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到日出的时候,天刚蒙蒙亮,尚还下着小雨。
庆皇宫
早朝的大殿外聚满了打着油纸伞的人,围成了几个大圈皆是议论纷纷,远远望去几个又油纸伞包裹的紧紧的圆圈倒也是个奇观,尤其是这些人全都是六品以上的官员。
大圈分别是以严老为首的文官派。以大将军闻婴为首的五官派。以吏部李闫,刑部曹政为首的六部派小圈。
…………
过了许久,老太监寅忠才走了出来,张大了嘴运用丹田气力扬声道:“陛下有旨,众朝臣觐见~~~”
欲上朝殿还有一很长的台阶,距离台下约有近半百米的距离光是上下一趟就能把人累个半死,就算这样还有人争的头破血流也向走着台阶呢。
言闻此话,三圈人立刻化作两道长排,冲着宫殿的方向跪了下来拜了一拜,然后站起身拖着厚重的官服头顶着油纸伞缓缓向殿内走去,如此整齐划一的步伐,倒也让人觉得有点新奇。
“吾皇万寿无疆——”
群臣再拜齐声呼道。
“平身吧。”
庆帝淡淡开口。
起身后也无人敢抬头看庆帝那张阴沉沉是脸,君臣一直耗了好久,直到严老的腿都有点颤抖,开始剧烈咳嗽了起来,庆帝方才开口。
“给丞相赐坐。”庆帝心中微微叹气,自己确实是有些气糊涂了疏忽殿中老臣的身体,尤其是丞相严无极的身体状况最是糟糕,早起随着他南征北战时替自己挡过箭伤了肺部。
“谢陛下隆恩。”严老眼皮微微一塌,轻轻的拱了拱手,靠在了殿内太监搬来案椅上唱出了口气。
“丞相可得多多注意身体,朕还有一份大礼等送于着你等呢。”庆帝看向严老,面色稍稍一缓温声安抚道。
“寅忠,下朝后将国库中取一千年人参赐给丞相。”庆帝说完别过头看了老太监一眼,开口说到。
看着皇帝终于算是说话了,底下的朝臣可算是松了口气,伴君如伴虎庆帝虽说不算是喜怒无常,可毕竟是个帝王,哪有那么好伺候。
“兵部尚书何在?”庆帝抬起眸子眼睛往大殿四周扫视一圈,开口道。
“臣在。”兵部尚书往前踏出几步,捧着笏板走到大殿中央恭敬的开口道。
“现在尚有多少可用之兵?”庆帝眼神深邃,紧紧的盯着兵部尚书。
“现有百万可战之兵。二十万精锐长矛兵,三十万精锐弓弩兵,十万精锐轻骑,五万精锐弓骑,五万精锐重甲铁骑,以及我大庆闻名天下的破军虎卫十万,剩余二十万皆是训练不到一年虽是可战但却仍是不堪一用。”户部尚书不假思索流畅无比的说到。
“召集虎卫军全员,其余各抽调一半,朕要御驾亲征北伐商州,顺手灭了胡人残余势力。”庆帝拍着龙椅把手,言语间透露着不容置疑,声音冰冷无比。
此话一出,文官立刻有了些许骚动,只是碍于庆帝盛怒,没人敢出来直言,只好看向在右侧案椅上坐着的严老。
只是严老面色不改,好像置若罔闻一般,踏踏实实的坐在椅子上淡淡的看着朝廷上的动静,一言不发。
“遵命。”后户部尚书轻喝一声,随后退回了原位。
“大将军闻婴何在?”庆帝再次扫视了一圈最终目光停留在闻婴身上开口道。
“臣在。”闻婴应声抱拳沉声出列,身高近两米,脸部的轮廓鲜明如刀刻,浓眉大眼,鼻梁高挺,刚毅俊挺的脸孔,让人看着踏实无比,拥有一身见神不坏的实力的他决定算得上是庆帝的一条臂膀。
“封你为三军统帅,领携虎卫军、骑兵、步兵,战略部署军马调动由你全权处理。”庆帝收拢下袖子,微眯双眼厉声说到。
“臣领命!”闻婴单膝拜下,一声杀气使将袍都鼓了起来,尽管其满头银发如雪,但多年的杀威以及见神不坏的境界绝对算得进东土武者前三,一般未渡三灾的修士根本不敢触其虎须!
一旁的老太监捧着盘中的虎符,亲手交到了闻婴手中,闻婴将其紧紧收入袖中,方才起身归位。
“臣斗胆一问陛下,商州乃我庆国州地,何来伐之一说?”此时突有一人站了出来,一袭螭蟒袍,剑眉下一双金色的眸子里闪烁着精芒,拱手出列开口问道。
“噢,忘记告知尔等了,昨日有个小子进京告御状,朕已经查明证实,商州牧此人大逆不道有谋反之心,故朕欲兴兵伐之。”庆帝冷笑着看向那中年男子,眼底那抹厌恶的神色几乎就要溢出来。
庆帝对着旁边的老太监使了个眼色,然后淡淡的别过头,老太监心领神会连忙掏出一个卷轴,展了开来朗声道。
“商州牧陶湾,深受皇恩却不思报国,反而勾结胡人趁机作乱,鱼肉百姓罪不可赦,朕欲……”
很长的一段话老太监,老太监读的也不快,落实在众人耳朵里他们总结了一些重要的信息:商州牧陶湾准备造反,而且身犯重罪,其女也罪不可赦至于什么罪没有明说,现已经被扣押在地牢中,三个宫主也没能幸免,皆被贬为庶民发配边疆,皇帝准备去平叛,这件事情谁敢阻止就先杀谁祭旗。
“陛下圣裁,臣无异议了。”蟒袍男子退回原位,脸色多少有点不太好看,他扮演的一直是个急公好义的老好人,可偏偏他父亲没有把帝位传给他,所以现在空顶着一个江王的头衔却一点实权都没有,当年的人脉与关系也随着时间的推延消失不在。
所以尽管他有不满,庆帝也完全不会在意,庆帝甚至觉得自己没能杀了他都已算是给他天大的恩赐了,现在他还敢腆着脸在朝堂上出言,真是不知死活,毕竟当初争帝位的时候,就是他在后面煽风点火让几位弟兄和自己作对,还在别人面前总是一副自己是受害者的样子,装的唯唯诺诺真是令人生厌,若不是先帝遗愿,他早就死了八百次了。
“诸位,若无其他事情,就退下,各自准备吧。”庆帝挥了挥袖袍,有点想赶人走的意味了。
“臣等告退。”
众人纷纷拜下,然后起身离开了朝殿。
庆帝正准备起身离开的时候,却发现殿内还有一个人没离开,正是江王庆晋。
“臣弟还有何事?”庆帝有些不耐烦的坐了回去,淡淡的开口道。
“陛下,臣听闻皇后素来温柔贤淑,皇兄怎的会……”江王庆晋拱着手,有些疑惑的抬起头问道。
“这件事情臣弟就不必多管了吧?”庆帝眯了眯眼睛,心下一沉,深怕皇后这下贱货还和庆晋有一腿,若猜测是真的那自己的老脸可真就丢尽了,一时间竟然起了灭口的冲动,紧紧的捏着龙椅的把手,冷声说到。
“呃……臣弟也只是问问,毕竟皇后也曾多次照料过臣弟妻子,方才有此一问。”庆晋有些愕然,不知道为什么庆帝发这么大的火,一时间冷汗都要下来了。
庆帝看其眼神间的错愕之色不似作假,心中方才稍稍缓和了一些,不过随即口气亦是很不好的开口道:“臣弟,今日四下无人朕有句话藏在心底多年了,今日就抽个空档告诉你:该用手段到时候就要用手段,这是权谋!想四面讨好,温情脉脉只会虚伪的让人更看不起你!”
庆帝冷笑一声,说完挥着袖袍也不理呆在原地没反应过来的庆晋,甩出一句话就直接径直走出了朝殿。
“臣弟要是喜欢在朝殿里站着,那就多站一会儿吧,朕就不陪了。”
“恭送陛下。”
庆晋咬着牙,眼睛通红的跪拜了下来,看着庆帝离去的背影,心中顿觉得怒火中烧,却又无可奈何,只是心中暗暗发誓,此事绝不能就这样浑浑噩噩的在庆乙的阴影下活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