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溵川县六扇门之人?押送的是钦犯燕飞?”
为首女子又问了一遍。
“是。”
邵明杰点头。
他知道,如果自己不确认身份,对方会将这句话再问一遍。这些……女子,倒是很像他记忆中熟悉的那个江湖、那些人,让人生出一些说不出的亲切。这或许,就是一种“他乡遇故知”的感觉吧?
那女子又问:“你是邵明杰?”
邵明杰笑了,点头说道:“不错。”
女子的动作出人意料,单膝跪地,抱拳行礼。
“奇士府风堂堂主青魔,奉命前来,拜见邵公子。府主命,风堂之人见到邵明杰后,以邵明杰的命令为主,无条件服从。违命者杀无赦!”青魔重复的命令丝毫不差,每一个字都毫无差错。
邵明杰道:“奇士府……风堂……那你们的来意是什么?”
青魔道:“听候并且服从邵公子一切命令。”
邵明杰的眼中泛起一些兴致,问:“你们又是如何找来的?”
青魔道:“府主让我等在此等候!”
“府主……他算到我会从这里经过?”这是一个问句的语气,但实际上却并不是一个问句,而是一个陈述句。邵明杰并不期待青魔的回答,反是道:“我不怀疑你们的来意,既然听从我的命令,那么……列位,做好准备吧。你们也给我带来了一批敌人……王哥,喷雾给她们一些……”
“押司人,这……”王都成有些犹豫。
“她们不是敌人……”
“小心用!”王都成颇有些不情愿,只是分发的时候闻到了这群风堂之人身上那股淡淡的脂粉气后,那种“不情愿”也就少了许多……男人总是对女人特别的包容。分发完毕,邵明杰道:“都下马,外衣脱掉……”说完,就率先下马,脱掉了外衣。老郑等人不明所以,但也照着脱掉了外衣。
邵明杰拔刀轻跃,将路旁树上一些手指粗细的树枝砍下,也不去上面的叶子,便将之编成了一个假人的模样。
然后,给假人穿上了自己的外衣、帽子,头部更是包裹的严实。
假人绑在马上。
老郑五人有样学样,最后给三匹马的缰绳连在了一起,让马折了一个方向跑。邵明杰问青魔:“你们有没有备用的衣服?”青魔似停顿了一下,说:“有。”然后,就让手下从包裹中取出了七套备用的衣服、面具出来。
“我们先换衣服……”一边换风堂的衣服、斗篷,邵明杰一边和老郑、风堂之人解释——这一“解释”无疑很重要。他们必须了解邵明杰的意图,必须保证了解邵明杰的想法,不然接下来的“脱壳”很可能就会变成“自投罗网”……邵明杰戴上了面具,站在一群风堂的女子之中,竟丝毫不显得突兀,只是稍微矮了一些。老郑几个人则是高了一些,但只要控制好距离,也不会让人觉察……这些无疑都是极为细节的“技巧”,也只有帝甲那样的顶级的杀手才能够掌握。邵明杰也不说为什么,只是指点了一下几个人在人群中的站位、距离的控制,让他们记死。才又说道:“他们会以为我们在故技重施,马带着假人过去,他们发现了,自然会发出信号。前方的人就会被调开,也许不会调开,但我们选择的路,也不会是前方……”
如果对方还能猜中他走哪条路……这样中大奖的运气,邵明杰也只能自叹倒霉,拔刀一战了!
事实上对方的策略却更加的保守。一路上被戏耍,让他们选择了最为保险的策略——这里一共三条路,也只有三条路——邵明杰不得不三选一!
如果没有老郑他们,邵明杰或许可以“不走寻常路”的翻山越岭,依靠高明的轻身功夫轻而易举的避开。但老郑等人却不会高来高去,所以只得选择。邵明杰道:“我们,就朝永清县的方向走——大家做好可能的准备。若是遇到拦截,无论如何,都要突破过去,不惜一切代价。这一次,不可以回头!”
郝旭问:“押司人,为什么?”
“因为……”邵明杰道:“一回头,我们就要面对至少三倍的敌人,从三面包围。而不回头,我们至少可以冲过去。”
又和青魔诸人说:“我不知你们平日怎么打杀的。但既然听我命令,你们就听好了。临阵务必三人一组,如有落单,寻找同伴,争取三人一组。以三人为最小的战术单位,切忌捉对厮杀……风堂……不要让我失望!”
“是!”
一群人就这样出发了。
而三匹马也的确调动了一些人,调动了信号。但对方却依然“保守”的进行了三头堵——为了一个燕飞,他们竟然可以让嘉定县小规模的叛乱,自然不会吝啬一些更小的投入。所以“增援”是从外而来的,三个口子,三拨人马,实际上这样的调动并没有降低任何一方的力量,只是增加了一方面的力量。
但邵明杰的行为却又是无可厚非的——人不是神,无法未卜先知。所以,就只能够在事先做出尽量多的准备。
自己的命,不能放在运气上。
在立着界碑的山口处,双方的人马就相遇了……对方是一群江湖人,服饰各异,有丑有俊,兵器也是千奇百怪。为首之人一身锦绣,是一个面色阴霾的中年人,中年人的双手笼在袖子里,冷笑道:“小耗子,终于舍得出来了。把爷爷们耍的团团转,这一次,你插翅难飞……”
青魔小声给邵明杰介绍:“这是花道坤呈,善使一双铁袖……他的左边是……”花道坤呈、判官笔曹荣、铁壁王陈龙、丐帮史紅、崆峒、莽苍……青魔对这一行人如数家珍,将自己知道的都一一说明了。邵明杰则是随着介绍,一一的从众人身上扫过,面具下的嘴角勾起了一丝诡笑,玩味神秘,这一刻,他却是改了主意。
相比一拥而上,对付这群人,还有更快、更好的办法。
“剑给我……”
邵明杰要过了一柄剑。
“你们做好准备,对方一拥而上的时候,你们就动手。”
现在……就让他先消磨一些高手吧!
他一步、一步的走到了两拨人马的中央。
“可有人敢于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