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秦看着面前的这个年轻人,没有着急开口,上下打量着那个男子,看样子似乎并不面熟,不是云帆身边那几个冒尖的孩子,可身上有着一股相似的气息,这是沙场之中久经大漠才出来的东西,这年轻人显然也是个久经沙场的人,如此年纪的人竟是不输他这种久经战阵的人,想来不是简单的人,还是去往瀚州之地,苏秦心中有了一个答案。
看着面前一脸笑意的年轻人,苏秦也笑着抱了抱拳,沉声开口道:“杜将军那一篇守心草书,看的我等大商军士热泪盈眶,时时的感念杜将军的恩德,憧憬你杜将军的为人,不知杜将军为何今日来我大商,撺掇我大商的百姓,撺掇他们离开家乡,去往一个陌生的地方,这般所为,真的是将军的做派吗?我有些看不明白了,还请将军为我解解惑。”
苏秦一言道破了杜抒怀的身份,周遭的军士也有些交头接耳的意思,指指点点的,苏秦身后的军士,有些人一脸的冷漠,只等着自家的将军一声令下,就有所作为,有些人和这些人不同,他们的眼神之中带着些许崇敬的意味,毕竟这杜抒怀杜将军拒绝出兵的消息传了过来,甚至那一纸守心草书被人传颂摘抄,一时间传为了佳话,大周的学子为此争论不休,他们大商也是这般,只是这争论之余,也是对这杜抒怀杜将军的真挚之心有些敬重,有人不屑一顾,有人啊!直言这杜抒怀是个君子,那人叫李清源。
听着那苏秦责难一般的问话,杜抒怀笑意不减,甚至愈发的灿烂,止住了想要开口解释的吴长岭,对着那苏秦一脸笑意的回答道:“我啊!算不得你们传言中所谓的君子,我和云帆也没什么交集,若是有所交集,也是当年在荆州之地的一面之缘,当年他啊!原本有机会将这天下彻底统御了,他能做到,也可以做到,可他只是想平定那荆州的祸事,后来我平了祸端,见了云帆最后一面,如今还个人情罢了,至于这锈剑林,是我来要的,毕竟我瀚州的好铁好矿,需要有个技术门道到家的冶炼捶打铺子,不要器冢已经是给足了你们面子,可别不知足啊!”
苏秦的脸色有些阴沉的看着杜抒怀,言语之中带着冷意道:“将军既然如此说,那我们也就不顾及其他的了,想必将军身边也带着一个江湖高手吧!不知道那人能否阻挡住我身边这人,能否护卫着你离去,将军此番涉险,难道不怕折身在这里?我想听听将军的考量,当然我等也记得将军的种种所为,留下这锈剑林,我等可保证将军会安然的离去,将军思忖一番吧,毕竟命没了就什么都没了。”
“苏将军,我也可以明确的告知与你,我此番前来,没有那所谓的江湖顶尖高手,我也可以明确告知你,我也是个所谓一品的江湖高手,当然遇到你身边那断尘境界的高人,我也确实难以逃脱,只是!”杜抒怀看着那苏秦,还是一脸的笑意,似乎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坦然说了自己现下的状况,顿了顿,然后开口道:“我啊!有时候喜欢赌一手,当年我赌了一手,得了释祖的一点垂青,让云州归附,然后又搏了一把,成了我大周的上柱国,一时风光无两,这诸般赌局,让我明白了一件事情,有时候不赌才是最好的,手中握着一副必胜的底牌,我又怎么会赌呢?”
苏秦还是一脸的冷意,不咸不淡的问道:“那我就想知道一下,将军这底牌,我想问问是什么?让将军有如此的底气,在我大商雍州之地这般嚣张的言语?说说吧,不然我怕我啊,会一个不小心,害了将军。”
“我啊!倒是没有太多的底牌,说来也可笑,以前云帆在的时候我说不得这话的,自然也不敢这般张狂的,来这雍州之地的,可如今云帆又在哪里呢?将军觉得你比云帆强?如今这雍州之地,可经不得再度的动乱了,我啊向来不喜欢玩命,这东西玩的多了,容易真的没命,而且还是很丢份的,所以我不会轻易的涉险。当然若是我真的没了性命,也是无所谓的,只是诸位要稍稍思量一下一件事情,我啊!虽是镇住了瀚州的一众人不让他们出兵雍州,但也只是勉强维持。陛下的压力也是不小的,若是我死在了这里,他们想必是也有了理由,如今你雍州,挡得住我大周的铁蹄吗?不要想着困住我,以此要挟我大周,第一我不会给你们活捉我的机会,即便你们有着一个断尘境的强人,第二我若是被困住了,有些巴不得我死的人,他们想必也是会出兵的。到时候只怕我死了不久,你们也要来这黄泉地府,放心我等着你们?”杜抒怀还是那一脸的笑意,只是不知为何,这一番话说完,杜抒怀脸上的笑意,不知为何带着一股冷意
这一时间,静的有些可怕,突然之间一声破空之声,一支箭矢射了过来,直奔杜抒怀的左眼,旁人连带着那苏秦都吓了一跳,似乎是想要取了杜抒怀的性命,这吴长岭想要动作,却又停下的动作,因为没有必要了,这箭矢里杜抒怀的眼睛,只剩下了一指的距离,却再难寸进分毫,杜抒怀左手两指夹住了那箭矢,手指一用力,箭矢崩断。
神色没有丝毫的改变,没有去看向那射出一箭的寻常士卒,而是看向了那苏秦,似乎是很轻松一样:“将军这整军的手段,当真是可以的啊!想来,也是不忿受我的威胁,若是如此的话,尽可以杀了在下,在下绝对不会闪躲,之后,死不死的管我什么事情呢?动手吧,我云州的寒铁刀开锋以后还未饮过血呢!”
这话说的那苏秦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看着那贸然射出这一箭的人,苏秦强行压制着怒火,甚至连当场杀了那人的心都有了,狠狠的看了一眼那人,然后看向杜抒怀,行了一个大礼,歉意道:“杜将军,这事是我的过失,来日必当处罚那人,还请将军谅解一二,别跟一个小卒子一般见识。”
“我若是跟他计较,你觉得的如今他还有命吗?一向听闻苏秦将军治军之言,不输给云帆,如今看来,多半是外间的虚言了,这般的军士,连我手底下的校尉都能调教的服服帖帖的,啧啧啧!!!”杜抒怀还是那一副神情,言语之中还是夹枪带棒的拱着火,玩笑间毁了那军士的前程,其他的杜抒怀也懒得管了
苏秦深吸了一口气,脸色愈发的阴冷,这杜抒怀写了一手的好书文,这言语之间夹枪带棒的,当真是有些疼了,稍稍放低了姿态看着的杜抒怀,点了点头道:“若是如此的话,当真感谢杜将军了,至于整军之事,杜将军以偏概全了些。”
“也不和你们废话了,从哪来的滚回哪去,我们要离去了。”杜抒怀有些厌恶的摆了摆手,不想在听苏秦说这些废话,还是拱着火,不留丝毫的情面,想来也是有些火气的,清了清嗓子,杜抒怀看着这苏秦,又是那个笑脸,“这等的事情,我是没什么的,可若是发生在锈剑林这几百人的身上,那我想你们这雍州也该变一变了,这不是威胁,是什么你应该清楚的,约束好你的属下吧,别让我像如今一般,真的瞧不起你。”
说着杜抒怀回了人群之中,看着这苏秦手一抬,那些军士让出的一条路,抓住了李潇潇的手,看着她一脸的担忧,杜抒怀轻松的笑了笑,如沐春风一般,她也是放下了那沉着的脸,露出了个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