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成是多少。”
老头儿笑眯眯的伸出手,将袖子往上荡了荡之后,这才悠悠然的伸出了一个手指头。
“一千两?”温凉问道。
但是那老头儿却摇了摇头,道:“一千……贯?”
“一千贯。”温凉眯了眯眼睛。
每个朝代,铜板和银子的兑价都是不一样的。而在这个朝代下,一千贯换成银子,大多也不过三百多两。
温凉看着那个老头儿,神色冷漠。
周朝的制式武器在市场上流通的价格温凉不清楚是多少。
但是当年温凉铸刀的时候,可是用了黄金三百两,差不多也就是白银六千多两,
虽说现在准备当出去的这把刀可能没办法和温凉的刀相比,但是就价格方面来说。
两千两白银也是可以卖到的,而现在这个老头儿竟然要用三百两的当价收,实在是不当人。
“一千两。”温凉开口。
“三百两。”
温凉不语,看着那老头儿,冰冷的视线落在老头儿的身上,后者却面不改色。
“一千两。”
老头儿摇了摇头,脸上仍旧笑眯眯,
“三百两。”
温凉不再说话了,伸手便落在了刀上,微一用力,便将这刀从那老头儿的手底下夺了回来。
然后转身便走。
那老头儿似乎没有预料到温凉会有此番举动,于是忍不住的愣了一下。
就是这一下,温凉就已经毫不犹豫的走到了门口。
“哎,等等等等!!”老头儿那瘦弱的身子从台后钻了出来,赶忙拦住温凉。
温凉顿步,淡漠的望着他。
“哎……”那老头儿幽幽的叹了一口气“三百两真的不少了,你这可是官家的东西,寻常当铺哪里敢收……也就我了。”
“不过既然你对价格不满意……那我们双方各退一步吧……六百两如何!”老头的目光诚恳,似乎这个价格真的很公道一样。
“说完了?”
温凉轻轻的张口,也不待老头儿做答,便伸手将他朝着边上推开了。
然后迈步出门。
徒留满脸愕然的老头儿留在身后。
“哎!八百两!八百两!”
“不能再高了!”
老头儿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不过温凉对此没有半点的回应。
余杭城夜里没有宵禁,这对温凉来说,是好事。至少他有大把的时间在这城里转,去找一家不那么黑的当铺。
不过温凉倒是没有第一时间就行动。
而是转身回到了客栈。毕竟出来了这么久,热水差不多也要该准备好了。
这些天餐风饮露的,一个暖暖活活的热水浴,也是一个让人身心愉悦的活动的。
“客官,回来了,热水已经给您备好了,您看是现在用还是……”
刚进门,客栈的小二就凑了上来,说道。
“现在。”
“好嘞,那我这就去给客官担水……”
温凉点点头,随后径自上了楼。
热水的运送,是用一个大木桶来回一桶一桶的运的。足足五分钟,木桶里才被放满了水。
“下去吧。”温凉冲着气喘吁吁,满头大汗的小二说道。
“那客官有需要就叫我。”小二点点头,酸痛的手再度拎起了木桶,小步但速度飞快的出了屋。
温凉将刀立在墙边。伸手将屏风移了过来,挡在木桶前后,这才开始宽衣解带,入水盘坐。
水的温度在温凉的要求之下,很高。以至于温凉刚钻进去,那水就把温凉的皮肤给浸的通红。
“夫道者,以城而入,以柔而用。”
“弱者道之验,柔者道之强。则是柔弱为进道之首务也明矣。夫人自有生以后,秉血气之性,染积习之偏,争胜好强,以苦为乐,日在名利之场,夜入酒色之境,贪嗔痴爱,般般俱全,喜怒哀乐,样样皆有,以假为真,以虚为实,不知回头,罟攫陷井,无处不入……”
神室八法柔字决的真意在温凉的心中浮现。
体内内力如湖中水,沿着经脉筋络浸润周身。温和清凉的内感将皮肤周身热水带来的燥热之感尽数的抵消。
柔法,作为与刚法截然不同的甚至互有对立的法门。温凉在其中付注的心血说不上多。
不过他不得不承认的是,对内,柔法的效果是刚法远不能比拟的。
可终归温凉在柔法之上的造诣太低。不然,至柔之意,且不说万法难侵,这小小的伤势还是压的住的。
可惜,修柔法,需低头作事,不矜奇,不求异,不妄诞,不自恃,抱元守一,行动如处子,举止若死人,忘物忘形,意冷心灰,日日自有进益处。
这些,温凉难以做到。
盏茶之时
随着周身水温渐凉,温凉也收了柔法,睁开了眼。
经脉内里的疼痛在柔法的护持之下平稳了许多。这种舒然让温凉不由自主的长长的吐了口气。
神清气爽。
擦身
穿衣
街上的声音愈发的吵闹。因为温凉选择的这家客栈临近水边,站在二楼的窗前,抬眼望去,便能看到水上那荡漾的画舫。
“好美啊……”
耳中似传来了几声呢喃低语。音色有些熟悉,想来是恭谨的。
温凉侧头看去,但并没有看到恭谨的样子。
“早些歇息。养足精力我们随时要走。”温凉张口。
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在内力灌注之下,清楚的传进了恭谨的耳中。
“呀!”一声惊呼。
温凉眉目视线刚搭过去,就看到一个头发尚且湿漉漉的脑袋从那窗口探了出来,清澈的双眼精神的看着温凉。
“你回来啦,”
温凉不语,转过头,视线落在远处的画舫之上。
船上的人影嶙峋,即便是远远的看着,温凉仍旧能够想象的出来,那船上的景象。
“那个……”恭谨瘪了瘪嘴,张口试图唤来温凉的注意力,可惜,温凉并没有搭理她的意思。
“我能不能……过去看看?放心,我会很快回来的。”恭谨的眼睛里闪着光,弱弱的声音有种让人没办法拒绝的魔力。
温凉没说话,没答应却也没反对。他的视线落在船上那看起来似乎一瘸一拐的身影上。
直到那个身影进去了画舫中被遮住了之后。
他这才张口
“怎么,腿好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