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家一方小院中,书文倩正在整理着一些户部的事宜,忙的焦头烂额,好在之前老爷子也给她一些事情处理过,对于这些事她也勉强算是应付过来,只是繁琐而已。
城中一角,一个文士模样的男子正在写着一篇策论,一篇关于战时调度的策论,这是他从一本古籍中找到的思绪,他想要和书文倩齐头并进,那就不能沉寂了,就像书千秋说的,他只有来年春闱,一鸣惊人,才能堂堂正正的,与心爱的女子齐头并进,休戚与共,焰火升起,书文倩抬头看向窗外,而宁子臣也看了一眼窗外,想起今天是小年会,但他们又有各自的事情,没有时间去儿女情长,只看了一眼,心中想着对方,然后继续忙活着该做的事。
皇城之中,一个女子将孩子哄睡下,男子在一旁等候,看着孩子熟睡的面孔,男子开口道:“月鸾,咱们走吧,焰火要开始了。”
“嗯!”女子看着身旁的男子,点了点头,看着床上熟睡的孩子,对着一个老嬷嬷吩咐道:“王嬷嬷,照看好他,我们就先出去了。”
那个老嬷嬷点了点头,男子拉着女子出了门,看着这森森宫院,男子拉着女子到了金銮殿前,四周巡逻的禁军,也没有去叨扰他,帝若泽将季月鸾抱起,看着她微红的脸庞,轻脚一踏,飞上房顶,和季月鸾一起坐在金銮殿上,看着这城中的繁华之景,焰火开始了,一束焰火在空中绽放,也让帝若泽的思绪稍稍放缓,暂时忘却御书房中堆积如山未批示的公文和折子。
从秀宝坊出来,也没太多事了,书千秋拉着杨曦就这样出了城,回到了小院之中,拿出了文心,带着杨曦驭剑横空,静静等候,不多时烟火在寂静的天空中绽放,显得是那么的美丽,看着一束束焰火在夜空中绽放,爆发出五颜六色的光,照亮了整片夜空。
杨曦将头轻轻的靠在书千秋的肩膀上,什么也不说,就这么看着崇京城中升起的一道道焰火,而书千秋与杨曦轻轻依偎在一起,坐在文心上,看着这场绚丽。
一晃小半个月过去了,临近祖祭,京城之中有些事情渐渐无人提起,就像书千秋入城之事,闲说了几日也就被盖了过去,有些事情愈演愈烈,比如书文倩入朝为官之事,沸沸扬扬,但这书文倩在政务之上又没什么问题,即便有人刁难和挑毛病,也挑不出来什么东西,只能作罢,有些人硬着嘴说所谓造势之言。
然后又是一则重磅的消息,书家老太爷要把家主之位,传给书文倩,这一下又是千层浪起,女子当家,这种事闻所未闻,尤其是书家这种,门生故吏遍地的大家大族,女眷当家,这种事怎么可能?这其中异议最大的就是蔡棋。
蔡棋虽然早已知晓了书家老爷子有意这样,但他也没想到这么快,去了书家,却吃了闭门羹,即便是想见师父,也只的了一句此事为书家内部之事,容不得旁人插手,这让他憋了一口气,但看到沈暮春也是一样的吃了瘪,他心里就好受多了。
说实话除却礼法之外,蔡棋还觉得挺可惜的,一个女子终究是要嫁人的,难不成真的就这样让相思之人,不得好果?蔡棋知道很多,很多很多,这些时日,书文倩的政绩是有目共睹的,没的说,可这样,难道就能让她一个女子,去撑着一个家族?这可是书家,大夏的第一家族,门生故吏遍布天下,让一个女子这么支撑,有些不妥了。
他想到了城外的一人,虽然有传言说他已经离去了,,但他知道那人不会轻易的离开这崇京城,他想去见他,恳求他为书家考虑一二,毕竟也算是书家人,只是不知道能不能见到他。
如此想着,昏了头的蔡棋,对着下属吩咐道:“给我备辆车,我要出城去见一个人。”
另一边沈暮春有些无奈,因为这书家之主承袭之事,本来他想去蹭下热闹,去看看,顺便帮书文倩保驾护航,刚开始听到了蔡棋吃了个闭门羹,还乐呵呵的呢,结果也是吃了个闭门羹,他是挺郁闷的,平心而论这些年他也算是上思君,下思恩,不敢所做之事全无遗漏,但也挑不出什么,对于君上忠心耿耿,对百姓和下属也没有什么遗漏之处,他是实在想不出老师为何要避这个嫌。
“老爷,书家派人来,说老太爷要见你一面。”一个下属在外面通报着,打断了沈暮春的思考
沈暮春有点迟疑,老师为何现在又想见他了呢?即便有些迟疑还是,对外面吩咐道:“好,我这就去,你先去备车。”
“属下告退。”那个下属听到吩咐,径直离去
沈暮春也没有浪费时间,和书家派来的那人上了马车,沈暮春看着那人问道:“去书家?”
来人摇了摇头,“不是,家主在清平楼。”
清平楼中,食客已经散去了,只剩下了这顶楼上的三个人,书德怀,书文倩,还有一个差不多断尘境的男子,在书德怀身边护卫着,书德怀,听着去找蔡棋那人的回话,摇了摇头,终究是个痴儿啊,只是希望城外那孩子,不要下手太狠,毕竟蔡棋也是朝廷重臣。
书千秋正在和杨曦弈棋,毕竟也是闲着,感觉到了什么一样,有些火气,稍微压了一下,看着杨曦,停下了手中的棋子“我出去处理些事情,你在这里等着,可别乱动棋子啊!”
听到书千秋最后一句话,杨曦掩面一笑,乖乖的点了点头,“早去早回,下手轻点。”
“我有分寸的!”书千秋想了想,然后一招手,文心入手,别在腰间,面露怒意,那日城门处的那一番话,还真有人当放屁了?不管来干什么,先揍一顿。
马车停下,蔡棋还未下车,然后他的马车顶就被人给掀了,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呢!他就已经被人给掐住脖子了,马夫和几个护卫倒在一旁不知生死,而掐着他脖子的那人,就是他此行的目的书千秋,书千秋的手劲越来越大,蔡棋连求饶都做不到,根本说不出话,蔡棋渐渐的喘不过来气,眼见要一命呜呼,然后被丢在了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从哪来,滚回哪去,老头子和陛下都劝服不了我,你凭什么?就凭你一个从一品的吏部尚书?我说过了,来打搅我的,我会让他们后悔活着,念在你是老爷子的弟子,我给你留些面子,别以为你吏部尚书就可以扶起那些不济事的玩意,书家需要的是中兴不是添乱,别以为谁都和你一样,是有隐才的,至于其他我也不想多说,只能跟你说一句,你是帝若泽的臣子,不是书家的家臣,你要仕的是主上,不是书家,你要考虑的是百姓是陛下,不是书家。”书千秋蹲在喘气的蔡棋面前,一字一句的说道,然后转身离去,留下了清醒过来的蔡棋
有些尴尬,但是蔡棋还是灰溜溜的回了城中,这件事上他确实是没脑子了,也是一念之差,好在书千秋点醒了他,可这手段有点粗暴了点,看着被掀了车顶的马车,有些无奈。
清平楼中。
书德怀看着到来的沈暮春,摇了摇头,开口训斥道:“你小子,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吗?”
“学生不知自己为何错了,学生自认从未有过逾矩之举,也从未对书家对陛下对百姓有愧,何错之有,还望师傅告知!”沈暮春看着书德怀摇了摇头,一脸的诚恳
“唉!”书德怀叹了口气,看着沈暮春,“我告诉你你错在哪里!你错在私心,我是有恩与你,可你不能一味的偏袒书家,你是陛下的臣子,不是我书家的,有些时候不必看着书家的脸色,师父我啊,不想在还活着的时候,看到朝臣们各思其利,蝇营狗苟,君不思民,臣不思君,虽然终究有这么一天,但我不希望是现在,这点上,赵高和楚亮,他们两人就很好,你和蔡棋,私心重了些,这便是错,你可知错?”
“学生知错了,谢先生教诲。”沈暮春也听明白了,当即躬身行了一礼
“明白了就回去吧!”书德怀看着沈暮春点了点头
“学生告退!”沈暮春也不废话了,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