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
一声沉闷的响,绝世的剑已经被罗刹拔了出来,只是剑一出鞘后,罗刹和夜叉都已笑不出来了。
这剑身竟是竹子做的,而且是那个最最普通的竹子。
“哈哈,哈哈哈····可笑,可笑至极啊!”
许久之后,夜叉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就好像看见了世上最好笑的事情一样。
听见这放肆的笑,罗刹气急,她冷笑道:“你笑什么?”
夜叉笑着摇头晃脑道:“我笑你蠢,我笑你只知道一心和我抢剑,却忘了手里的剑是不是一点儿都不重。”
“小贱人,你还笑?你以为你很聪明?你还不是才看出来?我今天就算不杀了你也要撕了你的嘴。”
现在罗刹的一张老脸也陡然变成了白森森的,她一扬手就将手里的竹剑朝着自己的亲妹妹劈头盖脸的打了下去。
“喀拉····”
夜叉也伸手接住了剑,她手里微微一用力,那柄“绝世”的好剑就生生被她捏碎了。
于是原本以为是暖玉做成的剑柄立刻变成了碎裂的琉璃,原本以为是寒铁制成的剑鞘也变成了四分五裂的松木。
纷纷落下的木屑中,两姐妹还像两只对上眼的斗鸡一样互相瞪着,她们实在很想出手,但也都知道自己根本不能出手。
“叮铃铃??叮铃铃???”
清冷的夜色里又远远的传来了这个声音,听声音而且越来越近。
当听见这个声音的第一下起,俩姐妹的脸陡然变成了两张白纸,短暂的愣了愣后,俩姐妹的心意陡然间又变的相通了起来,她们互相点了点头,脚下一用力便窜了出去。
“叮铃铃??叮铃铃??”
又是几声响,但这声音已经离的很近了。
很快,发出声音的人也出现了,依旧一袭白衣的凌寒尘又出现了,她来的好快,快的就像一阵风。
“刚才这里的人呢?”
她的语气同样清冷,冷的就像冬天里的河水。
袁大小姐本想问问她到底问的是谁,但白云碧知道她一定是在追那对像鬼一样的姐妹,于是他只能努了努嘴道:“刚走了没多久,如果你再快些的话,说不定很快就能追上了。”
凌寒尘当然是那种不会说谢谢的人,也更加不会对白云碧说这两个字,而且只怕是一辈子都不会说,所以白云碧的话还没说完整,她整个人就已经飘了出去。
她来的很快,去的更加快,在某一刹那间,袁大小姐突然有了一种错觉,她觉得刚才是不是有个人站在自己面前???
看着像风一样的凌寒尘消失在夜色中,白云碧摇着头又重重的叹了口气。
看见他这幅样子,袁大小姐恨恨道:“你舍不得吗?为什么不追上去?”
白云碧摇摇头道:“舍不得?你是在说笑吗?我希望永远不要看见她才好,我只是替那对姐妹叹气。”
“为什么替她们叹气?”
白云碧道:“因为她们可能活不过今晚了,而且说不定还会死的很难看。”
听了这话,袁大小姐却没有什么触动,她虽然不知道凌寒尘和夜叉双姝之间的仇怨,但她也早知道那姐妹俩绝不是什么好人,所以她也就淡淡道:“死了才好,那样的人本来就有罪。”
白云碧苦笑一声道:“的确是有罪,但死人总是不大吉利的,算了,回家,睡觉。”
袁大小姐本想跟过去看上几眼,她知道凌寒尘的出手一定是极其难得和精彩的,但她没想到白云碧却一点儿都不想去看,她更想不通一向爱凑热闹的他居然不想凑这个天大的热闹而选择回家睡觉。
·················
温暖的日头没有像往常一样升起,连绵的细雨已经从半夜一直落到了现在,袁大小姐很早就起了床,她将自己关在房间里又独自一人趴在窗台上呆呆的望着外面。
随风飘摇的垂柳,凌乱破碎的湖面,行色匆匆的行人,这一切的一切在袁大小姐的眼睛里都变的温柔的了起来。
她趴在窗台上好像在想些什么,她是不是有点儿想家了?
应当是的,这样的天气里是很容易让人想起家的,特别是对于那些许久不归家的人。
白云碧也有家,至少他认为自己也有家,他也是个人,当然也会想家,可是现在他却顾不得想那么远的地方,他现在只想人,想好多的人,他不知道谷清初是不是已经死了,也不知道小梅子是不是也跟着倒了霉,甚至他还想到那对像鬼一样的姐妹俩是不是已经栽进了烂泥中。
街道任由淅沥沥的雨水冲刷着,原本平整坚实的土地现在已经变的泥泞不堪,在诗人眼里这样的天气是忧郁的,是很容易触发灵感的,但在大多数平凡的人眼中,这样的天气却太容易耽误事。
很少有人愿意在这样的天气里出来,除非他有不得不出门的理由。
谷清初好像就是这样的一个人,消失了很久的他竟然在这样的天气里踏足在了街头。
他依旧还是那样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身上原本整洁的衣衫也已经和常年不洗的白云碧差不了多少。
看见他之后,白云碧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好像松了一口气一样,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这么在意这个人,而且还是个名声很差的人。
谷清初依旧是一个人,而且那把正真的‘海上生明月’还在他的手里,从他走路的步伐来看,他的伤应当是好了。
如今空空的街上只剩下他一个人在慢慢的走着,没有人看他,也更加没有人和他搭话,这一刻楼上的白云碧突然很想走下去和他聊聊天喝喝酒,他觉得自己其实和这个人很像,因为在很多的时候,他自己也是一个孤独的人。
谷清初没有等他,他像一条流浪的野狼一样低着头走着,他好像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就算不用抬头看也知道。
···············
面摊还是那个小小的面摊,面也是那一碗素到极致的面,没有油水,更加没有肉。
谷清初又来到了这里,他又在吃面,而且还是一根一根的吃。
很快,白云碧也来了这间小小的店,但是他不想吃面,所以他只能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