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凤儿盖上了铺在萧燕身上的白布,面色铁青,待军士将萧燕的尸首抬走后,凉凤儿握拳狠狠打在案头上。
他面相只是一个六尺长的男人,在滇王陈冉面前像是一个男妓,可谁又能知道他心里的憋着的那股仇恨!那股家国情!
想他满腹的才华,也曾考取功名,却因为身材被人下放,明明乙等第二名的成绩,最后得到的官却不如人三等好。一气之下,辞了官。可他还是不甘心,最后听闻滇王好男色,就学着那青楼的男妓,偶然的机会遇见了滇王,这才有了出头的机会。
这五年来,边境安定,南蛮子攻不进来,不可谓不是他的功劳。可如今南蛮子打进来了,他若是不能打退这帮人,怕是连最后一点军师颜面也没了。
“百无一用是书生,我呸!老子偏偏让你们瞧瞧书生照样守家国!”凉凤儿握起拳头又猛敲案台一下。
冷静下来后,凉凤儿摊开纸张,还是给滇王写了封信。有些事情他的确做不了主,之后又把熊熊叫来,吩咐道:“厚葬萧燕,将陆尧调回来,另外将四座大营迅速后撤,重兵调回至最后一道防线,收缩防御圈。最近一段时间严禁出战,闭关不出,和南蛮耗上一耗。”
“另外,将那群江湖人士撒出去,见到南蛮子就杀。一个人头许诺一个功,他们要的东西,就说滇王愿意给。”
熊熊虽说心里有些怨言,可也遵命。萧燕和他同年兵,都是从滇中选拔选出来了,虽说都知道有战死沙场的可能,可见到好兄弟死去,还是舍不得。
熊熊走后,凉凤儿长呼一口气,这座营寨后面就是数百万的滇民,其中还有他的父母,他的功名,说什么他都得守下来。
……
快马加鞭,仅仅两日,急报送达滇王府上。
这两日滇王明显消瘦不少,原本被肉绷紧的脸皮有些松动,几天内出现了皱纹。这十来天边关送来的急报,就没一封是捷报,滇王整个人忧心忡忡,甚至隐隐开始后悔调兵回来。
“报!”又是一声通传喊到。
“又她妈的是什么事情,本王最近听到这个报字就头痛。”陈冉坐在王座上,捂着头阴沉道。
底下的通传也冷汗连连,小心翼翼道:“萧燕萧将军…他战死了。”
陈冉一听,猛然一惊:“什么!你再说一遍。”
“萧将军做了前锋,被南蛮伏击,大半军队被火烧死,萧将军…被南蛮的人毒死了。”通传说话更为小心。
陈冉捂住了自己的心口,大口大口的喘气起来,这一消息如同天雷!
“他…他才二十四岁啊!”陈冉倒在王座上,心不免一阵阵抽搐起来,“一员猛将,怎么会就…怎么就会被毒死了?”
“禀滇王,军师说是…是‘蛇谷’的毒功。”堂下的军士又开口说道?
陈冉痛心疾首,一个上好的苗子就这么没了,任谁都受不了了。好在他还是个滇王,情绪也渐渐平复下来。
“陈安!”陈冉大声吼道。
门口顺时就走进一人,俯身朝着滇王道:“在,有何吩咐?”
“皇帝那边有什么消息没有,有没有给一点援助。”
“京城那边还没有消息,就算信使不吃不喝,最快到达京城也要五天,加上朝廷一贯的拖拉,至少还要二十日才能回复。”
“妈的,二十日,二十日黄花菜都凉了!”陈冉怒气冲冲,又道:“去把王凌城,张沐给我找来。”
王凌城还有张沐是整个滇中的钱粮使,前者管钱,后者管粮。整个滇中的调度都是他们二人管。
“是。”
陈安转身离开,堂下的军士也知趣的离开了。陈安忽然想到了什么,走出门外,看向了有雪山的点苍。眼神微眯,隐隐有些怨恨,也有些期待。
一炷香后,陈安领着两个人进来了。两人竟然都是瘦子,要知道这两个官可是肥差,到手的银子可远不止俸禄那么多。
“见过滇王。”
“起来吧。”陈冉扫了两人一眼,道:“我不管你们之前贪了多少,有多少银子进了你们的口袋。一天时间给我凑出一百万两白银,听明白了没有。”
“这…恐怕办不到。”王凌城一听不带含糊的立刻说道。
“本王要你们办,你们就得给我办到!凑不足,我就摘了你们的脑袋,抄了你们的家,我就不信你们两个这么些年没有攒到一百万两。”陈冉面色微怒道。
“是是是,小人一定办到。”王凌城一见滇王如此话语,没了先前的淡定,连忙变色道。
“记住,不许扰民。库房里的银子还有多少我都清楚,确实不够的话,那你们就忍痛一点喽,把缺的额度给本王补上!”
王凌城还有张沐大气不敢出。
“张沐,这些年我滇中存粮应该是足够的,你挪出三分之二给边军送去。”陈冉吩咐道。
这些举措不全是陈冉想到的,大多是凉凤儿在信中提到的,陈冉对凉凤儿可谓是百信不疑。前五年的功绩摆在这里,更何况他也给他带来过快感的男人。所以,他的话,得听。
“陈安,你去滇中募兵。五万人,你必须一个人内做到。钱粮就让王凌城张沐划拨给你。”
底下三人一听,齐声说道:“是。”
“别急,让文涛拟一份江湖文书。我滇王府私库全部开放,想要秘籍的,想要丹药的,拿‘蛇谷’的人头来换。我就不信,没有不动心的江湖人!”
王凌城还有张沐对视一眼,意识到,滇王真的下狠心了。
等几人走后,他又把陈安叫了回来,继续吩咐道:“明天,你叫上向阳,带上一百守城的卫队,我们上点苍。拿到东西后,本王要亲自去前线督战了。”
“要不要做好准备?”
“哦,对,两艘鱼龙布置好。还有那些道士,也给我绑好了。本王还就不信了,他陆斋还能不给!”
“是,放心吧,小人一切都会安排好的。”
陈冉挥了挥手,目色阴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