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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阪,云梁国都,依凭龙首山建成,长宽纵深各五里,四方围拢,层次渐进,以内皇城向外推进,共有四辖,有民百余万,乃是中土西南部最大的城市之一。
龙首山主峰囚龙岭,青源派正是建在囚龙岭之巅,常年轻雾缭绕,颇有几分仙境美感。
云梁地博富饶,青源派又极受民众崇敬,尤其是云梁皇族,每年会定时奉上数十万两计的纹银与各种灵植奇宝,舍得将皇子皇女送上囚龙岭修道,并以此为荣。青源派建派千年之久,当初国都是偏东方的一个大城,迁至丹阪,缘来是因为皇族为求更靠近“仙山”所至。
尹芜带领风吾派等人到达龙首山脚时,青源派已有大弟子等候多时。
“尹掌门,诸位道友。”温晗见礼一番,狭长的眼眸一一带过,除了见到乔高远时诧异微闪,余下的言行举止进退得当,待人不亢不卑,犹若微风徐来。
尹芜笑道:“温晗,有时候我真是羡慕余掌门,青源派人才济济呀”
“尹掌门见笑了,请随我来,师伯正在大厅等候。”
温晗,乃是余宗偃师弟的爱徒,亦是青源派年轻一代中的佼佼者。年仅二十六岁,已经辟谷二层,比较仁月的程志弋不予多让。比起程志弋,温晗为人处世更加圆滑,各门派的长老一辈对他印象都不错,他算得上是近年来中土西部诸派中大为出彩的新秀子弟。
尹芜眉峰一动,看了眼跟在身后慢行半步的乔高远,和旁边的李秋全。
青源、仁月,就算是鸣水,今年也得给我风吾让个位置。
离比斗会正式开始还有三天,西华北接云梁,南靠乌林,所以来得比较早。
这次比斗会,鸣水、仁月、青源、丘远四家不说,除风吾之外,还邀请了其余三家旁观。那三家早早到了,跟余宗偃一同在大厅等待,见尹芜一行人出现后,少不得是一番客套。
那三家在自个地界里也是颇有名气地,但比起势头渐起的风吾派仍然差上一截,所以热络地抢着跟尹芜答话,言语中表示出对李秋全、程由昂等人的夸赞。余宗偃作为主方,面子给得也足,尹芜正笑得开怀,却因某句不经意地问话而僵住了。
“哎,这不是高远嘛?怎么来了?”
这话说得实在有点直接,余宗偃见场面不太好看,试图圆场:“咳,温晗。”
“师伯。”
“长途御剑,想必尹掌门也疲乏了,客房可有准备妥当?”
“早先吩咐下去,已经备好。”温晗转身对尹芜等人道:“请诸位随我来。”
错身走过时,尹芜撇见那几家当事者忽闪而过的蔑意,恼怒暗生。
怪不得别个,风吾意图挑战仁月多少有点消息,但乔高远晋入辟谷,却是连风吾派门中弟子也不知道的。尹芜带上乔高远,以那几家掌门看来,无异于要靠个四十岁的“筑基六层”取胜,实在不是什么很有脸皮的事。
……
此次比斗会,风吾派共来了十人。尹芜、古柏自不用说,原本计划宁惟则也是要来的,后来因那位“莫名高手”而无法成行。擂台赛后风声鹤唳几日,“莫名高手”虽未曾再次出现,但尹芜仍然放心不下,留有金丹期的师妹坐镇派中,安安神也好。当然,若真是个元婴期及以上的修者,十个宁惟则也不是对手。
六名弟子分别是李秋全、乔高远、程由昂、公祺睿、绉凯与司茹,另外还捎上两个小孩儿。一个是姜芷黎,另外一个是乔高远的徒弟--许凌香。姜芷黎且不说,许凌香当初确实不在计划之中。乔高远显然很疼爱这位小徒儿,强烈要求把人带在身边,尹芜本来对大徒弟就有点陈年累积下来的愧疚,现在又很倚重,反正都多了个姜芷黎,带一个是带,带两个没差,索性就应允了。
青源派很大,装饰很美,很有钱。
芷黎抱着蒲鼠,跟着大群人弯弯绕绕好一段路,脑子里自动归结出三句话。
客房很宽敞,每间都附带小厅,家具摆设一应俱全,三四个人住都不成问题。本来定的是大人每人一间,两个小的凑一间,话音未落,许凌香就嚷起来了。
“我要跟师父在一起,才不要跟她住”
肥嫩嫩的手指往左边挥,尹芜有点头痛。
许凌香本来就是乔高远破例带上焦源山的,后被他收作徒弟,据说家里是贫户,想必小时候吃了不少苦。小孩就是这样,苦惯了,突然有人待她好,依赖心会变得很重。
不过,他记得这孩子原来似乎挺清秀的,怎么才小半年,就长成这模样了呢?
脸蛋胖得像个刚蒸熟的包子,眼睛被挤得只剩下两道缝,手臂更不用说,一节一段的,好似莲藕。比较起另一个瘦弱的小身板……
“要不让芷黎跟我住吧,反正房间大。”司茹开口道。
最后温晗给乔高远换了间带有两张床的客房,把许凌香塞进去才算完事。
“芷黎,你怎么了?好像不舒服?”
司茹见芷黎脸色不好,担心地摸摸小孩的额头,没想到摸出一手汗,吓了一跳。
“司茹姐,我没事。”芷黎摇摇头,虚弱的笑了笑,坐在凳子上想倒水喝,手抖得不行,倒个水就倒出来了一半。
“还说没事。”司茹接过茶壶,把水倒满,递了过去:“是不习惯站在飞剑上,晕了吧?”
从焦源山到丹霞山未超过三千里,司茹已经筑基,驾驭飞剑不成问题,尹芜便选御剑而行,方便又快捷。不过飞剑的剑身轻薄狭窄,高空之上虽有法阵围护,但是那种临危的感觉还是挺吓人的,不经过一段时间练习,很容易被惊得腿脚酸软,尤其是小孩子。
“唔,唔。”
芷黎草草点头,吞了几口热水,休息一阵子,体内那股痛楚方才有所缓解。
飞剑芷黎不是第一次接触,从古蟠镇到焦源山,距离并不比这次短多少,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舒服的。
今天这么难过,是因为许凌香。
腻到发臭的味道,比起那天晚上浓烈好多。
刚才芷黎偷偷进入虚境,想探查许凌香的灵根,看跟乔高远的不对劲有没有关系。谁知会看到一整团黑色,正在不停地蠕动。
这团东西很大,乔高远虚境中那些与之相比,简直不值一提。
那团玩意好像察觉到有人正在窥探,突然浮起一层黑膜,从黑膜中飞快地吐出一道道黑色“丝线”。黑色丝线伸缩着摇摆,只等找到周围稍有异动的灵元,就会迅速缠上。
当时芷黎背靠胖花苞,不敢动弹半分。
她想起擂台赛当日,丁愈师兄被黑丝缠上的后果。仅仅一条黑丝,悄无声息附上丁愈的灵元,眨眼间便呈网状蔓延,将整团灵元缠得密不透风。
芷黎的举动确实莽撞了,以往在虚境中未被他人发现,一者是因为她没有将灵识锁定某个特定对象,二者她“看”的普遍都是炼气、筑基等修为较低的弟子。修者修为越高,对灵识越敏感。用灵识窥探,不仅仅是没礼貌那么简单,会直接被他人视作挑衅与攻击。低修者的灵识不及高修者敏锐,贸然动用灵识无异自杀。
除非修为比别人高出许多,否则就算同等水平之间的修者,也莫要轻易使用灵识,此乃修真界不成文的规矩。
不过怪不了芷黎,谁让她体质太过特殊。
通常情况下,要熟练地动用灵识,起码筑基五层以上,炼气期的修者能自如纳气聚灵就不错了,谁会无端端地跑去跟个炼气一层都没达到的小孩说这些,又不是吃饱了撑着。至于庆,这位鬼仙大人肯解释灵识是什么玩意儿已经相当难得,其他的就莫要太过奢求了。
胖花苞最外一层已经完全展开,嫩嫩的淡青色,碧翠清透,连上面的每一道脉络都能看得一清二楚,不过本体仍然肥硕依旧,让人摸不透里面究竟还有多少层。头顶上方悬着一颗拳头大小的光珠,幽幽地不停挥洒着金色的粉末。金粉细腻,源源不绝,乍看之下犹如一层薄纱。
这层薄纱察觉到黑丝不善,慢慢将虚境笼成球状,毫无缝隙。
穿“腰带”的小壶似乎能感受到芷黎的不安,轻轻撞了撞芷黎手心,撒娇般地磨蹭。
有好几次,黑丝已经离薄纱很近,近到芷黎能清晰地体会到那股恶意。不过黑丝似乎很怕薄纱,不敢再往前,转向其他方位。
重复几次,黑丝确定没有任何异样后,才再度缩成团状。
芷黎重重喘了一口气。
虚境中似乎过了很久,其实外界不过是几句话的时间。
芷黎险境环生,大汗淋漓,司茹还以为是因乘坐不惯飞剑所致。
吃一堑长一智。
起码教她懂得,灵识这玩意儿乃是危险品,需轻拿慢放,使用得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