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妃妃突然翻脸,慈广的伤口又开始流血,他心里不住的骂了燕妃妃千百遍,可嘴里只能说尽好话。
燕妃妃叹了口气,说道:“你们臭男人哄女人的时候,就喜欢撒谎,哎,你说我是天底下最漂亮的,这明明就是假话!”
“不是假话,绝不是!小的愿用性命发誓!”
“我怎会是天底下最漂亮的女人呢?你看在场的,我师父比我美貌,我师姐也比我美貌,那个女孩子也比我好看,我单是和她们比,就已经完全不如了,怎么拿去跟全天下的女人比的?”
“这个……姑娘你……”慈广疼痛难忍,但他清楚的很,燕妃妃说的确实是实话,镜水月和楚萧彤如同两姝天底下最明媚的花朵,庄黎虽然年岁已老,但风韵犹存,燕妃妃一身雪白,除了皮肤白皙比其他三人更胜一筹,其余五官身材面容,都有较大差距,慈广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只能假装疼的失了智,哎呦哎呦的呻吟着。
镜水月看在眼里,心想:“果然,恶人自有恶人磨,燕妃妃这一闹腾,反复折磨慈广,简直把慈广这几年欺负骁骑哥的罪孽全部还清了,接下来还不知这个燕妃妃怎么折磨慈广师兄呢,罢了,我好歹也出手救救三师兄吧!”
镜水月打定主意,朗声说道:“各位前辈,你们原来是客,我们天云观本应好好招待,可你们几次三番伤害我同门,我虽然不懂武功,却也知道骨气二字怎么写,慕容前辈,花前辈,庄前辈,你们若是再欺负我师兄,我只好和你们拼了,什么‘天之道’心法,什么‘洗髓丹’,我再也不会吐露一个字了!”
庄黎正和花鼓喧斗的激烈,听到镜水月这番话,突然醒悟到今天尚有重要之事,于是二人不约而同收起剑法,退下身来。庄黎厉声说道:“妃儿,休得胡闹!”
燕妃妃低头颤声道:“遵命,师父!”走到庄黎身边。慈广终于心气一泄,昏厥过去。
慕容左丘哑声道:“女娃说的不错,我们今天办正事要紧,这么说吧,庄黎,你拿了‘随云剑’,我和花师弟自然不会抢你的,但‘天之道’心法,我和花师弟势在必得,仁云的狗命,我们两人也可以出手帮你,天云观上上下下,敢反抗者死!虽然都是一些凡俗之辈,但杀一杀也需要点时间精力。我们就别再斗了!”
镜水月走到燕妃妃面前,伸手道:“把真正的金创药拿出来,帮我师兄止血!”
燕妃妃笑道:“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什么真的假的金创药!”
镜水月也不和她多说废话,而是转身对庄黎说道:“庄前辈,我这里还有一本师父赠送给我的‘随云剑法’,你倘若觉得有用,我就一并拿给你,既然你和‘随云剑’有缘,我乐意成全这段缘分!”
“哼,丫头,你有的选择吗?待会我把天云观杀个遍,还怕找不到你说的‘随云剑谱’?”
镜水月正色道:“一个月前,师父把‘随云剑谱’赠送给我,我虽然没有练过,却也看了几遍,后来得知天云观会有大敌来袭,我师父特意找过我,想把‘随云剑’和剑谱一并收回,说是怀璧其罪,我要是拿着随云剑和剑谱,很容易成为敌人攻击的对象。我对师父的恩情感激不尽,但我还是把这把剑留在身边了,我在天云观生活了十三年,绝不能在天云观危难之时离开,但是剑谱我却没有留下。”
“剑谱你放在哪里了?”
“放在一个最安全的地方!”镜水月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头,笑道:“我把剑谱记下来之后,就烧掉了。师父亲眼看着我烧掉剑谱的。”
“烧掉了?!哼,休得骗我!”
“庄前辈,你的‘随云剑法’用的真好,不过有几招好像有点问题,而且刚才你和花前辈斗了百余招,似乎有几招你一直没用过,难道你是不会吗?”
镜水月这番话,正戳中了庄黎的痛处,原来她所学的“随云剑法”并不全,全是靠她师父辈辈相传下来,每个人都把自己的领悟加了上去,久而久之,原本属于“随云师太”的原始纯粹的“随云剑法”反而失传了。
只有一本《随云剑法》,在当年“昊宇魔尊”叶千行攻打天云观后,被传是让大魔头取走了,其实是仁云天师故意放出的烟幕,叶千行并没有取走剑法。
庄黎拿到“随云剑”后,接下来的一个重要目的就是夺取“随云剑法”,可听镜水月这么一说,随云剑法竟然已经被烧毁,一时间半信半疑。
“庄黎,你不了解这个小姑娘啊,她可会撒谎了,要不这样,你和我联手,这个小姑娘你带走,我把‘九日蛊’种在她身上,你拿着解药,哼哼,她如果不肯交代‘随云剑法’,你就用‘九日蛊’教训她,如何?”慕容左丘哑声说道。
镜水月心里暗想:“这个慕容老头真不是什么好东西,竟然来破坏我的挟制计策!”
慕容左丘看庄黎似乎有点动心,呵呵笑道:“你可知,昨晚我就是用‘九日蛊’,制服了一个刀法高超,打通‘地脉’的年轻人,据我所知,这个年轻小子风骁骑,还是这个丫头的情郎呢,哈哈哈哈!”
镜水月心里愤恨不已,她想到风骁骑身中“九日蛊”,就忧心忡忡。楚萧彤却也似乎受了很大的打击,一时有些站不住,眼眶也红润了,她知道风骁骑身中“九日蛊”,完全是在用自己的命来挽救她和宫无过、薛伯语的性命。
庄黎冷笑一声,道:“慕容左丘,你还是这么阴险,你不就是想让我和你联手,铲除天云观吗?这本来也是我今天来此的目的,对天云观一网打尽,你愿意帮我就帮,不帮趁早滚远点!”
她突然又柔声对镜水月说道:“丫头,我看你貌美,又有通透的心窍,很想收你为弟子,你如果当了我的弟子,我绝不会让别人欺负你,更不会用什么‘九日蛊’来胁迫我的弟子,但你必须答应我两个条件,才能当我弟子!”
镜水月笑道:“这两个条件,莫非是交出‘随云剑法’,以及……不再和任何男人接触,是吗?”
“哈哈,好聪明的丫头。你要是当我的弟子,虽然排行第三,但将来衣钵非你莫属,哎,我的大弟子楚萧彤虽然对我忠心耿耿,但她总是关键时刻心软,而且容易陷入男女情事之中;我的二弟子燕妃妃倒是心机聪明,但她过于狠辣,将来我不遭她反噬就不错了,难以继承我们这一门。丫头你就不一样了,你天资聪明,心胸广阔,有天地傲游,不沾片云的洒脱,对感情这件事也能放得下。”
“这你就错了,庄前辈!”镜水月收起笑容,面色严肃,说道:“我从小就是个多愁善感的人,听长辈们说,我十八岁那年,也就是明年,会遭逢大劫,到时候是生是死,还未可知,人生匆匆,我才不要做不沾片云的海鸥,我需要亲情友情,需要感情,需要骁骑哥,需要陪伴,这样即使我只能活十八年,却也有了意思,活的有滋有味,假如让我放弃家人,放弃爱人,那我就算是江湖第一,就算活成千年妖怪,我也觉得没有什么意思,所以,我肯定是入不了庄前辈的门下了,谢谢你的厚爱,至于‘随云剑法’,只要你答应我两件事,我就保证全部告诉你!”
这番话虽然是从一个女孩子口里说出,但是荡气回肠,听者无不莫名震撼,楚萧彤内心反复纠结,暗想:“这个女孩子真的敢爱敢恨,而她也遇到了如意郎君,哎,求仁得仁,求情得情,我为什么没有她这样的豪气和福气……”
庄黎脸色阴沉不定,镜水月这番话像是巴掌一样打在她的脸上,她的师父,师父的师父,祖祖辈辈传下来的训诫就是: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要克制自己的感情,不能动情,而她因为曾经对一个男人错付钟情,受到了命运残酷的惩罚,所以她从内心就排斥感情,不相信感情对生命的滋润和意义,镜水月这番话直接冲击了她几十年来的信仰,一时之间,庄黎恼羞不堪。过了一会,她才慢慢说道:“哪两个条件,你说说看!”
镜水月用手一指慕容左丘和花鼓喧,说道:“这两个人害了我的骁骑哥,你把他们杀了。另一个条件就是,十年后再来找天云观报仇!“
庄黎没有什么反应,慕容左丘却哈哈大笑起来:“小丫头,你想挑拨我们之间互斗,然后拖到仁云老贼和天云观的人过来,是吗?哈哈!”
却听一声悠长的声音说道:“慕容师弟,花师弟,庄黎道长,你们要算清楚恩怨,找我便是,不要为难我天云观弟子了。”声音虽有,但未见其人,慕容左丘等人知道这是仁云天师来了,可是以他们的目力,竟然都没有发现仁云天师的踪迹,他们内心不由一震:难道仁云天师的“天之道”到了更为高深的修为层次?
慕容左丘和花鼓喧互相交换一下眼神,随时蓄势待发,准备应敌,庄黎也把随云剑横在身前,准备迎战。只听那个声音继续说道:“各位故人,我在天云观等了你们十多年,过往许多误会和恩怨,这次我们通通来个了结吧!”倏地一下,只见仁云天师似乎从天而降,落在了慈广的身旁,慈广刚刚苏醒,看到师父,涕泪横流道:“师父,救徒儿!”。
仁云天师挥手轻拂,帮慈广止住了伤口的血。这时从远处赶来一大帮人,他们都是天云观的弟子,大弟子罗广、二弟子运广,当然,还有风骁骑,风骁骑腰里别着断刀,快步赶到镜水月面前,关切道:“镜妹,你没事吧?别怕,有我!”
楚萧彤看到风骁骑的时候,情不自禁脸一红,低下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