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骗我?”
守阵武夫见同窗师弟回报信息,一脸的不敢相信,不只是他,兵脉武夫也是难以置信。
其他人更是大惊失色。
只不过,他俩的怀疑是因为并未收到圣国要杀入赴戎机的消息。
其他人的怀疑则是好端端地赴戎机怎么就会血洗安如山?不是说有徵阳宗坐镇,赴戎机不敢登临龙阳洲,更不敢滥杀无辜?
而且这里是安如山,是天下学子心中的圣地,他赴戎机怎么敢冒天下之大不韪,肆意屠杀山中学子。
“那些人左臂之上都绣有戎字,那个标志和那个举动,我相信他们绝对是赴戎机的窃夫。”
同窗师弟也顾不得投靠之意,大难临头,直接开口说道。
“我不便出山,师弟,你代我前去探个究竟,问问他们到底是何想法?”
兵脉武者面露犹豫。
名脉武者起身,想要请求一去,但守阵武夫不放心他,果断拒绝,“事到如今,我也不再藏着掖着,我与师弟确实是赴戎机的窃夫。”
兵脉武者惊讶地看着自家师兄,“你怎么能光明正大地承认此事,日后论功行赏,你肯定要因为这件事被驱逐。”
“无妨,正好我在山中也待腻了,不妨去看看龙阳洲的大好山河。”
“可是,龙阳洲武风盛行,咱们久在书院,疏于厮杀,你出去过后,性命难保。”
“总有人要为了大业牺牲,改朝换代从来都是要有所牺牲。”
“师兄,师弟在这敬你。”
“好师弟,你就替我跑一趟吧。”
“好,师兄,我这就去。”
农脉弟子欣喜若狂,“一直猜测,师兄们定然是圣国武者,今日得偿所愿,此生无憾也。”
兵脉武者不屑地看了他一眼,起身离去。
守阵武夫笑问道,“贤弟有意入我圣国?”
“有劳师兄引荐一二。”
“可我圣国对安如山的学子有所要求,若无武夫之身,恐怕还得从基层做起。”
同窗师弟欣喜不已,“万丈高楼平地起,师弟我任劳任怨,万死不辞。”
守阵武夫环顾其他人,见他们脸上都露出了些许疑惑,知晓此时贸然开口,定然不合时宜,便随意地说道,“诸位放心,我这师弟不明缘由,妄加揣测,还请诸位放心,我圣国定然不会滥杀无辜。”
名脉武者急匆匆地退后一步,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我相信师兄定然不会加害同窗。”
其余学脉武者皆不由得生出一抹悲凉,“我等来此,只为捉拿任山老的门徒,并不想与赴戎机有所纠缠,难不成一世英名就要毁在此地?”
法脉与兵脉心向赴戎机,那是个人的理想所致,其余几脉不想过多干涉。
但法脉与兵脉的弟子加入赴戎机,叛出安如山,则另当别论。
他们可以容忍一脉学子有鬼祟心思,但很难容忍一脉学子改换门庭。
果不其然,那巫脉弟子犹豫再三,果断站了出来,“师兄,我敬你学问比我高,境界比我深,但你是窃夫,我俩道不同不相为谋,今日我与你割袍断义,再无瓜葛,他日兵戎相见,还请不要手下留情。”
“哼,不自量力,我怕你他日死无全尸。”
同窗师弟讥笑一声。
然而,守阵武夫却神情庄重地与他挥泪告别,默然无声。
巫脉武者转身就走。
恰好此时,一阵骑兵冲来,那兵脉武者跑的慢些,但也跟了上来,离得不远,。
都统在前,见着此人,随口问道,“这人是谁,似乎神情有些不妥。”
“是巫脉的师兄,想来是和师兄有所争执,待我去问一问。”
“也好,你去问个清楚。”
都统敷衍道,眼神示意白骑伺机而动。
兵脉武者飞身上前,问道,“师兄,你怎么气冲冲地走了呢?”
巫脉武者甩袖哼道,“我是安如山的学子,不是赴戎机的窃夫,不屑与尔等为伍。”
“师兄,这是哪里的话,你我都是安如山的同窗,就算不愿入我圣国,也可交个朋友,相亲相爱,何必急着走呢?”
“我无意插手忠义与侠义之争,但对赴戎机的窃夫行径甚为不耻,今日便表明态度,与你们一刀两断。”
巫脉武者夺路而走。
兵脉武者见拦他不住,哀叹一声,也不再阻拦。
但就在这时,兵脉武者心头一阵悸动,连忙出声喊道,“师兄,快躲。”
可惜,为时已晚,只见一位武夫白骑一枪刺穿他的胸膛,当场结果了他,冷冷地哼道,“天下学子皆可杀,难道你不知道吗?”
兵脉武者目瞪口呆,随即怒从心中起,朝武夫白骑吼道,“你敢杀我同窗,我要取你狗命。”
说罢,他便抽出腰间刀,血气一开,直奔武夫白骑。
那人眼神一沉,杀意涌动,起手就要一枪结果了这吃里扒外的武者,却听自家都统呵斥道,“住手,休要伤他性命。”
那人只好收手,临时一挑枪身,由穿胸一枪化为破肩一枪,饶是如此,兵脉武者的肩头也白骨显露,半边身子血肉模糊。
“小子,别不识抬举,真要惹恼了本大爷,我非宰了你。”
兵脉武者睚眦欲裂,“我不会放过你的,改日战场上见,我定要杀了你。”
武夫白骑一咬牙,枪身一抖,就要一枪取其性命。
幸好都统及时赶到,一鞭子抢走他的战枪,冷声叱道,“一点容人度量都没,如何干得了大事?”
武夫白骑咬牙切齿,眼神黯淡,但杀意不退。
都统也不好过多教训,将战枪还给了他,“退下。”
兵脉武者瞪视此人,眼中的杀意半分不让。
“都是自家人,吵吵闹闹也就算了,动手动脚成何体统?”
“他杀了我的同窗,难道你还不让我报仇雪恨?”
“是你的同窗重要,还是你的同袍重要?”
“同窗更重要。”
兵脉武者沉重地回道。
“那是安如山重要,还是赴戎机重要?”
兵脉武者不假思索地回道,“当然是赴戎机更重要。”
“那我再问你,是学堂重要,还是祠堂重要?”
兵脉武者有所犹豫,小声地回道,“是祠堂重要。”
都统声音陡然提高,怒吼着问道,“你告诉我,是家里的兄弟重要,还是学堂的学子重要?”
兵脉武者几乎不敢抬头。
“我告诉你,是兄弟重要。”
都统厉声吼道,“你为了个无足轻重的同窗,拔刀相向自家的同袍,你的良心不会痛?你的忠义学哪去?你的教化放在哪?”
兵脉武者只觉得浑身满是冷汗,咣地一声坐在地上,痛哭流涕道,“我错了,我不该向同袍动手。抱歉,是我错了。”
武夫白骑一脸冷笑,到底是个学子同袍,三言两语就被糊弄了过去,此时都统一个冷眼递来,他急忙声情并茂地回道,“没事,我不生气,这件事就这么算了。”
都统又哼道,“你一介武夫对武者动手,还刺伤了别人,难道一句道歉就算了吗?”
武夫白骑觉得脸颊发烫,有些难堪,但都统的眼神不容置疑,他只好策马而来,果断地跳下马背,单膝跪地,“我刺伤了你,是我不对。”
兵脉武者越发泣不成声。
都统拍打着兵脉武者的脑袋,“没事,没事了,都过去了,现在你要站起来,带我们进去,去见见你的那位法脉师兄。”
兵脉武者擦掉脸上的泪水,起身问道,“进去?”
“是的,你的师兄开启了守山大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