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抒怀从这桌前起了身,刚想要回去休息,感觉到了门外有人急急忙忙的赶过来,似乎是有要紧之事要说,感觉到了那人到了门前,未等那人开口,杜抒怀率先开了口:“发生什么事情了?来的如此匆忙?”
那人推开了门,看着的起身的杜抒怀,单膝跪下,行了一礼,然后开口回答道:“回禀将军,府外有一人求见,从雍州的来人,说是要求将军什么事情,还是个一品的高手,来此问问将军,他该如何处置?”
原本卸了了精神劲头的杜抒怀,又强行提起了精神,看着那人开口吩咐道:“行了,带他来见我吧。”
“是,将军!”那人的了令,再度行了一礼,然后起了身,转身离去,去把将军府外的那人给带过来
“雍州的来的江湖人?所求之事又是为何呢?”杜抒怀扶了扶额,突然之间脑中灵光一现,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一样,坐在这桌案前面,有些感慨的说道:“倒是真的有些意思了,这云帆,这商国也确实是可以了,这朝臣百姓的气节,倒是真有几分意思了,只是不知是器冢,还是那锈剑林,又或者是哪个小门派?一品的人,想必不会简单的。”
......
天成之地,一匹加急的快马入了城,给这周帝刘昂送来了一封信,刘昂看过了这信笺,沉默了些许时分,这杜抒怀拒绝出兵之事,刘昂心里早就有了准备,毕竟杜抒怀的那个性子,是能做出这种事情的,即便刘昂已经知晓了此事,事先有了心理的准备,接到这书信之后,还是有些不舒服,有些火气压服不住,如今这形势,是空前的好,若是杜抒怀出兵雍州,大周绝对能一统天下,如今杜抒怀这般所为,难免以后的史册上留下一些秘言。
刘昂很头疼,因为这些都是对他不利的秘言,刘昂自己不是那样的人,可杜抒怀这诸般所为,让他成了他成了那般的人,说实在的,他若真是那等人,杜抒怀早就死了,如今也是一样,此事传出去,总是会致使一番议论,他的圣誉不算什么,杜抒怀还是要被那些言官抨击了,若是杜抒怀没有别的功绩,恐怕杜抒怀的名誉就此毁于一旦了,人心就是这般,总是太容易忘了,太容易忘记东西了,而他自己,巧的是,记性一向的好,记得住杜家的种种功绩,记得住杜抒怀的诸般所为,记得住欠杜抒怀的东西,只是他欠杜抒怀的人情,如今要耗完了,快要耗尽了。
第二日早朝过后,这大周天成之地,起了一场波澜,瀚州守将杜抒怀,送来了一封书信,信中杜抒怀大义凛然,将不愿出兵的缘由告知了陛下,仅仅二字:守心,而这刘昂在这朝堂之上宣读了杜抒怀这封守心草书,寥寥数百字将这些年大夏落、天人祸、平天下、分江山,这诸多事情付诸于纸上,杜抒怀也丝毫不掩饰自己对那云帆的敬重,最后大加赞誉这大商百姓的所为,以守心二字收尾。
怎么说呢,这文章做的是很漂亮,可这朝堂上却是无人赞誉,很多人更是不屑一顾,文章漂亮如何?有用吗?放着天下不去取,说什么苍生大义,说什么守住那至诚之心?谁知道是怎么想的?
有人当场参奏,要求换下这杜抒怀,找些精明强干之辈,来接管这瀚州之地,统御全军,趁着商国人心动荡,即便不能一时站住了脚跟,也能占些好处,夺些地域,将来未必不能一统了这九州,如今杜抒怀不过是和那商国串通勾结了,甚至有祸乱的可能。
那言官还未说完,那司马防就当庭驳斥了那人,用的皆是至圣名言,旁人很是疑惑,这司马家居然和杜家穿一条裤子了,又有人站了出来,说了一席诛心之言,抨击那司马朗,然后朝堂之上就闹开了,吵吵嚷嚷的一早上,最终在那陛下的拍板之下,压下了此事,早朝也就此散去,早朝之外的茶馆酒楼,学坛,私塾之中,也是开始了论言,一时间沸沸扬扬的,让这件事情更显得热闹了。
这诸般的事情还未穿及开来,雍州之地,如今也算不得乱,只是这人心有些寒了而已,军士们返乡的返乡,归籍的归籍,一时间,以往充裕的兵源,如今竟然紧缺了起来,军队之中大批的高层军官,舍了自己的富贵,隐于田野乡间,他们走的爽快,可这雍州军伍之中出现了断层,军纪涣散了起来,一时间也难以处理,如今毫不虚言,若是杜抒怀带队,七八万人,加上一些驻防军,杜抒怀能在半年之内,把雍州的这块骨头啃下来,这也是那苏秦着急忙慌来到这雍州的原因。
镇河城以东之地,有这一片广袤的竹林,有着这澄州之地那山林里的样子,这竹林之地归属于镇河城的一个江湖门派,一个在这雍州之地举足轻重的门派锈剑林,算起来这锈剑林也有千年的传承了,和雍州的数任将军有着紧密的关系,大夏时期这雍州将军的护卫大半出自锈剑林,如今的云帆,虽然被器冢的那些人抢了先,那莫轩宇成了云帆的护卫,可这锈剑林如今的家主,曾经的少主,和云帆有着过命的交情。
如今云帆死在了那夜弦城的刑场上面,器冢封了门户,将所有的锻造炉子给停了,暂时断了对雍州军的供货,那莫轩宇想要从刑场之上救走云帆,只是云帆制止了他,选择了坦然的赴死,这之后莫轩宇就闭了关,同样的,这锈剑林也做过这等事情,只是没有赶到,云帆便已然自刎于那众人面前,锈剑林的这人,心如死灰。
这竹林之地,现今之时外人是不允到来的,也是和那器冢一般的封门闭户,只是不同的是,锈剑林似乎准备着大举的搬迁而去,不知因何原因,而锈剑林之地来了两个人,一男一女,男子虽是身着布衣,可身上带着一股威严,还有一种沙场之上打磨多年才有的一种气质,女子温文尔雅,似乎是大家闺秀,这二人被奉为上宾,锈剑林的门主亲自相迎,迎进了内堂之中,似乎是要密谈些什么事情,锈剑林中人,也是有了些许的眉目,只是不敢说出来而已。
这男子和女子就是杜抒怀还有李潇潇,那日的来人是锈剑林的少门主,来求的事情是为了锈剑林迁移大周之事,他们是彻彻底底的心寒了,这等举派迁移之事还是要找人接应一番的,毕竟此等事情也是罕见的,江湖门派虽说也就是给庙堂中人担任个护卫的职责,添个彩头,但说起来也是较为重要的,赋税一类的事情也是颇为重要的,加上这锈剑林算起来也是个冶炼的大宗,刚好可以弥补这大周的短缺,也因此杜抒怀亲自来了这锈剑林。
锈剑林现如今的门主吴长岭,断尘境界的高手,算起来也是个拿的出手的人物了,杜抒怀和他闲谈了几句,敲定了一些事情,之后就被这锈剑林中人,安排了个住处就此住下了,而吴长岭则是呆坐在那里,因为杜抒怀和他说了一件事情,他推演出来的这一切,云帆赴死的始末。
杜抒怀倒是坦然相告了,他也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不想欺瞒这些人,毕竟这真相总归是要说出来的,不然不公平啊,即便此事成了,大周那边非议杜抒怀的人会少很多,处罚也不会太重,可杜抒怀舍了这些东西也无妨,只为求一个心安,也算是还了这些年云帆的恩情,毕竟云帆有太多的机会吞并瀚州了,可他没有动手,如今身边的这些兄弟朋友都是如此的坦荡,杜抒怀也不愿坏了他们的一片赤诚之心。
诸般事情皆起于那一片赤诚之心,为此杜抒怀舍了这些所谓的利益,只求一个道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