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谨?……”
这个名字对于张思博和侯辛骁来说很陌生,不过两人既是稷下学宫的学生。
思维转的很快,再结合这明显是一个女孩儿的名字,所以心里隐隐的有了些猜测。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侯辛骁迟疑的说道:“恭谨……是刚才我们看到的那个……女孩儿吗?”
温凉点头。
“这……”张思博开口:“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刚才似乎就在那儿吧,为什么……”
“为什么什么?”温凉问道,
“为什么……不阻止。”张思博思考了一会儿,才找到了一个在他看来很符合恰当的词。
“阻止?”温凉看着他,在他看来,这是一个无比简单的问题。
一个人,无论做什么,得到什么结果。都是他应得的。
即便现在恭谨是自己的下人,侍女,附属品。但温凉也只会管她的生死而已。除此之外,与他何干?
况且,只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委屈而已。
人
哪个不是生来就在委屈中长大的。
但温凉不想解释,没必要。
目光转移,落在了台上那唱曲儿的戏子身上。
身段款款,可惜,是个男的。
“我们还是说一说禹河画舫吧。”
张思博张了张口,但话还没出口,坐在边上的师弟却在下面按住了他的手,打了几个眼色给他。
“其实这个禹河画舫,也算是江湖中的一个新兴组织了。”侯辛骁开口。
一边说着,一边喝着茶水,看着戏。
“这禹河画舫的人大多是沙河帮的人。不过上代沙河帮帮主死了不久,他的儿子继位之后,便大力整改沙河帮,然后……它就发展成了我们现在看到的这个样子。”
“禹河画舫下有船舫七十二条。分布在各个河道之上。现在这河上的画舫只是其中的一条而已。”
温凉的手顿了一下,问到:“七十二条?他们的势力很大?”
侯辛骁犹豫了一会儿:“倒是不能说很大,但……”说着,他瞥了一眼温凉:“不好惹。”
“现任的禹河画舫舫主何南据说有着不俗的官方背景。”
“很可能……与锦衣卫有关。”侯辛骁道:“半年前针对佛寺的大清洗,沙河帮在上任帮主的带领下,与朝廷对立。按照朝廷一贯的作风,沙河帮现在应该已经不存在了。”
“但现在的事实是,沙河帮不仅没消失,还改头换面势力变得更强了。”
温凉思索着。
久在西北大漠的他对于中原的形势了解的其实并不多。不过如果真的像是侯辛骁说的那样。
这禹河画舫有八九成的可能现在在为朝廷做事。
不过……这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值得注意的事情。
伸手敲了敲桌子,温凉开口:“话题扯远了,别的不谈,先说说那条船。”
温凉说着,抬了抬下巴,冲着那已经离开了岸,正在河道中徘徊的画舫说道。
侯辛骁张思博顺着温凉的动作看过去,在看到那条船之后,便收回了目光。
张思博道:“这条船我们了解的也不多,我和我师弟也是不久之前刚到这座城。目前为止……还没上过那条船。”
温凉眉目不移,平静的看着那艘灯火通明的船舫:“上那艘船,需要什么条件吗?”
张思博点点头:“据说是有的,而且还不少。”
“首要的是,普通人不能上船。”
“其次,上船者不得妄为,不可寻仇。不可杀人。”
“不可……”
一连十一条,张思博说的头头是道。但是温凉却皱起了眉头。
因为这规矩,实在不是常人愿意接受的。尤其是像他们这样的习武江湖之人。
江湖中人无拘无束,除了门派里的那些规律之外,哪个不是快意恩仇的?
不然朝堂之上也不会有侠以武犯禁这一说了。
“要是硬闯呢?”温凉偏过头,看着张思博:“他们会怎么处理?”
“这……”张思博和侯辛骁无语对视。
“这倒还真不是没人硬闯过……不过,下场都不怎么好就是了。”张思博苦笑道。
“远的不说,就说今月初二,苍山付博贺醉酒闯了汾水的禹河画舫,双方一言不合大打出手,最后……付博贺被生生的用拳头砸死,沉到了水里。”
温凉点点头,半晌后开口道:“那付博贺比起你来……如何?”
他看着侯辛骁问道。
“这……没比过,没办法分出高下。”侯辛骁摇了摇头:“不过我想……若是我对上了他,胜负之间也不过是五五之数了。”
侯辛骁的脸上写着自傲:“别看我们是读书人,是学者。虽然拳脚功夫上打起来没你们这种人厉害。但我们也有我们的道!”
温凉转头不语。
道?
在他看来,和武没什么区别。毕竟那有不是修仙。
万法同宗,殊途同体罢了。
“今日多谢二位了。”温凉说着,站起了身。
他想知道的,也已经知道的差不多了。
“不谢不谢……举手之劳。”张思博笑道。
温凉颔首,然后转瞬间将自己的刀从桌子上拿了起来。
台上的戏正唱到高潮。
“......天啊,天!莫非你也怕权奸有口难言?风雪破屋瓦断,苍天弄险……埋乾坤难埋英雄怨,忍孤愤山神庙暂避风寒……”
船上的人拍手叫好!没人注意到,在这声音中,有一个身影自窗弦上翻出,踩着水面朝着远方飞驰。
“师兄……”侯辛骁的目光追随着温凉的身影,在意识到对方的去处之后,咽了口唾沫。
“他怎么还去?是不是我刚才后果说的太轻了?”侯辛骁对自己的师兄张思博道。
张思博眯了眯眼:“他若不是傻……那就是对自己的武功有很大的自信了。”
“而且……禹河画舫的人未必不近人情。”张思博说着,拉着自己的师弟坐了下去:“付博贺那是喝多了在船上闹事儿,属于找死,那种人没得救。不过温凉看起来……不像那行人。”
“不像吗?”侯辛骁反问。
张思博顿了顿。
桌上的茶杯拿起,一饮而尽。
“之前我看着不像……”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