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由于他帮祝安好挡住,手臂还是被匕首划出一道伤口。
时临渊侧首,低头看手臂上的伤口,整张脸像从寒冰里浸过,黑眸晕染着滔天怒火,朝顾州泽走过去。
顾州泽从地上爬起来,起身继续跟他对峙。
时临渊边走边脱掉西装外套,眼底冷冽狠肆。
祝念晴本来被凳子砸晕,又被周围的浓烟熏醒。
她伏在地上,一抬头就看到了时临渊,心头所有仇恨嫉妒的怒火瞬间点燃,他得不到的,谁都别想得到!
这一次,她绝对不会放过祝安好了。
她不能错过。
祝念晴擦了一把额头的血渍,从地上艰难的站起来,在朝祝安好走过去的时候,忽然发现这个工场的角落堆积了不少废弃的石灰。
于是,她用钢钉把所有石灰都扎开口子,用了全力抖散在空气中。
不知不觉,整个工厂里白色粉末漂浮,而且伴随着刺鼻烧灼的味道。
祝安好站在工厂中间,扶着疼得直冒冷汗的肩膀,担心的看着时临渊,根本没有注意到周围的变化。
火势伴随着白色粉末,将他们全部裹在里面。
时临渊怒意正盛,顾州泽虽然早早的受了伤,却不要命的一心跟她拼命。
但时临渊已经踢飞了他手里的水果刀。
“砰”的一声,他最终把顾州泽一脚踩在地上。
拎起他的领口,时临渊如一头发怒的狮子:“送你去俄罗斯是饶你一命,不管你是怎么回来的,这一次……你完了。”
说着,时临渊从地上捡起那把匕首,锋利的刀刃直上而下,扎在了顾州泽的胸膛上。
“时临渊……咳……”
祝安好本想开口阻止时临渊,没想到刚开口深吸一口气,被热辣的空气呛了一口,不断的咳嗽。
她咳嗽着扭头朝周围看过去,瞬间震惊了!
整个工场里都飘扬这白色粉末,散发这刺鼻的味道,吸入后的呼吸道变得异常烧灼。
是石灰粉。
不足三十平的厂房里,快速弥漫起了细密的白色面粉。
“祝安好,你去死吧!”
祝安好只听到了祝念晴的声音,来不及去看人在哪里,眼睛一热,浑身被洒了一身的石灰粉。
眼睛火辣辣的烧灼,她努力的睁开眼,就看到祝念晴狰狞的朝她冲了过来。
祝念晴拖着一袋石灰粉在空中甩了几圈,身上和头发都被染白,脸上流出的血渍上也沾染了大片的白色,狰狞的像个恶鬼。
时临渊扭头,看着周围的局势,一把扶住祝安好。
“时临渊,快点离开这里!”祝安好已经意识到了不对,她用力拽住男人的胳膊:“你快走!粉尘……是粉尘爆炸!”
这么多石灰粉弥漫在空气中,火势又这严重,很容易造成粉尘爆炸。
“想走,你们谁都别想走!”
祝念晴发疯似的朝着祝安好冲过来,抱住了她。
“祝安好,我说过了,我得不到的你也休想得到,你们都得死,你们都得死!谁都休想离开这里!”
祝念晴双手死死的抱在祝安好的腰上。
祝安好因为肩膀受伤,又被祝念晴不要命的抱着,她一下就摔倒在了地上。
时临渊一手去扶祝安好,一手试图拽开祝念晴,第一下竟然没有拽开。
“时临渊,你快走!”
祝安好知道祝念晴是不要命了,也许一时半会儿根本拽不开她,她不能让时临渊跟她一起送死。
她能感受到祝念晴那誓死也不肯松开的劲头,只要工厂里的温度够高,这里随时可能会爆炸。
时临渊怎么会听女人在说什么,此刻的储藏室里,只能模模糊糊的看出个轮廓,他一手拽着祝安好,另一只手狠狠的扯祝念晴。
祝念晴视死如归,死都不肯松开。
“时临渊,你不是喜欢这个女人吗?我就是死也要拉她一起!”
祝念晴疯魔般的笑了起来
时临渊一急,抬脚狠狠的踹在女人的腹部,祝念晴闷哼一声,手臂松懈。
模糊中,祝安好近距离的看到祝念晴手里好像还攥着一个打火机。
现在他们周围的粉尘密度最大,要是祝念晴按下打火机,他们可能瞬间就“砰”的一声,爆炸了。
“时临渊,你别管我了,你快走啊!她手里有打火机!”
时临渊听到后,一把掰断了祝念晴的胳膊,抱着怀里的女人朝工场门口冲了过去。
“时临渊,我恨你!”
祝念晴在被男人甩在地上的瞬间,按下了手里的打火机。
以打火机为中心点,整个厂房瞬间被点燃,然后轰然一声,由于外部还有汽油在燃烧,形成了“轰隆隆”的连环爆照。
深夜中,火光四起,照亮了整个创业园的上方的天空。
耳边是震耳欲聋的身影。
祝安好感受到一阵热浪袭来,身体不由自主的被推了出去。
爆炸掀起了厂房门口地表的草地,被炸飞的草皮飞到空中,又呼呼啦啦的落在地上。
祝安好觉得五脏六腑都被震碎了。
狠狠的撞在地上后,无法动弹。
她能清楚的感受到地面因为震动而掀起的波动。
祝安好一阵耳鸣,眼睛被石灰粉烧灼得根本睁不开,身体被压得难以呼吸,然后头从头顶砸下一块块被炸飞的草皮。
身后的工场瞬间被掀翻,连环爆炸后只剩下建筑主体在大火中熊熊燃烧着。
刚开车带人进入园区的周燃,远远的先是听到一串爆炸声,紧接着看到废弃厂房这边火光冲天,脸色一白。
他狠狠的一踩刹车,脸上冷入极点,握紧方向盘的手,修长的手指因为突然用力而骨节泛出白色。
后面跟上来的警车里,姜沉也看到这边的火光,脸色沉下来。
“会不会二哥在……”萧衍之隔着车窗目瞪口呆。
“闭嘴!”
姜沉厉声打断,重新快速踩了油门,朝着爆炸的地方冲了过去。
祝安好趴在地上,脑袋的眩晕有所好转,微微一动手臂,这才发觉后背被男人死死的护住。
“时临渊……”
她不敢动,保持原来姿势,小心的叫着男人:“时临渊?你回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