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试只能使用戎具库中的武器,弈天则不可出动兰宝,因而弈天的作战计划,对于轻易可胜者,便是把握时机,诱对方退出场地,时机显得异常重要,也正是依武势而用。
若对方败迹稍露,则马上采取行动,想到这里,弈天只好叹道:“对方怎迟迟不出招?对方想来应是请来世族作师,故有些功夫底子,那剑拿起来似模似样的,十分稳妥。”
弈天观之连守,见他手势一柄三尺剑,虽长不长,说短不短,比平常之剑轻便,此人必定善长快攻,连剑快插,是以如果稍有不慎,可能招致重伤。
连守与弈天继续转圈子,对空比划数招,连守见弈天是想自己始动,故恭敬不如从命出招,左脚一蹬,如箭般射向弈天右侧,这一记看来不是直中弈天要害,不是最好的一招,也不是最差的一招,是试探性的一击,弈天猛一个侧身,缓步向后。
连守笑道:“身手步法不够迅速,功夫底子甚低,应该是个门外汉,转身而闪避,胆色过人,反应却快,头脑尚清醒。”草草几句,把弈天的特点总结到位,场外考生助威道:“你们终于开始了,莫又停止了,打他打他!”
弈天冷笑道:“以剑作簇,笨重,失败;以身作箭,更是失败中的失败。”
“我会胜出,看谁败!”
连守仍是蹬脚出剑,如同人形弓箭,一点射出,剑尖星光,身形极快,若弈天不是正好用喜欢射箭,对箭有些了解,也不能及时反应避开,箭直而射,射之必中,故以起点方知终点,弈天心里默念一事,便是连守这一剑一剑,全未用尽全力。
弈天心想道:“他不用全力的原因,乃是这剑箭招式,每用一次,甚耗体力,故他不到万不得已也不会用全力。”
表面上连守占得上风,实则这场比试,连守以剑作箭,化巨箭如剑,若对之平常用剑,则是以突刺之势,以快取剑,但遇到的是弈天的握弩,比快不如握弩快,只要弈天能料得先机,自然更快击中要害,方能取胜,时机本无,得由自己创造,故弈天想出奇制胜。
弈天他往场外跑去,与之距离拉远,连守尾随,一有机会便是一剑射去,弈天突然定住数秒,连守马上原地双脚连蹬,一剑射出,这剑直指弈天肩膀,弈天双膝低下,用力一跃,露出右手握弩,瞄准连守右小腿,弩箭一箭奇快,嗖嗖的一下又一下,连发三箭,眼见连守他无暇闪避时,连守竟在空中反手挥剑,再出剑截箭,把才射出的三箭,叮叮当当的一剑扫落。
连守知道以剑作箭比弩慢,然而连守想的是,剑作剑用,则比弩好用,若遇剑时,则以剑作箭用,剑作二用,求变制敌,天下武功,以变为快,快而无破。
此时连守默数弈天右手的握箭还有两箭,若是左手还有握弩,则是还有七箭。
二人都是伯仲之间,经过连番打斗,大概都摸清双方的招式,连守以剑射箭突发之招,抢占时机,一见弈天以握弩,则用剑劈斩。
弈天一度陷入苦战,但他仍觉得越来越接近胜利。
连守又是一剑射出,此剑速度比前更快,弈天经过多次交手,已经能轻松躲避,但心里总有不安。果然这一剑的连守,一剑过后,转而右腿提起,朝弈天踢去,弈天反应特快,上身后仰避过,连守右手支撑,用剑继续连击,弈天体力已经有些不支,顺着连守的攻势,二人已快到场地边缘,弈天一面被动,只好把右手的握弩发箭逼退,连发两箭,连守笑道:“右手握弩己经无箭了。”弈天虽有不忿,但也是无可奈何,他把右手握弩脱下。连守道:“接下来,就要决胜负了。”
“你的一剑二用,如同繁花,不如一枝独秀。”
弈天言外之意,是指连守应是把剑作剑用,而非用剑作箭,除了标新立异,抟得眼球,并无甚实用。
“少给我指点了,看我怎打败你。”
弈天他加快脚步走到场地边缘,场外的考生都奇怪道:“人人都往里面跑,你个傻子怎就往外围跑,小心别摔下来,就取消资格了。”又有考生护道:“那连守的剑又快又猛,当然要离他远些好。”
连守欺他右手无武器,便连番攻他右面,一剑一退步,他们二人都一同靠近外围边缘,弈天突然低身,猛而如狗兔快快向内围跳入,而后起身快跑,背对着连守,连守见此良机,暗自笑道:“接下来一剑,就让你认输。”连守正准备挥剑时,弈天左手手臂笔直向前伸出,连守想道:“就知你左手亦有握弩。”连守惧其握弩,便又后退几步,离场外还有三步之近。这时突发其来的是弈天并无转身发射握弩,反而以背向连守跑去,连守大惊之余,望其手上,并无握弩,原来是故作玄虚,连守又望后面,就是场地外,心想:“原来你是想打算用背把我推向场外,你也太幼稚了吧,当我三岁小孩吗?”连守喊道:“你是来真的?”连守挥剑一刺,没想到背对着连守的弈天左手弩箭破衫而出,正对其射出五箭,连守一前一后,事出突然,若退步则败,向前也不是,向左右却会慢些,可能人会被箭伤,未等他动身前,登时的一脚,赶在了箭前,猝然从前方踹出,弈天这一招神龙摇尾,出奇奏效,直把连守踢出场外,连守扑通地摔在场外,躺在场外的连守看着站在边缘的弈天,弈天微笑道:“多谢手下留情。”连守也笑道:“彼此彼此。”场外的人看得目瞪口呆,总有种不知其然,弈天就胜出的感觉,考生们道:“那个弈天是怎么胜出的啊?左手明明没有握弩,是怎么射出那几发箭啊?”
这个问题只有连守最为清楚,连守他回想刚刚的一幕,他先是被弈天诱到外场边缘,再是被背对着时,让连守以为有机可乘,谁知弈天左手看似未藏有握弩,其实真的是有握弩,不同的是握弩反向装在了弈天左手,故能背向而正射连守,连守被其出奇不意搞得不知所以,最终连守败阵的决胜一脚,才是关键所在,本来连守可以闪避,或者是用手挡箭,令其意不到的是,弈天的一脚追上了箭,他才知弈天一直隐藏实力,有如此的极速之步法,又加上自己精准的计算,掌握了至佳时机,正在连守犹豫不决的几秒间,登时的一脚,才能取得胜利,先是隐藏,再是诱敌,皆无不叹服,连守他自己心里笑道:“没想到握弩还能反用,再讲隐藏实力也是妙手啊,果真技不如人,还是下年再来了。”
“若连守你是专一些,则我败。”
连守串联起弈天的话,便知道适才紧急关头,本可以用剑挡下,但他犹豫了,因他不知自己如何办,故没有下意识应用剑,还是用剑作箭?对别人是一剑二用,对方不知你出剑还是箭,于自己也是同样的选择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