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明辉借刀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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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却说山脚之下,聚众了许多过路人。大家都听说在巳时过山前有一队军伍护送,山贼惧怕不敢滋扰,于是都赶在巳时前等候。因为前些天一次都没有遇见山贼,这些过路人以为山贼怕了军队之威,即使不交酬劳金,只要跟在军队的后面,山贼一样不敢露面,可以顺利通过,还省下几钱银子。

  因此这日聚的人虽多,但是登记在册的人却少,只有几个运货物的商人。

  巳时已到,许明辉开始集结队伍。交了酬劳金的商人混在兵士之间,以保性命无虞,货物商品交由兵胃齐备的士兵压运;至于那些未被登记在册的过路人若要同时过山,则需与队伍尾后保持五丈的距离,一路的安危由自己负责。丑话述讲已毕,浩浩汤汤的队伍向着秦岭山进发。许明辉带着四名精兵走在尾后,确保两支队伍之间的距离在五大之外。

  军队出发之前,一早有探子向江耀武他们禀报了山下的状况。

  江耀武虽然落草为冠,但骨子里还是那个只爱花前月下戏美人的登徒浪子,从小根深蒂固的世家观念也让他萌生了不耻为盗贼的想法,但迫于生计,迫于季达先的武力,他只有受命去抢劫。身为一个贼,一个出身在清白的官宦世家的子弟,他没有面对官兵捕快的勇气,即便身怀武功,也被弱于自己的捕快追得狼狈不堪。

  他听了探子报回来的情报后,立即否决了鲁蛮子提出来的派人正面冲撞军队,各人凭本事拿命换钱的行动计划。鲁蛮子不服,咋呼呼地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依你说该怎么做,大家都当缩头乌龟王八蛋,饿死了算了!”

  江耀武心平气和道:“鲁大王,官兵军器精良,甲胃齐整,训炼有素,实非我等乌合之众可以比拟,且对方人数多我们一倍,过路百姓也有数十。选择他们为目标恐怕赔了夫人又折兵。”这些土匪山贼都是目不丁的大老粗,听不出鸟合之众是褒是贬。

  鲁蛮子以前是山里面的猎户,经常十天半月待在深山老林,出山的时候也是贬卖多余的兽皮,常年都在与野兽打交道,自然而然沾染上了野兽的血气和习性。习惯了山林间的以武力分强弱,以生死决高下,在一次贬卖过程中与人起了冲突,他失手将对方打死。正道已然容不下他,索性做起了强盗。做强盗和做猎人其实是差不多的,一个是以动物为狩猎对象索取食物,而另一个是以人为对象索要钱财,两者都需要勇猛凶狠,敢于拼命。

  在这样的环境下成长状大的鲁蛮子,凶狠残暴,不会害怕比他强的对手,只会把自己变得更凶更狠,用命去打败对手。

  鲁蛮子道:“怕个鸟蛋,我们三个人联起手来,还怕个鸟人数不够。他们武器好又怎样,有我们对山里的情况熟吗。若依我的,咱们凑个五六百人,设下陷阱埋伏,等那群官兵来了,冲上去杀他们个措手不及,等打不过了咱们就往山里跑,还怕他们来追?”

  江耀武不置可否,道:“可现下我们只有一百多人。根据探子所说,他们是分了两个队伍,交了酬金的走在前面,没有交的在后面,落后五丈远。那个许明辉说得清楚,只护交了酬金的人。我们待会只对后面那群人下手,若军队返身相救,我们也有时间可安全撤离。不知鲁大王觉得如何?”

  鲁蛮一不耐烦地挥手道:“行啦,只要能抢到银子就成。”

  许明辉等人行到一个拐弯处时,山贼们等军队全部拐进弯道,被山势遮挡不见其后时突然冲了出来,其阵势如群狼下山。鲁蛮子带着多数人在前挡在弯道处,江耀武带着少数人在后。两方山贼一前一后冲进“羊群”,口中叫着交钱不杀,手中钢刀却无情砍在一人胸前。杀鸡儆猴!剩下的人一看见死人和鲜血就腿脚发软,不敢心存侥幸。

  军队就在前方,土匪们个个都行动迅速,只抢了身上的包裹就跑,不敢搜身。一阵风似的,将路人吹倒在地,刮走了他们身外之物。任由他们如何高声呼救,许明辉一律当做没听见,催促队伍快些赶路。

  山贼见官兵真对后面的人不管不顾,越走越远,胆子大了起来,返回去重新抢劫。

  挨个搜查一遍之后,山贼们满载而归。活下来的路人们个个面如土色,在心里面咒骂许明辉。

  此事之后,无论是否遇上劫匪,许明辉都不再退返酬劳金,他在外的名声一降再降。

  这些日子,许明辉把山路口剪径、城镇虏人的肥肉都给山贼们断了,老百姓厌他,山贼们也恨他恨得牙痒痒。鲁蛮子提出三方联手,一齐给许明辉的队伍一个教训,就算吃不到肉,也要从中薅一把毛走。可左闲生表现得畏手畏脚顾虑重重,担心中了官家的计策,季达先心中另有他算,两人不太配合鲁蛮子的行动。

  鲁蛮子凭自己的人马,对许明辉的三百甲士占不到便宜。可他还是去了。不过出乎意料的是,刚看见土匪冲出来,许明辉就下令大家朝天撒铜钱和碎银子。

  一两银子能值当一千个铜板,漫天而下的铜钱把土匪们都看傻了,大家一拥而上,都趴在地上抢钱去了,哪里还管的上更值钱的货物了。此后,鲁蛮子每次带人去山下,许明辉都主动给钱,虽然没有抢劫来得多,但不会有武力冲突,鲁蛮子也就收了钱回山。季达先和左闲生知道了,也派人去山下拦截许明辉的队伍,可是却被官兵打得屁滚尿流。

  又过了没多久,知县来拜访许明辉,说是晚上要在城中的烟花风柳楼设宴,让他务必赏面,那时要为他引荐一人。许明辉知道,鱼儿终于要吃饵了。

  烟花风柳楼是一家妓院。妓院内也是可以吃饭喝酒谈事的,而且这里鱼龙混杂,有银子便是大爷,许多见不得光的人都喜欢来这儿谈见不得光的事。

  知县是这里的常客,要了一间隐敝性高的房间。许明辉由一个风姿绰约的女子引领,推开门,知县就迎上来,给了那女子小费后将其打发。

  许明辉露出一点不舍的表情,在女子转身离开的时候拍了拍她的屁股,道:“知县大人,你把女人都叫走了,还有什么乐趣。”

  知县道:“长官若是喜欢,待会谈完事,叫几个来相陪。”许明辉走进去坐下,道:“你不是说要给我引荐人吗,在哪儿呢?”知县道:“这人身份有些敏感,他要确保百分区的安全才会现身。请问长官你是一个人来的吗?”

  许明辉给自己倒了一杯酒,道:“知县大人若不放心,大可派人去驻营看看,顺便帮我查点人数。”

  知县笑着道:“长官说笑了,下官还能不信您,是他太谨慎了。下官这就去叫他上来。”他走到窗前,对外道:“一个人来的,快进来吧,莫叫长官久等了。”知县说完之后走回坐在许明辉旁边,道:“一会人就来了。”

  一杯酒刚倒满,从窗外翻进来一个人。此人黑衣黑裤黑面巾,把自己见得严严实实。许明辉微微皱眉,按他所想,今夜来的人应该是季达先才对,为何却来了其他人?是鲁蛮子?这人将自己的面目遮挡起来,许明辉是如何断定他不是季达先的?只因当初许明辉见过季达先,对这个身手不凡,逼迫他母亲脱衣的人记忆深刻。季达先是一对小眼睛,身形比常人高大一些,而来的此人身形和许明辉无异,且是个大眼睛。

  许明辉笑道:“知县大人何时和偷鸡摸狗之徒混迹在一起了?”知县道:“此人不是小偷。”许明辉道:“不是小偷为何穿一身夜行衣?好好的大门不走,却翻窗而入。我瞧他动作熟练得很呐,想是个惯犯。”

  黑衣人朝许明辉拱手作揖,道:“大人说得不错,小人确是做过一段时间的梁上君子。”

  许明辉得意一笑,道:“你看吧,我就说此人是个贼。知县大人,你给我引荐一个小偷是何意?是让我们相识一下,叫他往后不要偷窃到我身上来吗。”

  知县道:“前段时间长官不是和下官说,想要找季达先谈合作剿匪的事吗,这人就是季达先大王手下的第一得力干将,江耀武二当家。”

  江耀武道:“合作谈不上,我们大王的意思是,只求大人能留一口饭给我们,不要做得太绝了。”

  许明辉请江耀武坐下,拿一根筷子蘸了酒水在桌上画了一个圆,道:“不是我想把事情做绝。江当家的,你看,这个饼只有这么大,吃的人多了自然不够。不够的话该怎么办?那就抢咯,谁动作快谁就有得吃,这样吃相就难看了,好好的一张饼也被抢得七零八碎,可能还把烙饼的锅抢坏了。锅坏了,你们没得吃了,我也没得吃了,所以我得想办法保护这口锅。”

  江耀武点点头,道:“大人说的在理,我们大王也是如此想法。”

  许明辉道:“我明白大当家的意思。只是现在我已经选上鲁当家了,鲁当家有血性有胆量敢拼命,是个真正的匪人。你们被我抢食的那段时间,只有鲁当家的敢来对抗。说句不好听的,我觉得只有他有机会干掉季当家和左当家。”

  江耀武摇摇头,道:“鲁蛮子一众不过是匹夫之勇,行事冲动不顾后果,手段残狠凶辣。大人若选他,怕是达不到大人想要的结果。”

  许明辉哦了一声,眯着眼含笑看着他,道:“你知道我想要什么结果?”

  江耀武道:“大人身负朝廷重任,是来平定匪乱,保一方安定。匪蔻除之不尽,然而匪乱却有平定之策。大人真正所需的不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恶徒,而且一个只爱财的生意人。恶徒是蝗虫,所过之处颗粒不留,生意人才懂得细水长流。大人您说是吧。”

  许明辉略带惊讶道:“季大当家原来是个生意人?”

  江耀武道:“我们大王常说,有买有卖是生意,我们虽然是劫匪,但也是拿人钱免人危,卖给别人平安和性命,也称得算是生意。所以我们文明。”

  许明辉拍手喝道:“说得好!好一个做山贼的生意人,能有这想法的人也非俗人。你回去告诉季大当家的,今后山脚下的安危护送交由你们了。大家和和气气的多好,干嘛要动刀动枪的抢呢。”招呼知县和江耀武两人举杯碰杯。

  江耀武喝了一杯酒,继续道:“多谢大人。不过,我们大王说了,杀了鲁蛮子和左闲生后,他们的手下自然是不能不管的,那时我们的人多了,单靠山脚下的过路费,只怕……”

  许明辉道:“这我自然是知道的。城里面的这些员外啊掌柜的,你们有能耐镇得住就去,不过我只有一点,不能惹出人命。当然,我知道这种事情没有绝对,如果真到了要见血的时候,我只希望你们能处理干净,别让外面的人知道了。”

  江耀武又给许明辉和知县领了一杯酒,道:“这个我们是知道的,绝对不会累及大人。”

  许明辉道:“除了这个之外,你们每次所得必须分我一份,这个不过分吧?等除了鲁蛮子和左闲生后,我会送你们一份大礼,此后应该不会愁吃喝了。”

  江耀武道:“敢问大人,你说的这份大礼指的是什么?”

  许明辉没有直接回答他,而且去问知县:“知县大人,你在此地辛苦为官多年,应是知道秦岭附近有多少农田,民风如何吧。”

  知县道:“那自然是知道的。就我治下就有良田千顷,风调雨顺,每年谷物收货颇丰,百姓富饶,民风淳朴。”

  许明辉又问:“那大人你和其他的官场同僚关系如何?”知县道:“常有书信往外。”许明辉道:“很好!”这一连几个问题,问得知县一头雾水,旁边看着的江耀武也是不明所以。

  许明辉道:“二当家,你方才可听清了知县所言。此地谷物颇丰物产富饶,民风淳朴。这不正是个好大的饼吗!等季大当家成了这秦岭唯一的山、‘生意人’以后,人多势众,又有官府军队在你们身后,只要懂得手段,不过分贪婪,还怕有人吃不到饼吗?”

  江耀武恍然大悟,在心里暗自咋舌。回去之后,他将许明辉说的条件,以及事成之后的大礼一一说给季达先听了。季达先拍手叫好,道:“此人想的和我如出一辙!可惜秦岭山的贼匪都是榆木脑袋,不知道放弃隔阂成见,统一起来壮大实力。一个个做了个小小大王就不愿屈居人下了。”

  江耀武道:“许大人说了,朝廷已经在催促他,他要我们在最快的时间没摧毁鲁蛮子和左闲生的队伍,否则只怕朝廷要另派大将来。”

  季达先递给江耀武一张图纸,道:“放心,我这些时日一直在筹划这件事。你明日下山一趟,记住不可让人知道,去找到许大人,把这张地图交给他。上面是鲁蛮子营寨的路线图。我会亲自去说服左闲生,让他与我合力灭除鲁蛮子。在我们与鲁蛮子交战的时候,许大人带兵上山,先杀了鲁蛮子,再除了左闲生,此后秦岭就是我与兄弟你二人的了。”

  许明辉收到了地图,打发走江耀武之后,将军队集结起来,做了一翻激昂人心的动员,告诫所有兵士:“我知道近些日子我的所作所为让大家蒙受了莫大的屈辱,我很感激大家能够信任我!现在,时机已到,大家做好十二分的准备,到了和山贼决一死战的时候了。让大家见识一下我们的真面目吧!”

  “鱼儿上钩了,就等着动静收网了。”许明辉狡黠一笑,忽又望着西南方,“娘啊,你看见了吗,我马上就要为您报仇了!”

  原本属于三家的山道,现在被鲁蛮子一个人吃了,而且还是官家允准的。鲁蛮子的行为无异是与官兵联手,准备除灭季、左。在左闲生的意思里,这已经是违背江湖道义。左闲生答应了季达先。事不宜迟,左闲生立即组织起手下,和季达先一起往鲁蛮子的营寨进发。

  在去找左闲生的时候,季达先已有百分百信心说动左闲生,因此他在出发前就交代江耀武下山通知许明辉,随后带着所有人一起去鲁蛮子的营寨。

  许明辉领着队伍走在山道上,然后有几十个山贼跑了出来,是鲁蛮子手下的。按照往常一样,带头的山贼笑嘻嘻走到队伍的面前,躬身问了个好,然后伸出手掌要钱。

  许明辉微眯着眼睛,冷笑一声,戟指那人道:“有手有脚有气力,不知自食其却好逸恶劳做起了山贼。这双手不知害了多少人命!该杀!”

  “杀”字一出口,站在山贼头子面前的那个兵士手握长戈刺了出去,一前一缩,山贼胸前出来一个血窟窿。

  “杀啊!”三百兵士一齐呐吼,声势震天,回向在山间。那群山贼被吓破了胆,扔了钢刀就往山里面逃跑。岂能让他们逃了性命。许明辉抽出长刀向前挥舞:“气势长虹,直捣黄龙!给我冲!”领着队伍声势滔滔往山上追赶。

  有逃跑得快的山贼率先跑回了营寨,气喘吁吁冲入寨门大吼大叫:“不好啦,不好啦,官兵杀上来了!”

  鲁蛮子摸着光秃秃的脑袋,一脚踢翻了前年的桌子,拿起双斧,怒道:“妈拉个巴子,这群狗官兵果真没安好心,想杀老子个措手不及,没门儿!大家抄上家伙,一起跟这群狗官兵拼了。”

  官兵都要杀家里来了,要命的关头大家的动作都特别麻利,齐刷刷就列阵准备好了。鲁蛮子手持双斧,杀意腾腾道:“大家分成两队,一队往季达先那狗贼引,一队往左闲生那怂蛋跑。嘿,别想着自己能平安无事。要亡大家一块儿亡!”

  官兵的厮杀声已经近在耳前,山贼们听了鲁蛮子的吩咐,分成两队朝着不同的方向跑。可刚跑出寨门不远就遇到了江耀武和左闲生带领而来的队伍。鲁蛮子的手下还以为是他们听到了风声,立刻赶来救援。

  “骂的,官兵杀上来了,我们一齐跟他们拼了!”话才刚说出口,鲁蛮子的手下就被江耀武所带领的人砍了一刀。

  鲁蛮子腹背受敌,很快就被杀堵回了营寨,他的手下因为没有戒备江耀武和左闲生,被杀了个出奇不意,伤亡惨重。

  鲁蛮子的势力已灭,其生死只在一瞬,季达先立马将矛头对准了左闲生,出手打伤了两人之后跑回了江耀武身边,对着许明辉道:“许大人,两贼已破其一,乘胜追击!大家快上!”

  季达先领着队伍率先冲了上去。许明辉面露微笑,在季达先队伍后面挥刀。

  季达先一下子愣住了,他没有想到在这个时候许明辉会调转刀头冲着他砍。他本来以为这种状况应该是发生在除灭了左闲生后,许明辉才卸磨杀驴,将他也杀了,在这样的顾虑之下,他是准备先杀了左闲生,然后调转刀头杀向许明辉的,那时在生死存亡,左闲生的手下群龙无首,只会加入他的队伍。考虑甚周的借刀杀人之计,只是原来他季达先才是那把刀,许明辉才是借刀的人。

  不过他不肯就比认输,立马向左闲生求助:“左兄,你不要受狗官的蛊惑,他是在使借刀杀人之计,等杀了我之后,下一个对付的就是你了。趁现在为时未晚,我们联手还有存活的机会。以后你就是秦岭唯一的大王!”

  左闲生摇头叹息一声道:“季大当家,都这个当头了,你还在执迷不悟吗。我已经被许大人招安为将。你还是束手就擒吧。”

  季达先大惊:“什么!你被招安了,什么时候的事情,我怎么不知道!”

  左闲生道:“因为你安插在我身边的细作都成了我的人,我不想你听到的消息,你又怎么会知道。”

  左闲生在成长山贼之前师从名师,武艺不俗。季达先与之交手本在伯仲之间,现下却因后背受敌,情况出计划之外,方寸大乱,脑子里想的只是逃命,哪儿还有心思去打架。只因这样,数招之后季达先就处于下风。

  左闲生用的一根短铁棒,当头棒喝。季达先心中一惊,慌忙将刀高举过头去挡。左闲生这一棍用上了十二分力气,季达先挡招未用老,一下没接住,遭铁棍打在肩头。一阵钻心痛,想是骨头被打裂了,左手使不上劲儿。季达生只有一臂可用,更加不是左闲生的对手,在地上连滚带爬,狼狈地躲闪铁棍。

  鲁蛮子听见左闲生被招安了,还以为是他向官兵通风报信,心胸都快被气炸了,目眦尽裂。嘴上呀呀呀地怪叫,提着双斧就冲撞了出来。鲁蛮子不愧是蛮子,此刻已经气得失了神智,双眼通红,一路不分敌我地冲杀到了左闲生面前。只见他怒吼一声,纵身一跃,双斧从上而下劈向左闲生。

  左闲生知道鲁蛮子的蛮力,不敢轻敌,只能先放过季达先,全力应接鲁蛮子。季达先见此良机,捂着臂膀跑了。有些山贼眼贼,看见季达生跑了,也丢了兵器跟着溜了。

  许明辉立即带了一队人去追杀季达生,但因为对山路不熟,追赶了一阵之后被他逃跑了。暗骂一声,带人返回去帮左闲生。

  却说季达先左弯右拐跑回了营寨,撞见十来个山贼从里面跑出来。季达先认出是自己的手下,没想到竟然跑得比他还快,当下怒道:“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那些山贼看见季达生一下就慌了手脚,道:“我们看着二当家的跑了,也跟着跑回来了。”

  季达先环顾四周不见江耀武,问道:“二当家的跑哪儿去了?”

  山贼道:“二当家的一跑回来就开始翻找财物,我们一见,知道是形势不行,要逃跑了。于是也冲上去翻找。谁知道二当家的忒小气,看见我们找到了值钱的,竟然出手打我们。我们几个人哪里是他的对手,这不,值钱的都被二当家抢走了。我们只找到了一些吃的和穿的。”

  季达先咬牙暗骂道:“娘的,江耀武!敢背叛老子!日后别撞在我手上!”怕许明辉带人追赶而来,不敢久留,忙带着跟来的三十多个人从后山溜走。

  许明辉没有追到季达先,怕他跑了,只能马上回到鲁蛮子的营寨。厮杀还在进行,许明辉立即高声道:“季达先已经逃跑了!放弃抵抗投降,我可以饶你们一命!马上弃械投降!”此声传出,季达先的那群手下左顾右盼,果真找不到季达先了,心知继续下去只是负隅顽抗罢了。当下纷纷丢了刀枪棍棒,抱头蹲在地上。

  其他人见左闲生还在和鲁蛮子打斗,立马冲上去帮忙。那鲁蛮子双拳难敌四手,被乱刀砍死。战斗结束,许明辉立即让左闲生带着他去追赶季达生。营寨已经空无一人,许明辉立马派人把手下山的路口,可最后还是晚了一步,季达先逃出了秦岭。

  匪蔻除灭之后,许明辉将鲁蛮子和左闲生的的储银都分发给了百姓。按照之前的约定,左闲生领着许明辉的手信带着存活下来的一众山匪去了边关参伍。与其做一个随时把头挂在腰上还声名狼藉的强盗,还不如去战场上去杀敌,同样是卖命,后者是为国为民,幸运者或许还有出头之日。

  许明辉带兵回京复命,顺道还参了那个知县一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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