽然性格比较放荡,但为人却并不傲慢,苦于父亲平时的严加管教,还有年龄的增长,在十七岁那年,他就已经开始背着父母偷偷跑下山,因为母亲在一旁打掩护,加上钟不凡从小到大都跟着山庄里的一群师父学习武艺,身为父亲的钟剑倒也不是特别的担心,只不过每次回来,都要将他关在后山的剑崖上一段时间而已,所以钟不凡两年之中不知道跑出去多少次。

  这次,钟不凡在外已经偷偷跑出去三个月了,现在回来只不过是因为收到了母亲沈氏的飞鸽传书,二十岁的成人礼在即,即使钟不凡本人对于这些戴巾换衣之事并不感冒,但却并不能忤逆母亲的意愿,他知道母亲对于这件事情的重视程度。况且在外三个月的事件,钟不凡倒也有些想念母亲。

  二十岁在即的钟不凡,其实已经是一个成年人了,但在父母的眼中,其实他永远只是一个稚子。

  穿过陵山唯一的古径,尽头是古井无波的湖水,只有片片枫叶坠落水中泛起的点点涟漪,而另外一边的栈道,此刻却已经没有原来的面目了,远远望去,通往山庄的栈道,每隔十步被截断一小处,五十步截断一大处,,而从栈道钟剑看向湖的另一边,已经全部被毁坏,靠近山壁的湖水上飘着许多断木。

  看到此景,钟不凡立即从马上跳下来,寻常情况下,就算山庄里想要重新修补栈道,也不会损毁的如此彻底。

  陵山被誉为“天下第一江山”,本就是易守难攻,只要守住洛湖和栈道一面,在三面高山的环绕,只有一条古径上山的情况下,没有大军的强攻,根本无法拿下位于洛湖后的不凡山庄。

  但现在栈道损毁一空,山庄之中肯定发生了大事,想到于此,钟不凡直接沿着山崖之下的碎木,施展轻功向湖对面飞掠而去,以钟家的名声,即使从不入江湖,但江湖却一直有不凡山庄的一席之地,钟不凡出生于这样的家庭,即使还达不到“飞燕掠水”的境地,但也可以凭借着水中碎木如履平地了。

  凭借洛湖之大,钟不凡现在的修为,还是很难做到横渡洛湖的。

  不过,钟家在陵山经营十几代也不是没有想过如果发生意外的情况。

  只见钟不凡脚踩一截碎木,漂浮在洛湖之上,此时正值秋季,洛湖又位于群山之中,湖面之上,犹如烧沸的锅炉一般,升起许多迷朦的水汽。

  游荡的水汽不断变换着阵型,仿佛被赋予了生命一般,这也是洛湖的一大奇观。

  一团从湖水西边而来的鹤形水汽和另一团从东边慢慢浮来的仙草状水汽交错、汇聚,随着短暂的聚合,之后便是两团水汽的变化,离散,这朦胧的水汽将钟不凡的身影夹杂在其中。

  这时,水面上再也没有钟不凡的身影,只有刚才被钟不凡踩在脚下的残木在水中翻转,似乎这水汽拥有吞噬人和物的能力。

  而这时,湖面泛起一连串气泡,真的和那烧沸的锅炉一般。

  看到这般景象,不免有点破坏周围的美景,让人的心中有一丝的焦灼的感觉,气泡随着时间的推移,呈片状的在水面上炸裂。

  但一瞬间,那成片的气泡突然之间,就如约定好了一般全部消失,从水面上放看向水中,一个黑影在视线之中不断变大。

  有什么物体正在向水面上涌来!

  那物体终于冲破湖水,以及无边黑暗的阻碍,随着水滴洒在水面上的声音从耳畔传来,还未看清那物体具体的形状外貌,一个人形物体紧随其后冲出水面。

  赫然是钟不凡!

  钟不凡从空中落下,一脚踩在比他先冲出水面的物体之上。

  定睛看去,原来这是一艘木船,船身玄赤之色,无桨。

  就在钟不凡踩在船身之后,那无桨之船便向着洛湖另一边的不凡山庄驶去,竟不需要人力划动,速度也比寻常的木船快了四五倍不止。

  没费多长时间,顺着眼前的迷雾,钟不凡已经看到了不凡山庄的大致模样。

  心中焦躁的钟不凡未等那暗船靠岸,距离岸边还有百米之远的时候,他已经弃船,踏水来到了岸上。

  刚上岸,一股血腥之味扑鼻而来,钟不凡的眉头加重了一分,内心也不由得更加不安。

  钟不凡祖辈乃是被称为“正书之祖”的钟繇,虽然后背不怎么显赫,但是并不代表钟氏落寞了。

  对于官场厌倦的钟家祖辈在南北朝天气分裂时期就已经隐于山水之间,或许官场上、明面上对于钟家的了解已经很少了,但在江湖之中却一直有着钟家的传承。

  这传承不仅是书画等方面,在剑术,兵法都有涉猎。

  打铁还需自身硬,江湖之中比那朝堂之上虽少了许多的勾心斗角,但一切却都更加的直接,而自南北朝至现在,明朝天启七年,不凡山早已经历了许多朝代的更替,但却以然以立至今,自身的实力可见一斑。

  自不凡山庄建立之初,第一条规矩便是:不管那外界朝代如何更替,庄内之人不准插手,凡插手者一律逐出山庄!

  这是钟家先祖的大智慧,正所谓,天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只有看透,才能跳脱。

  虽然对于朝堂之上的争名逐利权术之道不再过问,但作为钟家骄傲传承下来的书法却从未遭到荒废,上两代庄主分别作《陵山》《洛湖》二书,受到世人一致的追捧。

  这两代庄主都是行书大家,二书自然也是行术,被钟不凡的父亲妥善保藏在庄内,与历代祖先的大作放在一起,每逢中秋,重阳等重要节日,都要全家拿出来临摹、观赏。

  虽然钟剑与上两代庄主不一样,更擅长楷书,但钟不凡却和这两代庄主一般,都是以行书为主。

  钟家的剑术奇特,并不在于技巧、招式,而在于每一代庄主都将那书画之中的奥义带入剑术之中,若无书画之工地,想要学习钟家的《不凡剑法》,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所以,在不凡山庄的历代庄主之中,便会出现一种现象,书法水平越高,剑术也就越高。

  此刻,以钟不凡修习行书的·这种洒脱,也不禁是内心慌乱。

  通往不凡山庄的十三道青石阶,每上一步,那血腥之气就更加浓郁一分。

  “父母应该不会有事的!”

  钟不凡内心不断暗示着那山庄之中的情况,心中紧张,脚下的步伐也越发的急促。

  原本那与山体融为一体,诺大的山庄,此刻却再也不是钟不凡的骄傲,他迫切想要知道山庄里的事情。

  眼下的所有情况都指向了一个情况,那就是有人攻进了山庄之中,并且两者发生了激战,只不过不知道最终的结局。

  穿过一道道架空的木桥,枫叶缓缓从一旁滑落,残破的大门就在眼前,一道道刀割剑痕刻在门上。

  门前躺倒许多具尸体,有钟不凡认识的,也有不认识的,其中一名老者,布衣,精瘦,个子不高,他是山庄的管家,钟伯。

  从钟不凡记事起,钟伯就已经在山庄之中了,即使以钟不凡现在的功夫,也不敢在钟伯面前造次,就算是他的父亲对于钟伯也很客气,倒不是因为钟伯武功很高,而是因为这钟伯的医术高绝,对于书法更是有自己独到的理解。

  虽然他既不书楷,也不书行,但是他的草书却独具韵味,对于钟不凡行书有许多鼓励指导作用,但就是这样一位老人,此刻却倒在了山庄门口。

  钟不凡脑袋一空,跑到钟伯的身边,想要试试他还有没有呼吸,虽然知道几乎不可能,但作为钟不凡的长辈,亦是老师的这样一位老人,他怎能忍住心中的悲痛呢?

  果然,如钟不凡心中推测的一致,钟伯身上已经冰冷,他虽心中有想,但真正看到这样的结局,心中还是泛起一股难言的怅然,竟连心中的悲痛都挤散了几分,脸上的表情也由凝重渐渐放松,但双侧牙关紧缩,颧骨也微微上升,仿佛一团火焰要从口中喷出。

  既然钟伯已死,当下最重要的还是寻找父母,念及于此,钟不凡将手伸回,转身就要进去,但一只手,却突然抓住了他。

  “走!”

  躺在地上的钟不凡一直手抓住钟不凡,眼中散发着黯淡而又浑浊的光茫,犹如风中残烛,却又迟迟不肯灭去。

  钟不凡转头愕然的看着身后一只手拉住自己的钟伯,不由自主的的点头,想凑过伸去,两人都是嘴唇微动,似乎有话要说,但残烛终于是灭了,钟伯真的走了。

  那攥紧自己的手,更加的冰冷下来。

  钟不凡将手使劲伸回,一本书掉落在地,它之前被钟伯那手挡住,钟不凡将书捡起,他知道,这是钟伯关于自己一生所学的总结。

  将钟伯的眼睛闭上,钟不凡终究是没有听从钟伯的话,毅然转身进入了山庄之中。

  山庄前院杂乱不堪,地上躺着的大部分都是山庄里的老人,他们和钟家一样,住在庄里,类似于下人,但却和村民一般,而钟剑也常说不凡山庄其实就是一个小村子,没什么稀奇的。

  虽然这些人和钟不凡感情深厚,但又如何能与父母相比,钟不凡强忍心中震惊与伤痛,向后院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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