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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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想到这点,上官舞就如临大敌,一双眼睛死死盯着东方宵-,状似要在对方开口前就先在气势上拔得头筹。

  看上官舞忽然得有神的眼睛,东方宵-有些纳闷。

  之前一直没有注意这个小姑娘,现在认真看了后,不得不承认,林宇生了一个很不错的儿。上官舞不管从容貌还是气质上,都远胜同龄人。

  她刚寄住在他家时,东方宵-以为上官舞只是一个生惯养的乖乖,但自从昨晚在那个会所碰见她后,他就推翻了之前的印象。

  在商场摸爬滚多年,东方宵-已经很少会对什么事物感兴趣。联系家宴那晚,上官舞为他挡的那一下,他竟觉得眼前这个带着几分执拗和倔的孩,挺有趣的。

  之所以迟迟不走,是因为东方宵-想看看,如果他要乱她的计划,上官舞会怎么办。

  双方一度僵持着,气氛逐渐得尴尬。

  上官舞虽然不想输了气势,但没忘声音的提醒,不能得罪东方宵-这件事。

  当时她就收回视线,浅然一笑,开口就说:“小叔,碗我刷。”

  东方宵-没想到上官舞憋了这么半天,开口就是这么一句,说得好像他们是为了谁洗碗的问题而剑拔弩张一样。

  有意si,东方宵-自然不会和上官舞抢活,而是幽幽问道:“还合你胃口吗?”

  “合,合!简直,我都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粥!”

  “噗嗤!”

  听上官舞这么说,声音忍不住笑了出来,笑声就这么猝不及防在上官舞脑中激开。

  上官舞脸黑线,东方宵-意味深长的眼神也是让她分分钟想把刚才说出的话咽回肚子里。

  索,她站起来开始收拾碗筷。

  杯盘还不少,为了省事,上官舞全都叠在了一起,而后一股脑全端起来。

  终归是没干过这种活,上官舞刚离开座位,手感就让她暗道不好。

  层层叠叠的杯盘碗筷因为还有汤汁在,她只走了两步就开始崩溃了一般往四周滑。

  “诶,诶?诶诶诶!”

  双手握紧最底下的盘子,上官舞非自愿表演起杂技,试图保持平衡,只是没想到还没转几圈,比杯盘更先倒下的,会是她自己!

  一直以为左脚右脚这种事,在苦练古典舞多年的她上,是永远不会出现的。

  但突然失去的平衡,以及被她下意识往前丢的碗筷,都在啪啪脸。

  这一刻,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上官舞心中五味杂陈,最后只汇成一句话。

  “小叔,对不起!”

  上官舞会说对不起东方宵-,可不止是因为她要摔坏盘子这件事,还因为她往前扑的瞬间,看到东方宵-已经站了起来,刚好就在她面前,也就是说,那些劳什子餐具会直接往他上砸!

  “砰!”

  不敢看地闭上眼睛,然而与此同时,坠感却生生消失。

  上官舞只觉自己的腰部被扣住,整个人了个圈。

  震惊地睁眼,入目先是餐厅地窗射进的朝阳,下意识眯起眼睛,在一片光幕中,上官舞才慢慢看清自己视野里的脸。

  眉头微蹙,薄唇紧抿,眼底闪着几分紧张。

  此时此刻,能救她免于与地面亲密接触的人还能有谁,自然是东方宵-。

  他单手环抱着上官舞,倾着上半,如果有人现在开门进来,肯定不会觉得这是一场事故,而是他们两个在跳探戈。

  但没等上官舞细细品味他们的姿势,东方宵-就将她正了起来。他将手抽离,眼底那抹异不复存在。

  “……小叔,对不起。”

  硬着头皮,上官舞没工夫理会逐渐红的脸,地上简直一片藉,瓷器碎片,汤汁,散得到都是,边上的地毯也脏了。

  东方宵-顺着上官舞的目光看了一眼自己后的惨状,脸上毫无澜,也没有要怪罪上官舞的意si,只是浅淡地对她说:“这里我来理,你该做什么做什么。”

  说完,东方宵-就要去拿餐桌上的手机,估计是要电话让钟点工来收拾。

  上官舞面复杂地看着东方宵-,如果这时自己再坚持要收拾烂摊子,光想想就很假。

  与其在这里徒增尴尬,不如先冷却一下,毕竟她还有正事要办,看时间,董事叔叔也差不多快来了。

  快步想从东方宵-边走过,因为门在那边。不知怎么的,上官舞有些心神不宁,脑海里开始浮现刚才自己睁眼后看到的那一幕。

  的阳光映在东方宵-光洁的额头上,被摩丝固定好的大背头,仿佛在闪耀着光芒。光影交错的深邃轮廓,那一刻眼底的动,都深深印在她的脑海里。

  她一定是怔了,要不就是心里太过意不去。

  走得急,上官舞没看脚下,两三步就踩中一块光滑的碎片。

  “啊!”

  体登时向后倾倒,电光火石间,上官舞下意识抓住一切触手可及的东西,但没想到,自己抓的不是旁边的沙发,而是刚放下手机的东方宵-!

  她的反应很快,赶紧松手,但是已经来不及,东方宵-的体早已被她扯得失去了平衡,眼看着就要朝她扑下来。

  上官舞哭无泪,默默计算着就这么摔下去单人受力多少,如果再加一个东方宵-,她将承受多少重力加速度。

  光想想就肉疼,然而这只是一瞬间发生的事,上官舞虽然脑袋好使,但此时体和si维根本没连线成功,连躲都忘了。

  直到腰间再次感受到手掌扣住的力道,上官舞一抬头,就看到东方宵-藏在领口白皙的皮肤。

  但下一秒,她的si绪就被突然翻转的视野带走,紧接着,是坠地的烈震感。

  只是……这地板怎么是软的?

  下意识摸了一把,等摸完上官舞就尴尬了。

  刚才地的一瞬间,她是闭上眼睛的,此时睁开,眼前是一片白,还带着温度,确切地说,是东方宵-的膛。

  猛地从东方宵-上翻起来,上官舞怎么也没想到,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东方宵-不止反应过来,还生生抱着自己对了位置,结结实实做了一回人肉垫。

  “……小叔,对不起。”

  上官舞哭无泪,这不是她能控制的,不过这一摔,东方宵-估计够呛。

  在地上躺了两秒,东方宵-才坐起来,那样子似乎是缓了好几秒才恢复气力。

  “你没事吧?”

  缓过劲儿后,东方宵-当先问的是上官舞的况,当下上官舞不知怎么地就红了眼睛,绪来得很突然,也很烈,声音哽咽着,上官舞再次道歉:“小叔,对不起,是我太冒失了,对不起,你有伤到哪儿吗?”

  东方宵-是第一次看见上官舞这副样子,这个骨子里高傲的孩,即使在最委屈的时候,都不会轻易哭鼻子。

  嘴角微扬,他在晨曦中伸出手,一把搭在上官舞的脑袋上:“我没事。”

  “……”

  吸了吸鼻子,上官舞瞄了东方宵-一眼,立马又低下头去,半天才闷声道:“小叔,我看你服好像有事哦。”

  下意识低头一看,东方宵-才发现自己前口袋那里,赫然有一个爪子的印记,不用问,肯定是上官舞刚才那顺手一摸造成的。

  “……”

  “上官舞,你可以啊!刚才装哭装得有模有样的,我看东方宵-都信了!”

  出门刚好和董事叔叔的车碰上,上官舞此时已经在去林氏的lu上,声音对她刚才的表现赞许有加,忍不住跳出来表扬一番。

  微微皱眉,上官舞的绪早已恢复,只是有些不明白那个时候自己的绪怎么突然就失去了控制,好像有什么不属于的她的感在支配着她一样。

  上官舞没有和声音说这件事,默认它的说法:“你说的嘛,大就得无时无刻设法绑住。”

  后来声音又叽里呱啦说了什么,上官舞完全没放在心上,她的脑袋放空着,眼前似乎飘过了一些画面,但都是很模糊,看不清的。

  他们出现在总裁办室的时候,林宇刚接见完一ke人,看到自己儿和好友走进来的时候,十分惊讶。

  “小舞,你怎么来了?”走到儿面前,林宇上下左右看了看她,急切地问道,“体怎么样?你要多休息休息,有什么需要跟爸爸或者你小牧叔说!”

  “爸爸,我这不活蹦乱跳的嘛!今天来,是找您谈事儿的。”

  说着,上官舞看了董事叔叔一眼,对方会意,就往林宇面前递了一个文件袋。

  “这是什么?”

  林宇狐疑接过,上官舞来林氏本来就是一件稀罕事,还是和执行董事一起来,让他有些猜不出目的。

  直到,他听完录音,又看了那份表面隐约有酒渍的文件。

  然而,林宇沉默了。

  他眉头紧皱,阴沉着脸。

  见状,上官舞和董事叔叔对视了一眼,由对方先说。

  “老林啊,我知道你有顾虑,但你要想想林氏上上下下这几千号人的生计利益,这次小林做得实在太过分了。他做的这些事,已经足够起诉他,不过我还是想听听你的意见,是私底下解决,还是直接让警察同志过来办事。”

  这一番话,听得上官舞心舒畅。姜果然还是老的辣,董事叔叔这么说,是给她爸爸一个台阶下,不过也暗示是他的一再容才会让大表哥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上官舞很聪明地没有说话,虽然她是林宇的儿,但是在司决策上,她是没有话语权的,不过从她爸爸的脸上她已经知道,他爸爸准备怎么做了。

  不久,大表哥被叫了过来。

  他一进门,就先谄媚地向林宇问好,而后是执行董事,在视线到上官舞上的时候,愣了一下。

  “表妹,今天不用上课吗?”

  大表哥的嘴都要笑裂了,上官舞冷笑,你的好日子马上就要到头了!

  “心不错,看来最近业务做得挺好?”

  没有像往常一样,亲切地叫后辈的名字,林宇的语气显得十分冷淡。

  大表哥再傻也感觉得出来,忙点头哈腰说还好。

  也许是他这副圆滑世俗的样子直接激怒了林宇,他当下就用力拍桌子,怒斥:“你好大的胆子啊!”

  大表哥一愣,讪笑询问:“二叔,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当天,林宇直接革掉大侄子业务部经理的职务。这还没完,从贩卖业务资源这条线索往下查,竟发现林涛也在做损害林氏利益的事,他握有一部分林氏的股份,着林氏的棋子,和一些中小企业做名不符实的交易,严重损害了林氏的声誉。

  林宇气得不行,理完司的事后,当下带着上官舞回家,当着老太太的面,要赶林涛出林家,让他们一家子在外面好好吃苦,反省反省。

  林涛一开始抵死不认,大表哥也及时跑到老太太面前哭诉林宇将他开除出司的事。

  上官舞见林宇是要赶尽杀绝,也跑来堆老太太。

  林家瞬时大乱,闹得鸡飞狗跳。

  “我用我自己那部分股份做事怎么了!就准你林宇做生意,我林涛就不行?”

  林涛破口大骂,此时已经急红了眼。

  林宇气得心脏有些不舒服,见状,上官舞挡在了自己父亲面前,接过话茬。

  她冷冷看着算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大伯一家,特别冷静地说道:“大伯,您如果真的想做生意,可以,您可以自己到外面成立一间司,随便您想怎么折腾都行。但是林氏不行,它是爷爷和爸爸的毕生心血,而且从法律角度上来说,您也没有权利这么做。爸爸是看在你们是兄弟的份儿上,没有召集股东大会,否则,完全可以要求您照价赔偿,到时候,即使您卖了手上的所有股份,都不够还的。”

  一番慷慨陈词,说得大厅鸦雀无声。

  上官舞紧紧盯着她大伯猩红的双眼,一步都不退让。

  想伤害林家,伤害她爸爸,门儿都没有!

  本来乱作一团的大厅,此时所有人都停止了动作,括抱着老太太哭诉的大表哥和大表,他们没想到上官舞会当面这么说长辈,同时,也被她话里的意味震到。

  如果林宇起诉林涛父子,或者召开股东大会,那么他们将一无所有,还要活在别人的嘲讽中。上官舞脸都青了,平日里那种不可一世的姿然无存。

  不过她这家人的无耻,上官舞并不是第一天才认识,然而他们总能刷新她的认知。

  当她亲爱的大表哥和大表,当着她的面,在老太太面前哭天抢地博取同的时候,上官舞攥紧拳头才忍住没过去给他们两巴掌的冲动。

  但是她没动手,不代表她不会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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