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山上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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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沉入梦乡的白欢喜还未知道外面的人对他所抱有的关心与期望。

  他身处在白茫茫的一片,突然,时间的卷轴开始滚动,从他出生的那一刻起便有着记录。他看见了自己出生时的模样,看见了自己的母亲,白欢喜欲言又止,不敢触碰。

  他看到了母亲带着自己在岛上过着寻常村落的日子,嬉戏,炊烟,梦乡。他又看到了那一群白袍人,看到了那条白色光柱,看到了母亲带着自己消失不见。

  后面便是黑蒙蒙的一片,只有着那刀剑相交的声音,还有一些晦涩难懂的咒语。过了一会,便看见了满身血迹的母亲与白欢喜。

  “原来自己的名字是母亲取的啊。”白欢喜开心地笑了。

  随后便是十年的点点滴滴,白欢喜也看得津津有味。

  但从下山开始,卷轴不断的展开,却始终是一片白色,白欢喜竟感觉这白色比那十年还漫长。

  白欢喜看得睡着了,便在床上醒来了。

  白欢喜坐起身来,晃了晃脑袋,抖了抖身体,猛然喊道:“师父,你骗我!”

  亭子里原本紧皱眉头满脸忧愁的二人听到这一吼,立马喜笑颜开,站起身来。

  正在用灵气浇花的老者手猛然一抖,竟是给小花来了一场倾盆大雨,看着眼前的花和听着耳边的声音,无奈地摇了摇头。

  “小欢喜,你醒啦!”二师姐率先赶到,但看到小欢喜满脸的委屈,心生怜惜,上前揉了揉小欢喜的头,问道:“怎么啦?”

  白欢喜直勾勾看着继三师兄后姗姗来迟的师父。

  老者清了下嗓子,缓解下尴尬,佯装严肃问道:“怎么了?”

  白欢喜还是不说话,嘟着嘴看着老者。二师姐与三师兄一同望向老者。

  老者眼睛没有直视白欢喜,眼神游离,说道:“白山的主峰青山相对隐峰来说较矮,换言之,青山便是隐峰的山下,没问题啊。”

  “您那时候又不说清楚,我还以为是世俗的山下呢,害得我白欢喜一场。”白欢喜跳起来转了个身,坐下时已是背对着老者。

  老者苦笑了一下,说道:“小欢喜伤势已好,你们留下悉心照顾小师弟;伤害小欢喜的凶手我已经抓获了,我这就去处置他。”说完便走了。

  “小欢喜啊,是谁把你打成这样的?”三师兄在老者走后,急忙走上前问道。

  “我也不知道。”白欢喜挠了挠脑袋,努力回想着之前的事情,“不知怎的我就出现在了主峰上,记得那时候我已经是遍体鳞伤了,头还昏昏沉沉的,然后迎面有个人问了我一句话后就打了我一拳,然后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真的是莫名其妙。”

  二师姐三师兄二人对视一眼,知道这件事情不简单,也不是他们能触及的范畴。

  二师姐柔声说道:“真是打坏我家小欢喜了,二师姐给你去做点好吃的补补。”

  白欢喜小鸡啄米般点了点头。

  “二师姐啊,我记得我们峰后面那片湖里有好多好多鱼呢。”三师兄突然嘿嘿笑道。

  二师姐沉吟了一下,在三师兄还以为二师姐害怕师父时,二师姐就说道:“我应该会做。”

  三师兄闻言笑开了怀,一把背起小欢喜,跑出门去,大喊着:“抓鱼咯,抓鱼咯!”

  二师姐会心一笑,转身去采集需要的香料。

  ————

  “三师兄,抓什么鱼啊?”小欢喜趴在三师兄的背上,兴致勃勃地问道。

  “那可是我师父你师伯养了好久好久的灵鱼,听说有好多好多的灵气,吃起来应该也超好吃。”三师兄虽然嘴上说话,但脚下依旧没停。

  “喔喔。”

  “对了,”白欢喜突然想起一件事,问道:“为什么我在主峰的时候觉得空中的灵气与这里的不一样啊,好不习惯,我觉得都没法拿来洗脸了。”

  三师兄敲了一下白欢喜的头,说道:“你真当灵气是满地都是啊。隐峰是师父的住所,不仅布置有凝灵聚气的阵法,而且师父师叔他们修炼时所引来的天地灵气也庞大至极,这里便日积月累起许多的灵气,况且我们一大座山才几个人,灵气需求少,便可以奢侈到给你洗脸了。”

  “但主峰不同,常年与外界交互,总有些不知名气体进入其中,侵占比例;况且主峰又是白山杰出弟子经常修行的地方,灵气需求之多难以想象,并且人体内一吐一呐会有秽气排出,这些气体排出有限,日积月累,主峰便没有隐峰灵气充盈。”

  白欢喜揉了揉脑袋,点了点头,心想你们怎么都这么喜欢敲我脑袋。

  三师兄继续说道:“相较于白山中其他峰,主峰已是上等修行之地,那你便可想象中下的灵气是如何的匮乏。更不用说那世俗,如果没有专门的凝灵聚气的阵法,修行便是如登天一般难。世俗子弟修行一百天的成果,可能我们修行一天就可得了。”

  白欢喜闻言,不知为什么没有去思考那公平与否的孩子之说,而是想着。

  能灵气洗脸真好。

  ————

  穿过密林,映入眼帘的便是一望无际的湖泊。

  三师兄将白欢喜放下,找寻着合适的位置捕捞。

  白欢喜顺着水极目远眺。看到了一阵阵的波纹,看到了云朵和山峰,看到了水,看到了天。

  水天一线。

  白欢喜觉得这与自己的山崖一样,好好看。

  “小欢喜,别发呆了,快过来帮忙。”

  白欢喜循声望去,看到三师兄站在水面上胡乱地画着,连忙跑了过去,三师兄扔给白欢喜一根线,说道:“给我抓稳咯!”

  白欢喜抓着线,连连点头,他仔细看着三师兄的手法,不一会就愣了,再次看了看手中的线,问道:“三师兄,你…你是在画网吗?”

  “这是阵图,我是在画阵!”三师兄气急败坏地说道。

  白欢喜挠挠头,心想这明明是网啊。

  好一会,三师兄才画完一个方圆五米大的圆形阵图,走到白欢喜身边,说道:“待会我让阵图化形,你千万给我抓住这根线,然后用力的拉就是了。”

  白欢喜闻言双膝弯曲,重心下沉,点了点头示意自己准备好了。

  只见三师兄双手掐诀,阵图自身便开始吸引着周边灵气,不断凝实,水面波纹渐生,像是原住民在宣示着自己的主权。

  三师兄依旧在不停的掐诀,阵图愈发地凝实,直至阵图显型,三师兄大喝一声:“拉!”

  白欢喜深吸一口气,喊了一声:“走你!”

  只见线牵引着阵图,一个诺大的网被拉至半空,里面还罩着十多条措不及防的灵鱼,在阳光的照耀下和三师兄得意的笑脸一齐,熠熠生辉。

  阵网落地,在白欢喜还没从惊讶中缓过来的时候,三师兄一挥手便将阵网里的鱼收入阵图中,抄起白欢喜,拔腿就跑,竟是比来时还要快上几分。

  “跑啊!”

  湖中央传来一道吼声,随即向四周卷起翻天巨浪。

  三师兄回头看那壮观的景色,嘿嘿一笑,说道:“幸亏我机灵。”便摇头晃脑的走在前头,对着身后还愣着白欢喜一挥手。

  “走,我们让二师姐烧鱼去。”

  ————

  皎洁月光下,三人一排惬意的躺在大狗背上,而大狗躺在山崖上啃着面前的烧鱼。

  今晚的夜空没有星辰,一轮皓月感染着周围。

  “好美的夜空啊。”二师姐望着夜空说道。

  “好美的人儿啊。”三师兄二郎腿,闭着眼睛说道。

  白欢喜听着他们两人的话语,总觉得自己要说些什么。

  他便坐起身来,望着云中的灯火,说道:

  “山上好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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