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则毕浩喆来得正是时候。
简崇志当时与御堂礼等人一同去东山时碰上了赵舒新,见对方出招皆是随心所欲不拘泥于招数,与高越、孙樱琪所施展相差无几,只是这速度上略犹不及。当下简崇志便猜的此人定是学了“易水剑法”,推一反三,也知晓凭毕浩喆和宫诚与这些人的关系亦是学了那剑法。恰好他现在练成“天地玄黄剑法”,心中数次与“易水剑法”相比仍是不知谁高谁低,也毕竟当初赵舒新只是出了几招而已,此番毕浩喆前来正和他心意,若是知了这“天地玄黄剑法”在“易水剑法”之上,那么接下来大可去主楼对付高越,以解心头之结。
两人相视数息,皆不出一招半式,都在等着对方抢攻,自己后手拆解。
终究是求知若渴,简崇志按捺不住心思抢先执剑刺去,风过无痕,白驹过隙,眨眼间便来到了毕浩喆的身前。
毕浩喆神态自若,虽然气息未变,但好歹双眼也不如先前那般有懒散之意,只见他轻轻一提手中的“游鹿剑”,登时就把简崇志的剑挑开。
“唉?”
这字疑问出于毕浩喆之口,因为他发现简崇志被他破了剑势之后竟然丝毫没有慌乱,反而顺着被强行改变的剑势承接上另一招,当即自上而下斩落,有几分太白的“银河落九天”之意,只是这威力上,差的远了些,毕竟“太白剑法”那一招需借助人下落的重力方可在速度、力道上立于上乘。
仍是一招轻描淡写,那“游鹿剑”似于毕浩喆手臂、思绪连为一体一般,轻提之后瞬间下落,由内而外翻了一手,又是“当”的一声,简崇志的“北辰剑”又被挑开。
再攻几次,毕浩喆皆不费吹灰之力化解了简崇志的招式,然而却没有反守为攻之意。
简崇志以为毕浩喆是拿自己没有办法,心想“易水剑法”看来也不过如此,剑术还是多变为精妙。怀揣着这个想法,又攻了几次甚觉所想无错,随即信心倍增,招式也变得凌厉起来。
实际上,并非毕浩喆不能反攻,只是心性如此懒得去攻,忽发奇想:既然秦兄也说你剑法变化多端,那我就看看到底丰富有几何?于是便拟着诸葛芸的样子,想参透这般剑法,然而这也全都是徒劳,“武侯八卦奇门之术”岂能是你异想天开就悟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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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解决了吴兴、赵侯等六人的赵舒新、宫诚、高靖、毕浩喆看着秦无涯与简崇志厮打,只觉简崇志剑法奇异,恐怕秦无涯吃亏,不约而同的想到了一块去。谁料想被简崇志遣来的天道盟弟子蜂拥而至,仅有位于城墙边上的毕浩喆一人杀了出去。想想也罢,毕浩喆亦是身怀天下不二剑法,仅他一人过去帮忙也是稳操胜券了,于是高靖、赵舒新、宫诚互相会意,接着助同道打杀天道盟。
打着打着,秦无涯就跟他们贴到了一块。
高靖余光注意到,却仍是全神贯注地杀敌,虽然他身具“双仪神功”那等强大的武学,可遇到多人近身也是吃紧,到底是习武之人不擅长一对多。他口中问道:“无涯你怎么退回来了。”
秦无涯不愿说出自己因头脑发热而战败的实情,于是称道:“我一时大意挨了他一脚内息稍有些乱,不然那小子早已命丧黄泉。”他这话有些长,还有些断断续续,只因周身全是天道盟弟子的刀枪拳脚,分心应对多事。
高靖听他这话,已经猜出大半,但也无暇再言,眼下解决这突然变多的天道盟弟子才是上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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倘若城外不是陡坡峭壁,定会有人看到有好多人儿自城墙之上跌下,或是粗布玄衣,或是青白道袍,让人不禁生怜,到底是些活生生的人,哪管他是善是恶?
从城门口延伸到将近主楼之处,喊喝声不绝于耳,惨叫声也是连天无止,之庆幸这战争不在其他城池之中,不然遭殃的还是天下百姓,这就与契丹人南下侵宋无异了。
好的一点就是,这次大战没有劳民伤财,各派皆有自己取财之正道,所用皆是自我供给。只是那刚整修好的长城,经这一役又得重新修整了。
修建长城,抵御外族本是好事,可简望山却用来完成自己的野心,反而对内用武,这般逆万民之意的不善之举,说与谁听都恨不得此人遭得天罚。
仔细想想,坐于那万人臣服的龙椅之上的黄袍之人,于息战议和之后多行良策,大宋全民生活也相比以往提升不少。只是那天灾不尽人愿,何来怨恨那皇帝陛下应对得太晚?试问古往今来,有几个皇帝能够贤明一生?有多少是在垂暮之年思虑不胜壮年才行错了措施。
这也就是一些人狭小心思:倘若一人生平做尽善事,只是偶尔疏忽行了一恶,便觉此人昔日都是假作好人,实则内心阴暗的很。
简望山见得大宋皇帝做了一件不如己意之事,便觉得宋帝是个昏君,对于那些良好措施尽数忽略,反而着重记牢了“泰山封禅”、“神道设教”等等劳民伤财之事,对事情没有批判性,只觉得万事不是绝对的好就是绝对的坏,顽固不灵,偏走极端,是以惹恼武林诸派,惹得各派群起而攻之。
宋帝也算是不想把事情闹为国事,他在高靖口中得知诸多信息,猜得简望山与那唐时安禄山相比并没有与朝廷作对的能力,只能骚扰诸派,于是便让高靖尽量武林之事由武林解决,不要闹到城中伤了百姓,只许诺如果需要杨将军借力便去通知天波府便可。
正好简望山令天道盟弟子转而北上盘踞长城,对朝廷来说可是正合其意。虽然加望山看似盘踞一方,实则自断其路,外人来犯,退无可退,只能守城待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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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之前,天波府、佛宗两队人马皆赶往长城后城门,他们绕下山,行了大半个时辰才得以到达。刚休息没有多会儿,又有一批人马而至,于是纷纷警惕,持棍握枪。待那群人马走得近了,才知是唐门的朋友,只因对方良马甚多,而且尤胜战马才来的快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