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拨人马在城外,而且还是距离在千里之外,自始至终除了起先的轰鸣声便无他音,只能空为武林同道们担忧。
这从长城前奔至长城后少说也有几个时辰,眼见对方的后门从未有过动静,有部分人猜测对方可能并不占于下风,不禁焦急起来。佛宗弟子们和天波府杨家军也都沉得住气,只是唐家弟子心系唐清风与唐柔二人,当下就生出了越墙而入的心思。
城里被简崇志遣至身后的弟子们是距离后城门最近的,但却只是刚刚过了主城楼路口那段。这波天道盟弟子被太白剑派和神灭堂的弟子打得吃紧,看上去确实是有后退的趋势,然而人数却在逐渐减少,只因这两排的弟子冲得凶狠,招招也犀利无比,想来再打上一到两个时辰,便可尽数除去。
天道盟中的明眼人也都深知如此,只能盼着少主或者主楼前的盟主以及四位师父们尽快解决掉手上的麻烦前来相助,殊不知他们六人是根本抽不开身的。
……
只南宫尚一人,简望山当初都应付不能,现下又多了个诸葛芸,寻常人想来自然是连招架都做不来。只是这南宫尚和诸葛芸二人功法全无配合之理,却让简望山占了些优势,再加上南宫尚对诸葛芸已生情愫护她心切,便使得简望山更加处于上风。
一男一女,皆为守势,南宫尚三尺非攻将诸葛芸护了个天衣无缝,自己却连遇险招,不得不以空手承接,若不是自己功力远胜寻常之人,恐怕自己早已受尽简望山内力中的寒毒之苦。
谁都知道诸葛芸的“武侯八卦奇门之术”本就是以守为攻的神妙武学,只是遇得如今的简望山便没了对付高靖的“双仪神功”那般从容,只因简望山吸了多人内力,又于错练功法之中误打误撞,炼成一门极其阴寒的邪功,而诸葛芸自知能够防得的极限便是“双仪神功”,简望山之功过于高靖,只得请求南宫尚帮忙。
唐龙离去的那一段时间,谁也都不知道简望山是否在武学上又有增进,毕竟他天道盟人数众多,挑出了八个佼侨之辈,料得肯定会有其他不俗的高手,兴许简望山又多吸取了些许人的功力,可能功力上已经追上或超过了南宫尚,所以诸葛芸才会叫南宫尚与自己一同对付简望山,毕竟自己可以摸清他的招数,南宫尚也可能有一定的能力与之抗衡,若是得了自己拆解,肯定能将简望山的首级斩下。
三人斗来斗去,虽是简望山占得优势,但却始终无法胜过二人,反倒自己招式系数施展,本以为自己自神灭堂铩羽而归苦练多日能够胜的了南宫尚一点半点,没成想对方虽然处处守势,但无论是面色还是气息都没有乱象,也就是诸葛芸眉宇间多了些疲惫之色,当下心生不妙之感。
果不其然,只见那诸葛芸忽地倒退几步给两人让出了空,不必担心诸葛芸安危的南宫尚非攻黑尺于身前翻转几圈横立前推,顿时将简望山劈来的寒掌给阻了回去。
简望山被这一推倒退了两步便站稳了脚跟,从这就足以看出他这一阵子以来着实苦练了一番,要若还是在神灭堂那日,南宫尚这一推早就使他胸口阵阵作痛了。
二人各自站立了片刻,南宫尚微觉怪异,心想:“这与事先说好的不同啊,怎么诸葛姑娘都已经看穿了简望山的招术,怎么迟迟不予发话呢?”心想这般,他微一回头,却看到了诸葛芸微红的脸,只见她低着头抿着小唇不知在想些什么。
“诸葛姑娘,你在想什么?”
先前,诸葛芸一直被南宫尚护着,不知不觉间靠得越来越近,南宫尚身上的男儿气息由于震起的催动扑面而至,感受下来竟有些犯昏,只是眼下当敌在前,只能强作镇定。虽是如此,她的出手也比平常稍有些慢,好在南宫尚功夫不浅,这才没有被简望山乘得机会。
现在,诸葛芸退了出来,方才的种种感觉顿时涌上心头,她从未如此近地挨着一个男子,而且还是那么奋力守护自己,看那南宫尚的神情也算是真诚,于是源生的女儿心思此时便如泉涌,闹得她面泛红晕,人生之中第一次对一个男子产生了别样的情绪,心里不知是喜是忧,一时竟忘了此下情形。
“诸葛姑娘?”
南宫尚又叫了一声,诸葛芸还是低头不应。
简望山是知道诸葛芸的手段,这时时机大好,他可不希望南宫尚叫醒了诸葛芸,随即运转内力,涌上右掌,破开空气对着回头观望的南宫尚劈了过去。
南宫尚倾慕诸葛芸,这会全部心思都在她的身上,竟也忘了身后是一强敌,或许这就是“情”之一字吧。天底下任何事物都是“得一赠一”的,而那“赠”字又是抛弃不得,不然你所得之物便会残缺,不妨就近拿这“男欢女爱”来说说,你既然因为一人的优点而爱上了那人想与之厮守,那么连带着那人的缺点也应一并爱了,不然何来“长相厮守”一说?“人无完人,金无足赤”、“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也都是这个道理。
然而,就在简望山以为自己得逞之时,诸葛芸忽然抬起了头,她只是想瞧一瞧身前的男子而已,也就是这么一瞧救了南宫尚的性命。
诸葛芸一抬头,固然看到了南宫尚为自己担心的那张有些书气,又有些俊俏的脸,可也顺带着看到了与这番美好相对的丑陋事物——满是杀气的简望山劈掌而至。
“啊!”情急之下,诸葛芸晕红的面颊忽地煞白,由娇羞转为惊呼。
南宫尚也因诸葛芸的一声惊呼意识到了自己还身处险境,猛地一回头便看到了一只结了硬茧又满是冰霜的手掌,当下就惊出了一身冷汗,手臂习惯性地挑起了非攻黑尺。
当!沙沙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