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时分,这镇上的大队人马相继撤出镇外,院前囚心将马车套好了,杜抒怀先上了马车,然后轻轻拉住了李潇潇的手,两人一同上了马车,杜抒怀上了车也没有急着说话,轻轻擦拭这镇城矛,而李潇潇一直盯着杜抒怀,不觉间有些困倦,就此睡了过去。
马车缓缓驶出镇子,向着北方驶去,而司马防也只是远远的看着杜抒怀的马车,倒是也没有来送行,他现在也是带着一队人马,还有两千僧兵,他已经得到了这附近盗匪窝的地图了,剩下就是剿匪了。
说来也有意思,这些盗匪被一个所谓的秘宝吸引而来,据说还是个江湖人垂涎的东西,只是那些江湖人还在求证,这些人已经忍不住来到了这里,也不是没有江湖人的到来,只是那些人寻觅无果以后,大多退去了,有一部分还在等待,只是他们能不能找到,还是个未知数,若不是再三确认,司马防都快怀疑这事情到底是不是真的了。
“行了,进山吧,这次咱们可以放开手脚了,此事处理得当了,重重有赏。”摇了摇头,司马防不去想这些有的没得事情,对着身后的军士吩咐了一声,向着山里策马而去,一骑当先,后面的军士们也跟了上去
瀚州的军士们也向着北方走去,这次大多是骑兵,可用的大车也不少,据说是特批的,就是为了行军快些,如今事情了结了,赶路倒是也没有这么着急了,但还是要早些归建。
杜抒怀坐在车上,为一旁的李潇潇盖上了毯子,他看着窗外的景象,瀚州之地除了那占据七成沙漠外,西北的高原,还有这环绕的平原,几十万军士的粮草,如今也可以从各个绿洲,还有那平原之地采购来,勉强算是供应的及时了,加上月牙湖那里的绿地,这粮食也是足够的了。
一个多时辰的赶路,他们也到了这军士驻扎的县城之中,见到了那丁校尉,杜抒怀也算是和他好好寒暄了一番,毕竟这之前也是杜抒怀曾经的部下,接替了杜抒怀统帅那几百人,之后又立了几次功,升至了如今的校尉,杜抒怀也是有几年没有见到他们了,如今见到了这丁文磊,杜抒怀也由衷的开心。
两人寒暄了一番,杜抒怀也没有说太多,而丁文磊也没有问杜抒怀什么,他们这些人也大致清楚了那澄州发生的,明白他们将军发生了什么事情,也没有提及杜抒怀的伤心事,说了些杜抒怀老部下的去处,有人退伍在那海边安了家,与所爱之人成了婚,有两个现在升上了都尉,在这瀚州的绿洲之上驻扎着。
寒暄完了,杜抒怀也要离开了,这丁文磊拍了拍杜抒怀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将军啊!有些事情该放下就放下吧,毕竟自困于心的人,你又不是没见过,他不就是因为这样,才会选择赴死的吗?”
杜抒怀看着面前这个中年男子,又想起了那个人,点了点头:“你们放心吧!我不会向他那样的,毕竟是我自己选择放手的,又何谈的自困于心呢?”
说着杜抒怀上了马车,看着这丁文磊,挥了挥手就此告别,也没有再言语什么的,马车继续向着北方边境行进,囚心赶着车,杜抒怀躺在车上小憩,而这李潇潇,睡得差不多了,坐在车上百无聊赖,开始了修行。
就这样马车一路行进,晌午时分,到了这万里沙海,李潇潇停下了修行,感受着这外面阳光的炙烤,虽然将将初夏时节,可外面的热浪滚滚而来,显得有些不舒服了,被热醒的杜抒怀,从包袱里翻出了一个小盒子,打开之后,这车中,顿时有了些许的凉意。
这玉石产自摒州,名曰:寒玉,算是个稀罕物了,不知何时被人发现,后来两方通商了,夷族人将这寒玉卖到了大夏,烈日炎炎的时节,一间屋子靠这寒玉足可以如沐春风,最为关键的是这寒玉,三五十年不朽不化,一时间富贵人家争相抢购,加之稀少的缘故,没有个三五万两还真拿不下来,这车顶上的那块巴掌大小的也是杜抒怀受封上柱国时,赏赐下来的东西,只是杜抒怀一直没有用得上,如今也有了用出。
寒玉散发出丝丝凉气,将外间那热浪隔离,留下少许的阴凉,杜抒怀也没了睡意,稍微活动了活动,不多时,马车也停了下来,囚心将水桶和草料拿了出来,喂了一下那几匹马。
杜抒怀问了一下囚心明白了大致的方位以后,将地图展开,离他们所在位置最近的一个绿洲,是在七十里之外的地方,杜抒怀不打算去那里,他想要去另一个地方,也是一片绿洲,那里距离他们所在的位置有一百多里的位置,甚至和杜抒怀要走的路线有些偏差的,可杜抒怀就是要去那绿洲一趟。
因为那里埋葬着一个人,杜抒怀曾经的都尉,他死在了一次掩护撤退上,原本他不必死的,因为大部队接到了消息,在赶来的路上,他们只要在撑上半个时辰,就能等到大部队来,可他就是选择了赴死,一个人挡住了那些沙匪,后来他们才知道,他是因为一个女子来到了军中,想要挣些钱,回家迎娶那女子,只是那女子嫁给了一个书生,他听闻消息以后心如死灰,然后想不开选择了赴死,这是之后,杜抒怀处理他遗物的时候,才发现了那些信件。
稍稍休息了一会儿,他们又再次启程了,黄昏时分终于赶到了那处绿洲之地,下了马车,杜抒怀看着一脸疑惑的李潇潇,轻声询问道:“潇潇姑娘,要不要跟我一起去个地方?”
“好。”李潇潇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呵欠,看着杜抒怀,认真的点了点头
杜抒怀带着李潇潇,来到了绿洲湖边的一个坟墓前,从怀中掏出了一壶酒,倒在了坟前,然后行了一礼,也没有说什么,心中五味杂陈。
李潇潇看着杜抒怀这样,轻声问道:“这里葬的是谁?是你的朋友吗?”
“是我的一个朋友,我曾经的都尉。”杜抒怀看着李潇潇,点了点头“他死于一场刺探,当时我们因为一些事情,来到了这里,遇到了一伙悍匪,当时我们守住了这里的一个大院子,有两条路给我们选择,一条是我们死守,可能会死伤一些人,但也不至于伤亡太大,第二就是有人守着这里,掩护我们撤退,于是他选择了留下,最不该留下的人留了下来,他也死在了这里,因为一个女子......”
李潇潇听完之后点了点头,看着杜抒怀,笑了笑,这个人似乎也是经历了一样的事情啊,想必他当时的心情也是一样的吧,只是这话,她问不出口。
杜抒怀也想起了自己的事情,有时候他也觉的自己有点傻,就这么轻易的选择了放手,可不放手又能如何呢?与其三个人都痛苦,不若放手吧,起码这样,挺好的,没有那么的纠结了。
“唉!”杜抒怀想着这些事情叹了一口气,看着远处的夕阳,莫名的有些感慨
一旁的李潇潇,感觉到了什么,抬起头,然后拍了拍杜抒怀的肩膀:“好像下雨了。”
话音刚落,倾盆大雨落下,浸润了周围的一切,远处的太阳还露着半个头,杜抒怀的头发被这雨水给浸湿了,不知为何觉得心神开阔,看着不远处奔走着的人,杜抒怀轻轻的拉住了李潇潇的手,轻声道:“我们走吧!”
“嗯!”李潇潇看着面前这个男子,也没有挣开杜抒怀的手,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