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圣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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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了熟记《三字经》,苟史运斗大的字不识一箩筐,给孩子起名,长子苟不教来自“苟不教性乃偏”,次子生下来忘词了,干脆顺着叫苟不理,教导不就是为了明理吗?待到幺女,乳名火火,他灵光乍现,想起“苟不学曷为人”了,学又与雪同音,便起名苟不雪,不雪——火火,嘿嘿!妙啊!真他姥姥的妙!

  那边景府管家施礼:“苟掌门,我家少爷劳烦您费心了。”

  苟史运还了一礼:“苟某不才,没让你家少爷功夫长进。”

  景府管家道:“您也知道,我家老爷本不指望少爷成为武林高手,打啊杀啊的,身子骨练硬朗就行了。”

  苟史运不太受用,呵呵一笑:“只要肯吃苦,高手不高手咱甭说,大剑师嘛,苟某再不才,没问题的。”外派大弟子中,一名剑客,五名大剑师,城里当着保镖呢。

  “哎哟,瞧我这破嘴!一不留神就跑偏了,得罪得罪!您苟掌门的功夫,全子乌县谁不佩服?”景府管家连连作揖,“时候不早了,告辞告辞。”

  苟史运不以为意:“哪里哪里!走好走好!”目送他们回圣泉村。

  圣泉村得名于圣泉。老辈人相传,这里山高千丈,原是鸟不拉屎的地方,不知何时,一股泉水冒了出来,吊桶下去,百桶千桶,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且喜夏天清凉,甘甜可口,冬天冒着热气,温润宜人。一位姓景的猎户最先发现泉水,跪了三天三夜,取名圣泉,奉若神明,逢年过节祭拜,并安居下来,繁衍生息数百年,后代也达到了几百人。村里以景姓为主,其他姓氏寥寥无几,全是身怀专长之人。

  圣泉村往下不远,便是泉下村。一些逃荒要饭、落魄逃难之人,闻得圣泉之名,长途跋涉,求一席之地而安身,圣泉村鄙夷不收,只许泉下二里安家,吃水上山来取,久而久之,便形成了村落。再后来,朝廷官府发配贬诋的一些人,也被押来,泉下村的人口,反比圣泉村多了三成。

  苟史运以前也住在泉下村,成为大剑客后,自创了剑南门,广收徒弟。吃水不在话下,几十号人,成年弟子每天两桶,或挑或提,权当练功了。景氏族人,对外来户全大爷一般,没几个好东西——村长景德震嘛,嗯,还算不错……

  正胡思乱想着,一句娇声“爹爹吃饭啦”,跑来一个动若狡兔的小姑娘,正是他的小公主火火。

  火火张着小手:“爹爹抱抱!”

  苟史运蹲下身,伸开右臂,抱了起来。

  火火凑近嘴巴,亲了一口,咬耳朵说:“爹爹,火火求你件事儿,你一定得答应啊!”

  “啥子事嘛,你不说爹答应啥子嘛。”苟史运笑呵呵的。

  火火说:“学堂新来个同学,我叫他笨笨,你教他练剑好不好?不许收他钱!”所谓学堂,就是景姓人办的私塾,整日间“子曰诗云”的。这年头,读书、学剑都是奢侈的事,家境不宽裕的,想也甭想,也有望子成龙、勒紧裤腰带供应的,但两处供应,恐怕心有余而力不足了。再说,拜师学艺,得人家主动来拜,哪有热脸贴人家屁股的?还不许收他钱——

  正待推脱,山下突然传来急促的呼叫声:“苟掌门!大事不好了!苟掌门!”

  苟史运心头一紧,抱着火火就往下迎,听声音,来人正是景德震。

  火火揪耳朵:“爹爹,你答应我嘛!管他好啦不好啦滴!”

  苟史运拨开小手:“火火乖乖的,不闹!你伯伯这么晚上山,定有啥子急事。”

  火火嘟起小嘴:“哼!不理你啦!我要下去!我要下去!”

  苟史运心急火燎的,只得轻拍火火后背,哄道:“好啦宝贝,别闹腾爹,爹答应你。”

  “不许耍赖!”火火又补了一刀,“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说话间,景德震气喘吁吁地爬上来,断断续续地:“苟、苟掌门,大事不、不好了!”

  苟史运嘴里安慰:“别急别急,您喘口气,慢慢说。”

  景德震喘息了几口:“两位公子,让人押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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