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空中飘来的几艘法舟,如同几朵黑云,令这压抑的方木山愈加黑暗,为首的法舟之上,一人站在船头,静静地看向下界,直到扫到一名全身如黑炭的男子,这才咧嘴一笑,这便是元阎朝思暮想的周执事了。
周执事在人群之中看到那小子的身影,别提多高兴了,自己从开始便关注元阎这小子的动向,结果发现这小子绕道跑了?莫非是想带那小姑娘私奔?
是以,自己乘坐法舟去寻他,一路无果,已经想好如何与宗主说辞,刚准备打道回府,回来却发现这小子出现在人群之中,还变了一副叫花子模样,怎能不叫自己心情愉悦?
法舟刚落下,周执事向着元阎走去,路上的一众弟子无不让开一条道,让这些个外门弟子没想到的是,周执事径直走向那名衣服破碎不堪的黑袍男子,心中自然是惊讶难掩,这黑袍人物,莫非是什么隐士高人不成?
元阎心中所想就简单了,周执事来了,自己可以回家了。
元阎第一次见到周执事这般激动,仿若见到了失散多年的至亲之人,身躯激动的剧烈抖动起来,瘪了许久,声音嘶哑的说道:“周老哥!”
“嗯!”周执事的脸庞上的笑容不禁一缓,在这么多人面前叫自己的外号,我周某人就不要面子的吗?
刚想冷哼训斥他一顿,只听嘭的一声,身前不远的元阎倒在了地面之上,手上还死死的抱着一个老旧青铜鼎。
元阎见到周执事之后,想要上去抱抱那周老哥,刚想叫他赶紧完事走人,自己便体力不支倒了下去。
躺在这冰冷潮湿的草地之上,顶着最后一丝神识,眼角微微睁开一条缝,只见周执事快步朝着自己走来,边走还向着场间大喊:“快快让出一条道,救人要紧!”
元阎只听着这些,便无意识的昏睡过去。
周执事不禁皱起了眉头,自己本想好好嘲弄这小子一番,却没想到他身受这么重的伤,这方木山哪里是他这种凡人来的地方啊,让他别乱跑还不听,尽胡闹!
周执事想了许久,心里终于生出一套说辞,嘴角这才满意的升起一丝弧度。
……
再次醒来,房内微微亮,周遭的景物令自己倍感亲切,已是出现在自己的房间,全身说不上的疼痛,嘴唇干裂的起了皮,心里只想喝水。
挣扎着坐起身子,每动一下,自己便精神一分,那朦胧的睡意逐渐消散一空,身体没有多少力气,意识却很清醒,艰难的走到椅子前坐下,为自己倒了一杯茶水,一饮而尽,一杯不过瘾,就连饮五杯,那种难受的感觉这才消失。
元阎拍了拍头:“那丫头可真狠呐!差点要了我这条老命……”
回想起昨日的种种,仿佛历历在目,天知道自己经历了什么!
走到窗台,向外看去,外头一片朦胧,似是深夜,元阎一阵深思,要不是这一身的伤,恐怕会以为昨日发生的那些是自己的梦境。
瞬息之间,只见他突然怪叫一声,元阎在房间之中四处游走,眼瞳飞快打转,在这被月光照亮的房舍之中寻找着什么。
只见床头的书桌之上那个被月光照射,显得异常诡异的青铜古鼎,他渐渐静下心来,缓缓行走而去,摸了摸饕餮兽纹鼎,从手掌上感受到一丝冰凉之意,其上的纹路仿若活物,能明确感受到它的存在。
还好,昨天的亏没白吃!
元阎眼带笑意的抚摸着饕餮兽纹鼎,如同对待一个妻子一般温柔,自己昏迷之际,还怕周执事将那饕餮兽纹鼎给自己丢了,所幸被完好无损的带回来了。
眼角聚光看向饕餮兽纹鼎的表面,仿佛是想要把他看穿一般,可看了许久,没发现什么特别之处。
那些外门弟子,远远就瞧见了这两人,只是觉得两人服饰怪异,便没有上前搭话。
大罗宗弟子注视着的看着两人步步走来,眼里说不出的怪异,只见一名样貌清秀可人的蓝袍女子,扶着一个衣衫破烂头顶冒烟的的黑袍男子,那黑袍男子整个人看起来极为邋遢,那衣服破的都换不起别说,一整个身子脏的啊,别提多难看了。
而那名蓝袍女子,人群里有人认出她来,正是与她在同门之中的女弟子吴丽,她拨开人群,轻声开口道:“苏师妹,没想到你也进到这里来了。”
蓝袍女子自然便是苏滢,而黑袍便是元阎,一个衣着端庄,一个狼狈不堪。
而最吃惊的便是眼前的吴丽,她师妹苏滢的实力,自己是知晓的,开魄境一层中阶的修为,完全就不够看的,先前来找自己与她组队,也是对她百般拒绝,好处都不舍得给一些,想要自己带着她过关?
没门!
只不过让她意外的是,苏滢不但来了,整个人看起来没受到一丝伤害,而与她一同来的那名看不出性别的人,莫非是她的秘密武器?
这使得吴丽摸不着头脑,莫非她是修炼世家不成?
苏滢见吴丽也在人群之中,她也是极为高兴,撇下元阎就跑到吴丽身前,伸出小巧的双手握着吴丽的手掌,吴丽嘴角跳了跳,不经意间看向了远处的元阎,心中是又嫌弃又无奈:你刚刚摸过叫花子的手,用来抓我的手?
自然,她面上不会显露出来,平复了一下心情:“苏师妹怎么完成试炼的?”
“就是与元阎哥哥一路跑过来的。”苏滢轻描淡写的说。
“跑过来的?”吴丽心中不免起了疑惑,要跑过来?那需要跑多快啊?魂兽多难对付,自己心里再清楚不过,寻常弟子哪儿能躲得过魔兽?
“嗯。”苏滢乖巧的点了点头,谁能想到她就在刚才,对着元阎做出残忍的事情来?
吴丽没有追问,心里只觉得事情没有自己师妹说的那名简单,苏滢也没说什么,就平静的看着吴丽。
而元阎,仿佛就是场间的异类,没人认识,更没有伴侣,与人群分隔成两方,而他在人群之外观望,企图找些什么。
元阎心中是又急又燥:“这该死的周老头,怎么还不来?”
说谁谁,谁谁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