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香来了掌教兰花先生和门派大师姐宁宁；坐在暗香旁边的是个熟人，太阴门的阴不平。其身边的，则是阴不苦……瞧见阴不苦，青桐笑了笑。
华山派掌教，枯梅大师则坐在正首的位置，主持会议。
而后，便是一些不知名的帮派的主事人物，或者是如楚留香这般江湖闻名的豪侠，坐在其他的椅子上。
青桐瞧了瞧，沧海和云梦的弟子不在此处。想来，林殊辞和邓瑶、苏慕晚，她们此时应该在渊雪楼当中睡眠休息吧，这三位姑娘是不会来了。
“武当来的青桐师侄，来我这边坐。至于香帅，我便不招呼了，自己请。”
枯梅大师招了招手，青桐便坐到了枯梅大师的左手位置，而右手位置是空着的。此处华山派只有枯梅大师一人在此，想来，这个位置是留给大师的弟子辈的。
而左比右贵，枯梅大师此举，就耐人寻味了。
而众人看过去，坐在枯梅大师左手位的少年，脸上平平淡淡的神色，一点慌乱都没有。仿佛，这是很理所应当的事情……武当派，牛鼻子，修养天下无双。
“诸位，吃些甜果，再且等等。”
枯梅大师开口，示意大家人还没有到齐。
自然，诸人都是答应下来，这点面子还是要给的……彼此交头接耳寒暄，而未过多久，通道那头响起来“哒哒哒”的脚步声。
声音很轻，显然是个女子。
“师尊。”
华真真从黑暗那头走进来，向枯梅大师行礼，然后看了眼青桐过后坐到了枯梅大师右手上的位置。
“……云梦的林师姐，沧海的苏师姐，都在渊雪楼安排妥当了。只是可惜，今晚的聚会，她们并不感兴趣，似乎只对龙渊试剑感兴趣？”
在身边，华真真小声说道。
“无妨……既然如此，今夜的聚会便这样召开了。”
枯梅大师点点头，然后站起身，示意正在小声说话的诸位江湖好友停止寒暄，然后才说道：
“时值乱世，江湖血雨。塞北告急，瓦剌压京。北疆蛮子，丧尽天良，无恶不作，不堪教化，劣迹昭著诸位也相信都有耳闻，至此，恰逢我华山有灵剑问世，这才有了此处聚会开始的契机。”
“……夜晚微凉，易人犯困。多的话我便不说了，聚会只为了商讨一件事情，驱逐蛮子，恢复中华！”
枯梅大师，那双边缘满是皱纹的眼眸，很老很老了，可是光亮却如此明亮如此明盛。
华山很冷，因此一道目光，就是一缕阳光。
“甚是。”
楚留香鼓掌称好。
而江湖上谁不认识香帅，谁都要给香帅面子。故而立时众人都跟着鼓掌，贺喜声应邀声不断。脸上都是喜乐美滋的笑容，仿佛盛世开太平，就在这顿浮夸当中。
“虚伪。”
宁宁小萝莉嘟囔着嘴，双手抱胸，很是不满。
当然，小萝莉还是懂事的。起码没有大声说出口……可是在座的哪位不是在江湖上有头有脸的人物，小萝莉声音轻，就听不见了吗？
“呃……”
气氛忽然，就尴尬了。
“确实，诸位似乎对驱逐瓦剌的兴致并不多……不若，在我进来的时候，这屋内的窃窃私语就没有断过。诸位到底是看在香帅的面子上，还是看着各位的良心上，还有待商榷。”
青桐淡淡开口，在这件事上，讲究“大道天心”的牛鼻子选择和要杀了自己的宁宁站在一边。
毕竟，武当派教的是问道。已经看见了诸人在与道相悖，越走越远，那么青桐认为还不如一开始就不要开始的好。
“……胡闹，你们懂什么！”
华真真有些气不过，开口喝骂。
本还想说出大堆的长篇大论去劝告，但是忽然，华真真瞧见了兰花先生的神态……虽然蒙着迷雾，但是很确信的是兰花先生没有动怒……华真真想要去看师尊枯梅大师有什么指示，可是即便是不看，华真真也明白了什么。
……这些，都是被默许的行为。家里的长辈，都是这样想的。
“是这样的理，我太阴门赞同。”
阴不平轻笑，手中持着磷火烧天轻轻玩弄。
其言语轻轻，但是分量十足……毕竟，阴不平说的，是“我太阴门”而不是“我”，代表的是整个南疆势力的看法。
身边，阴不苦则取了块糖果，放进嘴中品尝……似乎，虽然代表了太阴门草楼这派势力前来，但是阴不苦并不想做什么？
“……既然太阴门都表态了，那我暗香也不能做哑巴。诸位心中各有算盘，此事行不通。”
兰花先生亦是开口。
“怪不得，怪不得云梦泽和浮州岛的三位姑娘都不在此处，原来是早早就看破了这其中委蛇……罢了，我也不该藏着掖着，我武当派亦是同样看法。”
青桐开口。
“……师尊，他们这是？”
华真真有些看不透局势。
在那边，楚留香，这位聚集了在场大半人物的宴会主心骨人物，却低着脑袋把玩着一颗苹果。完全，没有去平息这次江湖纷争的动作，似乎与他无关？
“……诸位的意见呢？”
枯梅大师淡淡开口，似乎并不生气？
可是自从宁宁开口点破，跟着青桐、阴不平、兰花先生表态。江湖上最鼎盛的门派中，云梦泽、浮州岛拒绝与宴，这本身就说明了态度。
这样算下来，除开华山派，武林当中已经没有大门派是持激进态度的。
这各大门派之外的小门派、个体户，只是有点名气过后跟着楚留香来到这里卖个面子，哪里就敢搭话？
先前不敢，现在自然也不敢。沉沉闷闷的，全部都装作哑巴。总之此处是华山派的地头，为了顾全面子，枯梅大师总会给台阶的吧？
“师尊？……”
华真真忽然想明白了，自己为何会在此处。
不是来旁听的，也不是来出主意的，更不是跟着长见识的。华真真在这里，是枯梅大师算准了的棋路……算准了自己，会做什么的棋路，那就是自己在这里的原因……台阶。
“师尊，夜深了，各位倘若有什么想法也都不太清醒，词不言意。还是请各位前辈、豪侠，到渊雪楼居住几日，等观看了试剑大会以后再辩论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