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是来感谢丁三侠的?”
梁博同方菲走了一段,终于还是按捺不住心中的怀疑,开口问道。
“要不然呢?夫君以为奴为什么来找丁三侠?”
梁博看着方菲脸上的笑容,一时不知怎么回答。沉默一会,梁博沮丧道:“你早就发现我在跟踪你了吧,所以才把我带到这医馆来。”
方菲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笑着道:“夫君是该好好练练武功了。”
梁博叹了口气,他哪里不想练武功了,可是他来到这个世界还不到三天,就算三天全部拿来练功,又能有什么进展。更何况这三天之中,事情一件接着一件,他哪里还有练功的时间。
“夫君昨晚睡得可好?”
“啊,好极了。没有被人下药,我一觉睡到大天亮,其间还做了好几个美梦。”梁博想起昨晚不但被她迷昏,身上更是被扎了十几下,心里有气,说的话难免话中带刺。
方菲却好像听不出来似的,笑道:“夫君既然不喜欢银耳莲子羹,那奴就准备其他的,夫君是喜欢红枣,还是喜欢糯米……”
方菲话未说完,梁博就冷声打断:“不用了,我以后不但不会喝你煮的东西,也不会和你睡一个房间。”
说完,梁博转身换了个方向。
“夫君这是去哪,那条街可不是回家的路。”
“我暂时不想回家。”
“哦,既然这样,奴就一个人去找爹爹,问问他,他的儿子胸前是不是有个拇指大小的胎记。”
刚走出三四米的梁博闻言立刻停住脚步,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滚而出。他转过身来,看到方菲仍站在原地,笑靥如花。
梁博却觉得她像是一朵食人花,一朵吃人不吐骨头的食人花。
对于自己的身体,梁博自然再清楚不过。他虽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到这个世界的,但他的身体还是在原来那个世界,梁博拥有了二三十年的身体。
这三天来,孙管家,梁府里的人,还有他刚刚回来的便宜父亲,都没有认出他是个西贝货。梁博就想当然地以为这个世界的梁博和他长得一模一样。
昨晚方菲问梁博他是谁的时候,梁博就吓了一跳,一直提心吊胆。可是后来见方菲没有再追问的意思,梁博都已经将这事忘了。
刚才忽然听到方菲说的话时,梁博感觉自己魂都吓飞了一半。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梁博虽然被方菲一句话说得心惊肉跳,面上还是要装作一副听不懂的样子。万一方菲只是随口吓他一吓,他这一承认,岂不是不打自招。
“是吗?那么夫君要不要和奴一起去见爹爹?”
方菲仍然笑盈盈地望着他,梁博却觉得她的笑容就像是一张网将他整个人罩在其中,动弹不得。
如果方菲说的是真的,原来的梁速胸前真有一个拇指大的胎记,那么梁博这一去,恐怕凶多吉少。因为梁速肯定会问他真正的儿子哪里去了。梁博哪会知道原来的梁博哪里去了,自然答不出来。他总不能回答梁速,他根本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吧?就算他这么说了,梁速会相信吗?
如果方菲并没有看出现在的梁博已经不是原来的梁博,只是想诈他一诈。梁博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这么做,但他看得出,方菲好像并没有想杀他的意思,更像是想以此作为要挟。
“你想要干什么?”梁博嘴唇动了动,终于还是没有勇气和方菲一起去见梁速。
“嘻嘻,夫君就不怕我刚才是诈你的。”方菲脸上满是得意,看得梁博都恨不得一拳打过去。
梁博没有回答,只有苦笑。
“好吧。”见梁博不说话,方菲笑容一敛,面上多了几分严肃,道,“奴也不问夫君是谁,冒充梁博有什么目的,奴只要夫君还是奴的夫君。”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梁博闻言一愣,他有些听不明白。
“很简单啊!夫君晚上记得回房睡觉哦!作为奖励,奴就不为夫君准备银耳莲子羹了。”说完,方菲便转身朝梁府走去。她走出几步,回头见梁博没有跟上,笑着问道,“夫君还不回家吗?”
“哦,回家,这就回家。”梁博满腹心事地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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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
时间恐怕是世上最公平的,它既不会因为你的挽留驻足不前,也不会因为你的浪费快马加鞭。
即使梁博再不情愿,太阳还是准时下了山。
梁博在梁府里东游西逛,引得路过的下人好几次提示他已经夜深,该早些休息,梁博终于慢吞吞地走回卧房。
“夫君回来啦。”
刚一进屋,方菲忽然就出现在梁博面前,本已做好心理准备的梁博还是吓了一跳,立刻后退一步,后背砰的一声撞在房门上。
她似乎很喜欢笑,几乎每时每刻都在笑着,但梁博看到她的笑容,却感到毛骨悚然。
“夫君好像很怕奴啊!”
“没…没有,只是你刚才突然出现,才吓了我一跳。”
“那就好,时候不早,夫君早些休息吧。”
说完,方菲转身走到床边,脱去脚上的绣鞋,上了床并将挂在两侧的锦帐放了下来。
梁博一下子又傻了眼。她这是什么意思?是不让梁博上床睡了吗?
“夫君怎么还不睡?”锦帐之后忽然传来方菲有些慵懒的声音。
“我……我睡哪?”
“桌上有一碗银耳莲子羹,夫君若想上床睡的话,最好将它吃了。”方菲语气一顿,笑着道,“要不然夫君就在地上将就睡吧。”
梁博往桌子望去,果然看到一只盖着碗盖的瓷碗。他正要说方菲说话不算话,忽然注意到桌子后面的地板上有一床被褥。
好吧,比起这碗毒药,他还是在地上睡吧。梁博苦笑着绕过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