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百骑长看着张捕头道:
“老张,你是良心被狗吃了吗,我一向看你还算正直,难道你真不认得这个拍了一辈子花子的婆娘”
“若是我没记错,她干的那些坏事,还是你告诉我的,你不会是要为着婆娘伸张正义吧!”
张捕头低下头,脸上满是羞愧。
百骑长不再和他纠缠,转头对江浪道:“你只管进城,看他们那个敢拦着,我一刀砍了他”
他身后那些士兵一起上前一步,拦在那群“苦主”前面。
张捕头看着那队士兵,他毕恭毕敬的弯下腰,将公文送还江浪。
“军爷请进城”
江浪微微一笑,扫了一眼埋伏在四处,等候号令的那上百号人,打马进入城门。
走出几步,江浪又勒马停下。
他转头看向那百骑长“镇里那家客栈好些”
那百骑长中气十足道:“你一直沿着这条街走下去,有一家高升客栈,隔着老远就能看到他们的幌子”
“恰好位于在我们军营旁边,那是家传了十几代的老店,食宿和服侍都是一流,你住到那里,谁都不敢乱来”
江浪冲他点点头“我就去那里投宿,你们下了岗,去客栈找我,我请你们大家喝一杯”
“好勒,还有两个时辰就下岗了,我们一定去”
江浪冲那些士兵挥挥手,沿着街道向镇子里面走去。
那老妪有叫嚷起来。
“我们一起冲进去,向知府大人,击鼓喊冤”
百骑长恶狠狠看着跟在他后面的一群人“谁敢硬冲,就是造反,我看你们哪个敢来找死”
说完话,他一挥手臂,城墙上出现几十名拿着箭上弦的军兵。
其中一人不知道是失手还是故意,一箭射下来,几乎射到老妪脚上。
“妈呀”老妪喊了一声,转头飞奔而去,哪里还看得出一丝老迈。
看着江浪背影消失在街道远处。
张捕快身后两个衙役忽视一眼后,一人跑向城外,一人向城内跑去。
盛天酒楼,送走青衣中年人一行。
盛太平正静静等待消息。
一个衙役被人领着走进来。
盛太平道:“听说你们捕头把人放进城了”
衙役道道:“你听完小的禀报,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盛太平听完衙役的话问道:“你确定上面是九皇子的亲笔”
衙役首领道“当然确定,上面前些天专门发下来九皇子的签名和印章图样,甚至连纸上的暗花都一模一样”
一个师爷模样的人道:
“已经有消息说,陛下专门让九皇子来云州慰问南返军,所以各处关隘都收到九皇子的印章和签名样式。
九皇子在云州的事,不是知情者怎么会知道,那个军汉,和九皇子一定有些关联。”
盛太平挥挥手“带这位兄弟下去,别忘了多给些酒钱”
那衙役高高兴兴下去领赏。
盛太平叫过身边一人“杀了他”
等那人下去,他又对身边那师爷道:
“吩咐下去,看紧了那丘八,躲远一些,暂时不要惹他,我马上到轻风细雨楼一趟”
江浪进入云州府内城,内存自是一片繁华祥和,和外城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世界。
这一路上,街市繁荣热闹,只是偶尔看到一些病病殃殃的人,蜷缩着身体在阳光下。
六月的阳光,已经有些灼热,他们居然还在瑟瑟发抖。
江浪在街道上是慢慢悠悠走的,路上还停下来。
他进入云州府最有名的一家牛肉面馆,吃了两碗云州府特产的牛肉汤面。
此刻离天黑还早,总不能空中肚子等那些士兵下岗。
那盛太平却是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轻风细雨楼。
他被一个侍女直接带到最顶层,楼主潘晓芙不在,房间里只有那个相貌堂堂的中年人。
此时他身着一身六品武官官服,应是一镇统领。
云州府城虽然有总兵设置,但是毕竟不是战场,总兵只是率领一镇千人士兵。
这位竟然难道就是云州府城总兵。
盛太平一见到这位将军,立刻叫起屈来。
“吴总兵,你可是坑苦小的了!那丘八真是厉害,杀了我几十名得力属下”
“这也就摆了,是我那些属下学艺不精,只是你怎么能让我截杀一位六品皇子伴读呢!”
“啪”云州府总兵吴仁义狠狠一拍面前茶几喝道:“什么六品伴读,一个陪皇子玩乐的弄臣而已,算什么东西!”
“若不是你手下尽是些废物,在外城将他弄死之后,我帮你遮掩一下,现在哪还有什么麻烦!”
“即使皇子宠信他,又怎么会给一个死人出头!”
盛太平是惹不起吴仁义的,上来就埋怨,只是为了推卸责任,当然不会和吴仁义顶嘴。
吴仁义看盛太平一副手气小媳妇的模样,站在一边,想起这人对自己非常有用,语气缓和下来。
此外,吴仁义现在发自内心的想要江浪的命,不但为了潘二娘和北虏狼驹,他咽不下一口气。
自己奋斗二十年才六品,那丘八年纪轻轻也是六品,不杀他,不足以平心静气。
“事情已经过去,现在我们得办法解决掉麻烦,你听我说”
江浪远远看到一个高高挂起的幡子,正迎风飘舞。
上写“高升老店”四个大字。
这普天之下,客栈千千万万,不知凡几。
每个地方必有一座高升客栈,出门在外,谁不图个吉祥话不是。
顺着幡子方向,转过一个街角,江浪来到一座客栈前。
客栈楼高十多米,分三层,看起来古色古香,像是前朝的建筑。
幡子挂在一个黑黝黝的旗杆上。
这旗杆有海碗粗细,甚至还高过酒楼一头,看上去似金似铁,不知道是什么材质。
江浪刚跳下马,伸手抚摸旗杆,背后雷刀忽然嗡嗡作响。
不是遇敌时那种警示,更像是蠢蠢欲动,想要和这根旗杆较量一番。
“嗨,你和根旗杆较什么劲!”
手放在旗杆上,触手没有冰冷的金属感,有些温润,原来并非金铁,而是一种硬木。
一个眼角出现细微皱纹,年纪不小,双眼炯炯有神的店小二从酒楼里走了出来。
他看到江浪手扶旗杆,脸上浮起惊讶表情。
在江浪身体转向他时,店小二脸上惊讶表情一闪即逝。
脸上重新堆出职业性微笑,对江浪道:“这位客官,你是打尖还是住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