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瑜金祭出了一枚方印,呼啸如雷,四处乱砸,砰砰作响,地动山摇。
罗仁柠托着红沙瓷瓶,疯狂反击,两柄飞剑飞旋,威风凛凛,攻杀龙瑜金。
双方将法宝祭出,打得犹如数十位九境大修士相互攻杀一般,许多观战之人看得瞠目结舌,直呼可怕,一退再退。
打了小半个时辰,龙瑜金衣衫破烂,以真气化作蚕丝重组,对面罗仁柠却平稳淡然多了。
罗仁柠忽然收手,御剑而去。
龙瑜金追去,喊道:“罗蠢货!你也不过如此罢了,还想捶我?速来受我几剑!”
“龙贱人,最近颇有精进啊,看来你姑奶奶我有些懈怠了,如今跟你两败俱伤的太危险,若是被妖魔奸细钻了空子可是不妙,改日再削你骨头!”
罗仁柠速度陡然加快,犹如一道闪电掠过长空,一闪而逝。
“放什么狗屁?你他娘的来游戏的么?当我日月轮殿是什么地方?”
龙瑜金凶神恶煞,几欲疯狂,简直像是杀红了眼魔头,一路追着罗仁柠不放。
“龙贱人,若是到一个渺无人烟之地,只有你我二人,我定与你分出生死!”罗仁柠冷笑道。
“哈哈哈哈……难得你想法与我不谋而合。”龙瑜金大笑道,“不若你我签订生死契约,各自教派不存怨隙,你我决生死如何?”
“唬谁呢?日月轮殿的女人最是小气,也最不守信用,我向来只跟你切磋,不会取你性命,将来你死了,也不要怨我。”
罗仁柠速度越来越快,蓦然隐入天际。
龙瑜金停下,奋力掷出方印,砸破一个山头,长舒一口气,咬牙道:“罗仁柠!你等着,我一定打上玉清通玄教!”
她愤然回转,郁郁不乐,打蛇不死反遭其噬,她百般布局,还弄不死罗仁柠,此女如有天佑,这种天骄人物,太难杀了啊。
天上一朵腾云飘忽,栾禾风探出头来,咋舌道:“可怕啊,真可怕!”
“世人怨气易滋生,大教派圣女竟也不能免俗,僧人任重道远,贫僧自当广传佛法,度化世人,阿弥陀佛!”
净渊大师双手合什,宝相庄严,一派得道高僧气象,悲天悯人。
“玉清通玄教那位往西南方向去了,那不是涅月门所在吗?”栾禾风神色惊奇,惊讶道,“她又跑去涅月门附近作甚?”
“你管人家作甚?你还不是上天入地,下海走冰川?”
“咦?如此说来,我与那仙女岂不是性情相投?”
“也许是,你何不去追上,试试可否相谈甚欢?”
“好主意!”
“贫僧便不奉陪了,告辞!”
栾禾风一指西南方,腾云便呼啸而去,净渊大师一步踏出,脚下自有云彩浮现,托着这个大和尚,往南方掠去。
“你去哪啊?”
“大南海!”
“普渡海妖吗?哈哈……”
净渊大师不答,二人就此分道扬镳。
……
韦落回到住处第二日,有长老相继而至,俱都表达了收徒意向。
弟子入门后,都是没有专门教导的师父的,通常只能听长老公开授课讲道。
弟子可以择一长老拜师,或由长老看上弟子资质,前往收徒,双方都有拒绝的权力。
韦落拒绝了长老们的收徒,这让长老们心生疑窦,怀疑他已经拜了哪个混蛋为师。
因为此事,韦落耽搁了一天时间,到了第三日,便去寻了钟粼光,一起下山。
张照乾时刻关注韦落和钟粼光,经常在下山路口,或韦落和钟粼光住处附近活动,一见到二人联袂行动,他便精神大振,欢天喜地的追上去。
韦落施展障眼法,避开了张照乾,却又遇到了一心想要拜师韦落的罗业。
只是,韦落的障眼法造诣极高,轻易便又避开了罗业,顺利走到山门,下山去了。
罗业跑到山门前,望着下山的路口,握拳道:“韦落!你为何就是不肯收我为徒?还要一直躲着我!”
“我不能跟安兰栀走一样的路,我不能,否则……”罗业微微咬牙,一脸不甘,在他得知韦落在诸峰七境弟子斗法中夺了第一后,便愈发坚定了拜师韦落的想法。
如今安兰栀拜了游飘儿为师,这可是一位享誉涅月门的大人物,弟子寥寥无几,又都是罕见天才,自己若不另辟蹊径,绝对要一辈子活在安兰栀的阴影之下。
至于韦落是不是良师?他只要将他低一境击败安太平的方法传授给自己便可。
罗业眼珠子转动,长吁一口气,转回山门内,他要跑去向老头子们询问该如何才能拜师成功,了解一下收徒者的心态。
至于张照乾,这厮幽怨得不行,到了山门才知,韦落和钟粼光已经下山去了。
……
茶花小镇,陈家小院。
韦落敲门,院门打开,露出一张收债困难脸,陈无端见到韦落,面无表情,让到一旁。
“陈兄,又许久不见了,你还好吧?”韦落笑呵呵的跟陈无端打招呼。
陈无端眼皮扒拉一下,不理他,懒洋洋的斜依门边。
“陈兄不知礼也,陈先生御下略有瑕疵啊。”韦落幽幽感慨一声。
陈无端面色微变,抱拳,虚手一引,朝向院内:“贵客请入内。”
韦落拱手回礼,步入院中。
钟粼光紧随其后,向陈无端笑道:“陈兄,孺子可教也。”
陈无端脸色一黑,对钟粼光扬了扬拳头,露出威胁之色。
钟粼光却怡然不惧,步履轻快,朝陈无端扭了扭屁股,气得狗蛋差点原地爆炸。
两个丫环跟女管家凰鹿在练拳,虎虎生风,前门房蓝祚捧着一本书籍,在朗声念诵诗句,这场景颇为怪异,韦落和钟粼光却习以为常了。
蓝祚察觉到韦落和钟粼光二人,却是不动声色,只是女管家凰鹿收拳停步调息,向韦落打了一个手势,然后快速进屋。
韦落听她说过,这个手势的含义是稍等。
不久后,凰鹿跑出来,对韦落道:“陈先生让你去一趟陶家。”
韦落愕然道:“小陶苑家?”
凰鹿点头道:“你肯定不知怎么走,我让狗蛋给你带路。”
秋弦立即气喘吁吁,自告奋勇,喊道:“我来带路!”
凰鹿瞪了秋弦一眼,小丫头吓了一跳,急忙缩缩脑袋,呼呼喝喝起来愈发起劲,一时兴起,打出一股拳劲滔滔滚滚,如龙翻腾。
“好拳法!”钟粼光鼓掌赞叹,令秋弦得意洋洋。
“马屁精!”凰鹿又瞪向钟粼光,骂道,“你小子不要乱说话,让秋弦飘飘然忘乎所以就是你的错!”
钟粼光瞠目结舌,神色悻悻,干脆不言不语。
凰鹿将二人领到陈无端面前,让陈无端带韦落和钟粼光去陶家,说是陈先生的意思,且叮嘱他不要跟人闹矛盾。
陈无端振奋起精神来,领着二人出门,熟门熟路的转过几条街,来到一处占地极广的大宅邸,上书“陶宅”二字,门口有两只瑞兽石刻,眼珠子竟然滴溜溜在转。
三人来到瑞兽石刻中间,两颗拳头大小的眼珠子就往三人的方向挪去,令三人都有一种被觊觎窥伺的感觉,心里一阵悸动。
“陶家在茶花小镇的根基挺深厚的啊。”
钟粼光看着偌大的宅子,忍不住感慨一声。
陈无端瞥了钟粼光一眼,嗤笑一声:“乡巴佬,泥腿子。”
钟粼光神色淡然不以为意。
门房是一位老者,显然是陈无端的熟人,只是看了看韦落和钟粼光,便让三人进门了。
陈无端跟老人寒暄的时候,忍不住感慨,说自己跟叔已经是同行了,往后要多请教经验。听得老人一愣一愣的。
钟粼光忍俊不禁,赞叹陈无端虚怀若谷,被陈无端死气沉沉的眼睛看了一眼。
进了宅门,自有下人领着进去,左拐右拐,到了一处景色宜人的小庭院,有潺潺流水声,仿佛置身于山水之间,意境深远。
不时有鸟鸣之声从树上传来,尤为悦耳动听,仿佛能洗涤心灵。
钟粼光挑眉道:“这是什么鸟叫声?竟如此悦耳动听!”
“泥腿子!见识浅薄啊,这是圣灵鸟,一种仙鸟,鸟鸣声有道律,得天独厚,非比寻常。”
陈无端趁机贬低了钟粼光一句,便侃侃而谈,秀着优越感,“此鸟……”
“此鸟天生亲近人类,性格温顺平和,喜爱亲近貌美女子。”
韦落抢过话头,令陈无端颇觉憋闷,便怒视韦落一眼,凶神恶煞,只是,韦落岂会惧他?
说话间,绕过一条曲径,眼前一片敞亮,抬头可见一座阁楼在前,楼道蜿蜒而下,就在脚下不远处。
阁楼四面开窗,倒是像极了凉亭,里面有几道身影,三个熟人,三个陌生人。
陶苑趴在窗前,一看到韦落,便招手喊道:“韦落大哥!这里这里!”
韦落笑呵呵回应,“小陶苑又漂亮了几分啦!”
陶苑笑眯眯,乐不可支。
陈无端转头,深深看了韦落一眼,目光深邃。
韦落无视之,迈步噔噔噔上楼,到了楼上,先给陈儒风施了一礼,而后目光一转,见楼上除了熟人陈儒风、陶竹叶、陶苑之外,还有一位精神矍铄的老者,一位恬静优雅的女子,一位青年俊秀的男子。
“陈先生,这三位……”韦落迟疑不决,不知如何称呼。
“韦落啊,你登门不送礼的吗?”
陶竹叶眯眼对韦落笑问,一副笑面虎的模样,仿佛一个阴险狡诈的人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