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青绝山庄的年轻弟子们还在一路不紧不慢的走着,就好像生怕白云碧俩人跟不上一样。
但到了庄前,这些弟子们立刻点点头四散闪进了庄里。
不多时,庄内脚步声大作,不用想,定是如潮水般的人来了。
“就是他们杀了颜师兄!”
如今,那说话的人终于挺直了腰杆,人也站到了最显眼的地方了。
随着他的让道,庄内出来一人,一个上了年纪但还算神气的老者。
上了年纪的老者偏瘦俏,胡须白了一半,眉毛白了几根,但一双高高鼓起的太阳穴却特别引人注目。
“师父???”
年轻的弟子们都躬身喊了起来,他们的呼喊声中气十足。
不用说,来者正是‘一剑青’林永严。
如今林永严正背负双手用他那一双苍鹰般的眼睛瞪着白云碧俩人。
“师父,就是他们???”
年轻的弟子想说话,但被林永严一个手势给打住了。
片刻之后,林永严才朝着白云碧俩人缓缓道:“是你们杀了华子?”
白云碧摸了摸鼻子道:“我们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叫华子!”
林永严深吸一口气挺了挺胸膛道:“他当然叫华子,这是我亲自给他起的名儿,因为只有我最看重的徒弟才有这个资格!”
如今,白云碧的脸上好像已经笑不出来了,他只能又摸了摸鼻子道:“看来他好像真的是华子!”
“所以是你们杀了他?”
林永严走近一步又问道!
白云碧点点头,但一旁的白不杀去上前一步说道:“是我杀了他,不干他的事!”
于是,林永严又扭头看向了他。
他看了白不杀很久,而且看的很仔细,许久之后他才又问道:“你是怎么杀的他?”
白不杀淡淡道:“黑虎掏心,他并不值得我用剑!”
一听这话林永严倒竖眉毛说道:“看来你是一个本事很不错的年轻人?”
白不杀面无表情道:“比你最得意的弟子好一点!”
“师父,这小子太目中无人了!”
林永严没动怒,他身后的弟子们却好像已经忍不了了,但他们好像忘了刚才自己岂非已经忍了一路?
林永严没有暴跳如雷,他一摆手,身后鸹躁的弟子们立刻就全部闭上了嘴。
如今,他又负着手在原地反复走动说道:“黑虎掏心?朴实的一招,要命的一招呐!”
突然,他停下了脚,他抬起头瞪着白云碧大声问道:“你说,华子是不是该死?”
没有人知道林永严为什么会朝白云碧问出这么个突兀的问题,但白云碧却好像一点儿也不惊讶,他居然点点头道:“有那么一点儿!”
“恩,既然你说他该死,那么他就是死有余辜!”
················
“白老弟,别来无恙?哈哈???”
突然,林永严大笑起来,甚至他的手也早已搭在了白云碧的肩头。
他好像认识白云碧,而且看样子关系还不错。
但弟子们并不知道,白不杀也不知道。
白不杀不是个喜欢问问题的人,但青绝山庄的弟子们却已经忍不住。
于是有胆大的立刻上前问道:“师父,他??他们可是杀了华子的人呐,咱们都亲眼见到的呀!”
“啪??”
林永严一扬手,清脆的声音一响,那问话的人脸上立刻肿起了一边。
“我知道他们杀了华子,但只要他说华子该死,那么他就不配活,甚至他如果说世上任何一个人该死,那么我就立刻会去杀了那个人,不问原因,不问结果!”
挨打的人退到了一边,他的脑袋还在嗡嗡作响,他已经听清了师父的话,但却好像还是听不明白。
林永严是个上了年纪的老江湖,他当然也知道自己的弟子们心里还有疑惑,于是他伸手指了指白云碧道:“你们可知道他是谁?”
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回答,但现在每个人的眼睛都已经盯上了白云碧。
“嘿嘿,他就是你们最崇拜最想见的人,他就是白云碧!那个大名鼎鼎的白云碧!当然他也是我的忘年交!”
林永严没有卖关子,他很快就替白云碧报了家门,不过说道‘忘年交’三个字时,他好像也很得意。
“他??他就是白云碧?”
“他??他真的是那个白云碧?”
如今,这群严谨的弟子们早已不再严谨,他们已经炸开了锅,人人都在小声的议论着。
不过随着林永严的一挥手,这群年轻的弟子们又重新闭上了嘴。
很快,林永严又恢复了一派宗主该有的脸色,他看着众弟子冷冷道:“我不想再听华子的事情,因为我已经知道他是一个该死的人。”
随后他又看了看身后的白云碧缓缓和弟子们说道:“他就是那个白云碧,那个从不妄杀一人的白云碧,所以他既然说华子有点儿该死,那么他就真的不配活,同样,你们也是如此,如果白老弟有一天说你们也该死,那么你们最好自己死,省的脏了我的手!”
没有人再说话,也没有人再抬头,现在谁都不敢去看白云碧,就好像生怕自己被他记住脸。
鸦雀无声之际,白不杀却走上前来说道:“你好像搞错了,人是我杀的,并不是他杀的,你可以不找他算账,但我却和你没有那么大的情面!”
白不杀本不应该说话,更不应该在这个时候说这样的话,这话虽然不算太难听,但已经很刺耳。
或许是如今的林永严也早已看穿了许多事,他居然没有生气,他看着白不杀重重的叹了一口气道:“人在江湖,善恶难辨,一个人闯江湖手上沾点血是难免的,杀错人也是常有的,这江湖本就是这样的血腥和残酷,我也年轻过,这些道理我当然也懂得,所以如今我已经看开了很多,在这江湖上,没有一个人是绝对清白的,也没有一个人是绝对无罪的,一个人只要不为杀而杀,那就已算得上是个良善之人了!”
林永严的话不再那样的高声,竟出奇的平缓,他说的很慢,就好像生怕这些年轻人听不懂一样。
白不杀不说话,他的脑子又在思虑,可总是思虑不透。
年轻的弟子们也不说话,他们都盯着自己的师父看,他们听的很清楚,但却也理会不了话里的意思,他们只知道自己师父从来没有和自己说过这样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