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声东击西

+A -A

  一堆灌木丛中,刘宸悠闲地嚼着根细草,鼻中哼着得意的歌谣,一手轻拍大腿,和着曲调。他身边趴着两名同伴,都是明月宫四大卫队的人。

  一人问道:“刘爷,这已经是第三天了,应该差不多了罢?我们非要陪这些猢狲玩够五天么?”另一人失笑道:“山豹,你才跟了刘爷几天啊,怎么说起话来便跟人家刘爷一个口吻了?这‘猢狲’二字用得精辟,哈哈,俺也喜欢,他爷爷的!”

  被唤作山豹的那人道:“可不是么?我说水獭兄,不光是我,其他弟兄也喜欢学刘爷说话,哈哈……跟着刘爷在外面冒险,充满了乐趣。敌人处处落入咱刘爷的算计之中,在咱刘爷眼中不就是一群猢狲么?”被唤作水獭的那人一个劲地点头贼笑。

  刘宸笑道:“你们两个浑小子,先别急着拍马屁,等敌人进了这个峡谷再说。第一次听闻你两人的大名,就把我肚皮笑残废了,还嫌把我折腾得不够么?”

  山豹坏笑道:“刘爷息怒,咱从小就在山林中长大,没认过字,一时高兴见到啥就叫啥了呗。你说敌人会这么傻呼呼地钻进来么?”刘宸道:“这叫攻心之术。我先以明显的痕迹告诉敌人我们往北去了,他们必然疑心,当仔细搜寻之下,发现了我们西去巴蜀的痕迹时,嘿嘿……由不得他们不相信。”

  水獭道:“我明白了。在第二日,刘爷故意让他们在西进的路上发现我们,并沿途设下陷阱阻击,为的就是让他们更加相信自己的愚蠢判断,认为我们是断后的人。”

  山豹接口道:“更绝的是,刘爷在树上留下了‘林中我为王,火莲算个蛋’这两行大字,不把他们气疯才怪,哈哈……那些个愣头猢狲定然暴跳如雷,乖乖地往咱设好的口袋里钻进来。这事想想都觉得好笑,换成是我,也咽不下这口气,嘿嘿……”

  刘宸道:“你两个浑小子倒是机灵得很,一经点拨便明白了我的用意。再过半个时辰应该差不多了,一会你们到峡谷前面瞧瞧去。”二人高兴地点了点头。

  山豹又道:“刘爷,小子还是不大明白,这次为何要布下这么多的陷阱?兄弟们都累趴下了,明天干活可就没那么利索了。不是要玩够五天的么?”

  刘宸没好气地道:“刚才还夸你机灵哩,再好好想想。”

  山豹抓耳挠腮一阵,红着脸道:“小子愚钝,嘿嘿……”

  “这里是一处险要所在,咱们要利用这里的地利把敌人揍疼了,然后迅速撤离。接下来的两天,咱们不设陷阱也不露面,只留下一些散乱的痕迹装神弄鬼便可。”

  水獭伸出大拇指,赞道:“绝,真是绝了。”

  刘宸又道:“你们想啊,这峡谷中突然出现大量的陷阱,且有众多人休憩过的痕迹,这便给了敌人一种假象——‘大鱼’就在前方不远。”

  水獭兴奋地接过话道:“等敌人追出峡谷,他们会认为我们已无时间布置陷阱,正惊慌逃窜。如此一来,敌人往西追出的速度会加快,彻底与我们南辕北辙。”

  刘宸白了山豹一眼,道:“瞧见没有,这小子学得多块。”

  山豹笑道:“刘爷高明!这小子多跟了你半日,就抢到我前头去了。”

  刘宸哑然失笑:“你二人倒是挺合我胃口,不枉我提点一番,不过你们记住啊,刚才所聊之事,切不可与其他人谈起,否则可能会坏事。”

  水獭奇道:“这是为何?”刘宸道:“因为我们当中有敌人的奸细。”二人皆脸露惊恐之色,讶道:“刘爷不怀疑我们两个?”刘宸摇头道:“因为宫主说过,你们两个绝对可靠。”二人受宠若惊,感激地道:“多谢宫主和刘爷信任。”

  刘宸道:“你们记住了,越是危乱时刻越是要泰然处事,不可杯弓蛇影,值得信任的人便要用之不疑,否则便是给了敌人可趁之机。”二人躬身受教,频频点头。

  水獭忽然笑了笑,道:“刘爷,你的人品和才略,兄弟们个个钦佩得五体投地,若是你能加入我们明月宫,保管兄弟们齐声喝彩。”

  山豹立刻接口道:“可不是么?瞧刘爷穿的这一身卫士装,简直俊呆了,咱宫主会喝双份的彩,嘿嘿……那个必定是千古佳话啊……”刘宸猛瞪二人一眼,佯怒道:“谁再敢在这里瞎说八道,看我不揍扁他屁股。”二人两眼一翻,赶紧闭嘴。

  蓦地里,刘宸眼前有亮光闪了一下,他星目一转,犀利的眼神往一处树梢瞄去。

  过得片刻,那亮光又闪了几下,他起身道:“没想到敌人来得这么快。你二人赶紧通知下去,准备迎战。”二人答了一声,往峡谷中去了。

  一处隐秘的岩洞中,坐满了明月宫的人。休息了两三日,大家都把伤养得差不多了,狄老四已经可以正常走动,不过若想恢复功力,怕是还要调养一阵。

  各人都是心情大好,不管怎么说,能在那种情况下捡回一条命,毕竟是值得庆幸的,不过青儿依旧昏迷不醒,大家欢喜之余不免带着一丝忧伤。

  狄老二走出洞外,呼吸了几口清新的空气。这时,一名身背弓箭的汉子奔了过来,向狄老二躬身道:“禀报二爷,足有二百多名火莲教妖人,尽往西边追去了。我跟踪了他们大半日才回来,他们此刻应该离这里越来越远了,我们何时动身?”

  狄老二点了点头,道:“不急。你先下去歇着罢。”那人答了一声,转身去了。

  钟铁衣走了过来,狄老二问道;“钟兄,有没有什么收获?”前者摇头道:“没有,看来只能把我们即将奔往洛阳的消息放出去了,这是我们最后的赌注,如果还是不能引出奸细,就等昭凌公子回来再说罢,还是他有办法。”

  “是啊,玩阴谋诡计,他可是一位祖师级的高手。”

  钟铁衣见狄老二说得有趣,一扫脸上的阴云,微笑道:“一定要密切监视各人,接下来的两日是最关键的时候,不得让任何人与外界私自联络。”

  “那是自然。若是我们北出洛阳的消息真的被奸细送了出去,可就麻烦了。”

  钟铁衣冷笑道:“不知道那奸细会以什么方式把消息送给他的主人。”他顿了顿,陡然目露杀机:“我很少仇恨一个人,但是这次,我一定要手刃了此贼。”

  狄老二道:“若按昭凌公子推测,此人既敢在假阿南出卖我们之后,依然潜伏在我们当中,那必然是混入明月宫很久了,且有一个正当的身份,绝对不易被发现。”

  “一想到我们当中藏了这么一条随时咬人的‘毒蛇’,我就浑身不舒服。”

  “此人藏得很深,必定有一套十分隐秘的传讯方式,自信瞒得过任何人。钟兄不要操之过急,一切按昭凌公子交代的来,咱千万别破坏人家的计划。”

  钟铁衣思索了一会,摇头叹道:“你说……会不会是昭凌公子猜错了呢?大鹏卫队是你们从幽暗森林带过来的,按理说绝无问题,而明月宫的四大卫队,哪个不是跟了我很久的兄弟?我实在想不出,会有谁干出这种事来。”

  狄老二道:“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他笑了笑,又道:“其实,昭凌公子早已暗示过我,奸细就在夜光卫队之中。”

  钟铁衣愕然道:“何以见得?他为何不跟我说?”

  狄老二道:“钟兄勿要见怪,他是怕你难过,毕竟夜光卫队是你的下属,况且你那会的情绪很不稳定,他不想使你费神。”

  钟铁衣叹道:“这位昭凌公子真是一位胆大而又心细的人。”

  “他嘱托我,等你情绪正常了,便把一切实情告诉你,现在是时候了。”

  “唉,在下惭愧,倒让你二人费心了。”

  “假阿南混在我们车队,可以知道我们的进攻部署,另一人混在夜光卫队,可以摸清我们的撤退部署,敌人的计谋不可谓不毒啊。”

  “他娘的,火莲教这些妖人,横竖不想给咱活路啊。”

  “假阿南为了把我们的进攻部署传出去,离开得早,所以并不知道我们调整之后的撤退部署,而事实上,敌人完全没有摸清我们之后的计划,这就说明……”

  “除了假阿南,我们这些人当中已再无奸细。”

  “不错。但是与夜光卫队会合之后,情况就变了,我们似乎又到了敌人眼皮底下,不管我们走到哪,都会很快被追上。”

  “嘿……还真是这么回事,现在想想都有点后怕。”

  “若不是那些假冒火莲教的杀手来得诡异,昭凌公子也不会怀疑我们当中有奸细故意泄露行踪。事后,我找夜光卫队的木影骏了解了情况,他说,敌人每次出现,就像是被我们请过来的一般,径直往我们的休憩之地杀来。”

  “敌人千算万算,却百密一疏,在武功上露出了破绽,被心细的昭凌公子发觉,真是弄巧成拙了。如今姑娘生死未卜,我恨不能立刻将那奸细挫骨扬灰。”

  “这幕后指使之人,才是罪魁祸首。此人异常歹毒,处处想致我们于死地,似乎连火莲教也一并算计在内,不知所为何来,他的手段和计谋,当真令人惊悚。”

  钟铁衣冷冷道:“管他是何人,若是让我知道了,天涯海角也绝不放过他!”

  峡谷两边的绝壁上,垒砌着成堆的巨石,山坡各处,暗藏檑木,皆以藤条牵引,只要远远拉动藤条,巨石和檑木便会滚落。刘宸是布设陷阱的行家,明月宫派来的帮手也是此道中人,在大家的共同努力下,如此巨大的工程一个晚上便完成了。

  刘宸躲在一堆山石之后,探头往峡谷口瞧了一下,见有五十多名火莲教的人慢慢摸了过来,领头的正是上次在悬崖边偷袭他后背的那名肥硕矮汉。

  他冷笑了一声:“真是冤家路窄,今日又碰上了这胖墩。”

  一旁的水獭好奇地探头一瞧,哂道:“长得像个大匏的那人得罪过刘爷?”

  “几天前,我和你们宫主逃命时,被他阴了一掌,差点就栽在那了。”

  “真是岂有此理!看我不把这大匏弄成一团烂泥才怪。”水獭晃了晃手中的藤条,忽又坏笑道:“刘爷,这玩意挺过瘾的,你就不手痒?嘿嘿……”

  刘宸哑然失笑,道:“这里即将成为一个战场,我身为主帅,要时刻注意场中每一个细节的变化,这样才能在瞬息万变的交战过程中发出正确的命令,最大限度地发挥出我们的攻击优势。”水獭奇道:“刘爷,你读过兵法?”

  “那是自然。这两军交战啊,跟我们江湖人比武过招,在某些道理上是一样的,出手的时机和轻重有讲究,把握好分寸才行。”他说得津津有味,只把水獭听得云里雾里。

  火莲教的人突然停了下来,因为领头的那人已打出止步的手势。谷口两颗削了皮的大树极为醒目,上书“一过此木猢狲灭,未出此谷火莲绝”两行大字。

  各人看清字迹,无不破口大骂。

  “奶奶的,又是那个混蛋写的鸟字。”“我肏他祖宗,真是欺人太甚!”“坛主,杀过去罢?对方只不过是一群丧家之犬而已。”“就是,杀过去罢……”

  那矮汉也是气得脸色焦黄,怫然道:“只会东躲西藏的鼠辈,还敢大言不惭。”他说得轻巧,心中却是害怕,朝身后几人道:“你们几个,过去查探一下。”

  那几人倒也有点胆色,挺胸应了一声,各执兵刃往前搜去。

  陡然异响传来,有人触动了陷阱,被几只竹箭当场射死,余者吓得散了开去,一阵乱走之下,却将周围的陷阱都引发了,最后只有两人逃了回来。

  刚才叫骂着要杀过去的众人,一时成了哑巴。

  矮汉失了颜面,心中恼怒,挥掌劈死一人,喝道:“接着搜。违令者,杀!”

  剩下的那名逃回之人登时吓得面无人色,又硬着头皮战战兢兢地往谷口走去。

  这虽说是在探路,其实与送死无异,他本已不存活命的希望,但令人意外的是,这一次竟然畅通无阻,再不见任何机关陷阱,轻松进得峡谷。

  他一屁股跌坐地上,长长吁了口气,就那样背朝峡谷外的同伴,木讷地招了招手。

  矮汉见状得意一笑,他向左右道:“我就说嘛,只剩二十来个鼠辈,能翻出什么浪花来?给我冲进去,男的剁喽,女的抢喽。”一言甫毕,四下怪叫声起。

  一人又道:“坛主且慢。两边会不会有埋伏?”

  “你当是两军交锋啊?对方就那么点人,早如丧家之犬,哪还有可能两边设伏?来来去去也就放几根木桩,绑几根树藤罢了。”矮汉笑了笑,指着前面的两棵大树道,“弟兄们,这鸟字不但笔法拙劣,还狗屁不通,看得我老人家非常生气,砍了它!”

  众人呼喝一声,冲将过去把两棵大树放倒,如恶狼般往峡谷内奔去。

  刘宸面无表情地注视着山下,他缓缓举起一手,蓦地一挥而下。霎时间滚滚巨石如洪流般倾泻而下,往峡谷中的敌人而去,所过之处大地巨震,草木皆损。

  敌人尚陶醉在夜郎自大的满足感中,此时闻声一瞧,无不被眼前的阵势给吓懵了,能惊呼出声的都算是胆子大的。只这一下,他们便折损过半,幸存下来的弓箭手本能地往两边的山崖上放箭,但这山崖极高,箭矢根本挨不着刘宸等人。

  刘宸怕敌人退缩不前,当下现身半山腰,朝下边叫骂道:“火莲教的猢狲们听着,爷爷这里还有一幅书法,可比谷口那一幅好看多了?有种便上来瞧瞧。”

  此言一出,谷底登时怒骂声起,火莲教众人已被彻底激怒,本能地往山上冲来。

  “爷爷放羊半山坡,采药采兮一大箩,背起来,挂树梢哟,一觉睡到日头落。”刘宸卧于树杈之上,竟唱起歌来,这歌词配上那怪调,简直令人哭笑不得。

  敌人早已失去理智,很快冲到半山腰,刘宸在高处瞧得清楚,当下发出一声长啸。这啸声是全面进攻的讯号,一时檑木滚滚,碎石纷飞,呐喊声响彻林间。

  明月宫这区区十来人,竟搞出了千军万马的阵势,就连刘宸都有些诧异了。

  这山坡本就险峻陡峭,檑木从高处滚落的速度极快,任你武艺高强,也是难以抵挡和躲避,一旦被撞上便是血肉模糊。眼见己方损失惨重,而对方虚实难辨,领头的矮汉再不敢言勇,领着剩下几人,心惊胆颤地往谷口退去。

  他正琢磨着要不要一走了之,前方忽地草木晃动,冒出一大群人来,穿的都是火莲教服饰,他额头冒出一片冷汗,心道幸亏没有开溜。一人排众而出,正是木然。

  “属下魏良生拜见青木坛主。”

  木然冷眼瞧瞧这自称魏良生的矮汉,诧异道:“魏坛主,你的人呢?”

  “都……在这了……”

  “嗯?你开什么玩笑!”

  “属下不敢,其他弟兄……折损在谷里了。”矮汉吞吞吐吐地说着,忽地语速加快,指着峡谷两侧的山峰道,“上面全是敌人,我们是吃了滚石檑木的亏啊。”

  “对对,听那动静,对方怕是有上百人。”矮汉身后一名手下帮腔道。

  “放你娘的屁!他们有几个人,我一清二楚。”木然举着巴掌就要打过去。

  矮汉连忙赔笑道:“青木坛主息怒,对方多少人我说不上,但我敢肯定,他们一定都在这里了,我可是追得他们连口气都喘不上啊。”

  “既然人家连口气都喘不上了,这滚石檑木又是从何而来啊?”

  “咳……这个……连青木坛主都不知道,属下又怎会知道?我想啊,他们这会八成是走不动了,都在峡谷里窝着哩,青木坛主刚才就在附近,应该也听到那动静了罢?可不是一两个人。但可笑的是,他们本想吓唬吓唬人,却不知青木坛主大驾已到。”矮汉瞧了身后那名手下一眼,摸着自己的瓜脸道,“这就叫……什么来着?”

  “坛主,自作孽不可活。”

  “放你娘的屁!话要说清楚,不知道的还以为我魏良生自作孽……咳……”

  “是是,小子知罪。”

  四下传来一阵哄笑声,这二人傻头傻脑的模样,确实有些滑稽。

  真是两个浑人!木然心中好笑,脸上却冷冰冰的,他狠瞪了矮汉一眼,道:“回头再与你计较。”矮汉似乎吓了一跳,可怜兮兮地垂首而立,倒令木然有些心中不忍了。

  “卓坛主殿后,其他人随我速速杀进谷去。”木然生怕谷内的敌人跑了,急急下了出击的命令,若真如矮汉所说,眼下可是个捡便宜的好时机。

  一名狭长脸愣了一下,上前几步,躬身答应道:“是。”刘宸一眼便认出此人正是那日在悬崖边上与“胖墩”魏良生一起围堵自己的使剑高手。

  魏良生登时有些纳闷,就追杀这么几个敌人,还有殿后一说?仔细一想,这才明白了其中的道理——木然想支开旁人。

  “既然这木然想单独行动,他或许有些不可告人的秘密,我便装傻一回又如何?送人家一个顺水人情,即可示人以好,又可抓人把柄,嘿嘿……”

  想到这里,魏良生心中乐开了花,他这人看似傻楞,其实极有心计。

  “卓童鹤,还愣着干嘛,青木坛主的话你没有听见吗?殿后就是守住谷口。”他说着便昂首阔步而去,率先招呼着自己那几名手下,“镇守”谷口去了。

  木然果真投来一个赞赏的眼色,面容缓和了许多,心道这矮汉倒也胖得可爱。

  这边山坡上,水獭却是瞧得一脸诧异,终于忍不住问道:“刚来的这年轻人是谁?他的身份地位似乎比那胖墩还高,咦……这他娘的是闹哪出啊,还兵分两路?”

  刘宸笑道:“那是自然,此人唤作木然,是罗师煌的关门弟子,年纪轻轻就做了火莲教的青木坛主,自然有几分狂傲之气,这会可能是想独取功劳罢。”

  “这青木坛主很厉害吗?”

  “火莲教的总坛就叫做‘青木坛’,你说这青木坛主厉害不厉害?”

  水獭傻笑一声,不说话了。

  刘宸自顾自地道:“另外两人顶多是个黑牌坛主,在火莲教内也就算个三流。”

  “同样是坛主,还有高低之分,贵贱之别?”

  “不错,这区别可大了。要知道,火莲教香坛众多,遍布天下,按其规模和实力依次分为黑、白、黄三等,各坛主的腰牌颜色亦与之对应。若接到长老的命令,黑牌坛主可调动方圆五百里之内的白牌坛主,白牌坛主可调动方圆百里之内的黄牌坛主。”

  “怎么……各地的大小香坛由长老调遣?看来青木坛主也只是个花瓶而已。”

  “若不如此,青木坛主的权力还不上了天?”

  “说的也是,否则哪天教主死了都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哈哈……”

  “正是这个道理,这就叫权力制衡。青木总坛负责各香坛的晋级选拔,只是个名义上的上司,若要调动各坛主,必须要有教主的信物,一般交给长老执行。”

  “嘿……这火莲教教主还真他娘的会玩,就跟个土皇帝似的,青木坛主相当于他的禁卫军统领,各长老就好比朝中外臣,他不会有图谋天下的野心罢?”

  “你说对了,不过有我道门在,他也就只能想想,不敢有大的举动。”

  “若按我说,与其日防夜防,不如主动出击,将这祸害彻底除掉。”

  “人家的势力早已深入民间,遍及天下,你怎么除?那就像个巨大的马蜂窝,若不能一窝端了,千万别去捅,否则祸害更深。”

  “他娘的,要不我去火莲教做个内应?等摸清他们的底细之后……”

  “难啊。火莲教人分五等,教规森严,重要机密只有总坛里的人知道。”

  “这……人分五等又是怎么一回事?”

  “火莲教尊红喜青,长老以上佩红色腰牌,位居一等,可自由出入总坛,青木坛主佩青色腰牌,位居二等,但由于其身份特殊,地位不输于长老。”

  “我明白了,加上散布各地的香坛主,正好是红、青、黑、白、黄五等。”

  “你说对了。至于各香坛的教众,亦佩腰牌,颜色与坛主的腰牌一致,一旦出了各自的香坛,教众们也是按腰牌颜色论尊卑。”

  “那就好办了,长老……我自认不是那块料,但混入青木坛做个教众不难罢?”

  “青木坛与他处不一样,即便是普通教众,都会将你祖宗十八代都调查一遍,一旦发现你在说谎,那就是三刀六洞的下场,绝无幸免。”

  “刘爷你不会是在吓我罢,火莲教有这么恐怖?大不了我偷了名册就走。”

  “火莲教大小香坛过百,名册堆积如山,你一名普通教众,活动范围有限,若能在里面待个十年八年,也许可以偷到几卷名册,不过能不能活着出来就很难说了。”

  “嘿,这事好像风险太大,收益太小啊,容我再琢磨琢磨……”

  “哈哈,若事情有你想的那么简单,火莲教还能威风到今日吗?”

  “诶?刘爷,你去哪?”

  “没看见敌人都上来了吗?还不照计行事!”

  水獭伸头往山下一望,吓得一跳而起,大呼道:“保护好宫主,速速撤离。”

  两边山峰上,一时号角长鸣,遥相呼应,渐往西边而去。

  木然听得真切,下令一路急追,然而只追了半日,便追丢了,原来刘宸早已带人折往东北方向,与狄老二他们会合去了。

  木然一脸茫然地瞧着身前那一片踩踏出的蒿草路,悻悻道:“我就不信了,他们这些残兵败将还能跑多远,给我接着追,累也要累死他们!”

  殊不知,这条蒿草路是昨晚的时候,刘宸派人故意踩出来的。

推荐阅读:我的手机连三界林海小说我的手机连三界林海修真世界我的极品女友醉仙葫叶秋思欧阳雪曾柔万道成神夜殇清姬都市之无敌仙尊武道沐歌逍遥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