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
和尚被眼前这小道士的突然反问问得有些发懵,也是,若他不是妙月山的人,他是谁?和尚问着自己,眼前这人气法绝不是妙月山弟子,可至于他是谁,为何混入这武林大会,他就不得而知,既然妙月真人未现身澄清,那么意思就是默许这小子充当妙月弟子在此浑水摸鱼,背后这场阴谋才是自己应该关注的,而不是他是谁这个问题。
“你是魔教中人。”
和尚淡淡脱口而出,但此话却像是个旱雷,直接在人群中炸开了锅,四处议论纷纷,少林二长老谁都面露讶色,但想和尚是寺中老辈先人,虽有些出格,且此事与少林无关,但他此言此行必然有他自己的道理,万事未明事理前切勿妄自下定论,先观望一阵再做定夺。
小道长瞪大了眼睛,直接喷了口气笑出声音,道:“我尊你是武林前辈,便不同你计较,你竟污蔑我为魔教中人,实在是太不知轻重,且我妙月向来与少林无多瓜葛,江湖上也是敬着你辈,却不知竟换来如此礼遇。”
“是不是,验了才知分晓!”和尚不由分说,探步上前就是风来禅杖打出,此招竟较先前多出百倍威力,所挥之处,卷气狂风骤旋,若是吃上这一招,就是大罗神仙也会登时丢了性命,看台众人见和尚发力出招,既知他实力在何,看来先前都是隐藏留有后手,如今全力也不知是为何,莫非真如他所说,这小道士是魔教中人?
“怕江湖人说你欺负小辈,如今找了个适当理由开始下来杀手,你这少林和尚可还真是不要脸!”小道士边说边躲,脸上一副轻松的样子,看来他也是有所保留,刚才两人看似斗到山穷水尽,其实都在走些过场,夏寒心想这武林大会还真是人才辈出,高手如云。
只见和尚极重禅杖从他面前狠力削落,相距不过几寸,只要小道士稍微不留神躲避,肯定被哗啦切成个两瓤,就算是不致命,教是鼻子定是保不住,小道士口中反倒是嘻嘻直笑,丝毫没有半点恐惧的样子,不过这四周众人倒是看得汗流浃背,冷汗直冒,纷纷暗自惊呼。
台上这二人一人一个说辞,那么肯定是有个真有个假,和尚说道士是魔教,道士则说和尚为赢擂台故意抛出个污蔑辞由痛下杀手,其实很明显,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小道的理由站不住脚,少林高僧即便是武功在你之上,又何必因当众出狠招而再犯污蔑清规说道士是魔教中人,这一而再的乱说胡话必定要承担后果,若不是有十拿九稳的把握,想必和尚是不会赌上少林的清誉与自己多年修为,除非,他就是魔教中人。
虽会上有些混乱,但当下场景是夏寒愿意见的,这才几个时辰,魔教就按捺不住蠢蠢欲动,虽然不敢确定说台上二人必有个是魔教弟子,但这个话题得来引出,也是在警戒四周豪侠,多份留心,多年来的武林大会总会成为个开端,或混沌,或乱世,或纷争,或黑暗,唯一不会的就是一成不变,这次武当会晤之后,便是新世界的来临,即便是魔教不从中参与,就后辈尽出,也是新的天地。
或许是对武林大会混乱纷争见过太多,看台灵阳真人与几位老重前辈都沉静不语,而一直所说的辛计然也迟迟未现身,聒噪不安的都是十来二十岁年纪的愣头青,因是第一次参加武林大会,平时在本门都知门派敌对,如今江湖聚首碰头,多半免不了有些磕磕碰碰,虽无厮打混斗,口角总是少不了,少林些弟子倒是安静,不过妙月山的后生道士道姑早就炸开了锅,无视坐在前方的刀疤道长,口中全是挖苦讽刺的话语,少林和尚虽觉着脸面上挂不住,但也不好反驳,记名弟子则直接打坐念起了经文,听详一二,经文内容也算是回击,大意是说口出疾苦之类的。
夏寒看得好不热闹,这台上二人又是快过了几十招,沉重兵器与赤手空拳的较量直接沸腾了整个山巅,和尚使出少林七十二路棍法,处处皆是精妙所在,阳刚之余如猛虎落林,阴诡得来又像千魂索命,那道士也是好身手,虽是无寸铁在手,可拳脚内力掌风配合轻功闪避,愣是与和尚过了许多招也不败阵,这激斗快落入尾声,见张道长已是徐步朝擂台走来,两人眼珠子同时瞥见,各自退后三丈,手里脚里全是劲,像是在最后生死一搏,忽然听得和尚喝道:“快些个承认,不然我直一招取你性命,莫要让少林背上骂名。”
“凶杀成性,还修什么佛,你想要杀便杀,那还需掂量自己有没这个能耐!”
两人斗了大炷香时间,如今隔空喊话似是刚开局对阵般,这你来我往的狠话也激起了英雄们的情绪,全部站立起身大呼斗字,震天喊地直响云霄,让陈曼沙与南笙笙二人闭起眼睛,捂住了耳朵不敢再看再听。
“受死!”小道士抢先冲出身子,看躲了半天还是选择了近身击杀,想必是对自己这一招有着天大的自信,不然也不敢在略占下风的禅杖下毅然选择出击。
和尚见他来势汹汹,倒是很冷静慢步上移,也是符合出家人的作风,手中禅杖捏得实紧,眼睛狠狠盯住冲来的小道士。
“砰!”
电光火石,眨眼间台上激起狂杀黑烟向四周袭来,众人纷纷捂住眼睛露出条缝隙,虽是危险,但也不想错过精彩斗决,好在是陈曼沙与南笙笙提早闭了眼睛,不然也会像严今初现在这般直呼骂爹,手中不断揉着眼睛,应是突来沙尘入眼,又因一时看得入神,才有了这哭笑不得的一幕。
风去,烟化,张道长不知何时已登上台,可令到众人震惊的是,台上除了张道长,竟是再无他人。
“此局,少林悟宁大师胜。”
张道长神闲气定宣读着比试结果,却是让所有人一时半会都捉摸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