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侥幸残生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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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反之,

  人之生于欲,人之灭在智。

  亦然。

  ……

  “我叫王小空,生是王小空,死是王小空,不是他,更不是谁谁谁的附庸品,我就是我,种瓜家的孩子,王小空!”

  “不,不……我,我,我到底是谁……不,不,我不要这般悲惨死法,我还没有活出属于我的人生!”

  ……

  春种一粒,秋收百颗。

  惊蛰育种、打田、种瓜、生长……一分耕耘一分收获……

  老师正在讲台上点名……等了好久,没念到王小空这个名字……

  老师念了个陌生名讳,举手规规矩矩应了声“道”……

  “我难道不叫王小空?”

  钢筋水泥城市……山林野间瓜田……

  何处是家!?

  梦境世界和现实世界颠三倒四……哪个是梦?谁又是真?

  是他还是王小空?

  如若证明“我”存在的记忆被无情而又冷漠地入侵……那么……活下去那个……还是真实而又纯粹的“我”吗?

  十二岁正是青春萌芽时,总是做着琳琅满目的梦,渴望拥有非一般人生。

  “每天都在读书,什么时候能够喘口气?”

  “我死也不要活在那种地方,不好玩,还是种瓜好玩。”

  “毕业了,以为解脱了,结果每天都在加班,什么时候才是个尽头?”

  “我要种瓜,我要种瓜,才不要去工作和读书呢。”

  灵识宫里一切混混沌沌、虚虚幻幻,恰如母亲子宫静到无声。

  两团幽冥焰火相互吞噬,不停洒落尘埃。

  两段意识于痛苦中争锋相对,彼此互燃,灵识之能不停东逝,化成那点点尘埃,消失在宫里。

  究竟是两败俱亡,亦或是一方侥幸残生!

  偏执之幽冥鬼焰渐渐占据上风,“他”疯疯癫癫之情绪更具攻击性,王小空渐渐落入下风。

  属于王小空的记忆点滴汰淘,化成焰火尘埃,那平凡的酸甜苦辣咸……那一个个熟悉人影……那些爱着与被爱的名字……一个个化成焰尘。

  “我叫王小空……生是王小空,死是王……陈坤伦……我叫陈坤伦……我……我……我……”

  ……

  从一个半米巨瓜后露出一双贼溜溜大眼睛,自认躲得天衣无缝,蓦然,有个顽皮小女孩从身后一把扑了上来。

  与她在泥巴地里扭打玩闹,滚了几圈,玩得不亦说乎……

  疑,她是谁?

  为何这般亲近。

  这个小女孩是谁?

  ……

  在大自然中,

  不仅每一个齿轮与其他齿轮相互啮合。

  所有的一切都与其他要素,

  相互交织成一张大网。

  ……

  茅草棚大厅里那个聚精会神刺绣的少女是谁?

  ……

  交织到一块“记忆”,走马观花流转,意识从一个少女转到另一个少女,从一个地方转移到另一个地方。

  梦境与现实傻傻分不清!

  ……

  一直锲而不舍追寻,为那十几个被消失、被遗忘、被失踪的自然保护者会员,为红果果部落上上下下几百个人。

  从联合国到各国法院……自由、民主、法治,成了最笑话,曾经以为活在当代,多么荣幸,世上虽然还有很多不美好,可是人类战胜了战争、饥饿、瘟疫,当下只需要有人努努力去奋斗去践行,人类便能与自然生态和睦相处,与万物平等共生。

  妈妈说:“人要脚踏实地,不要搞这种虚的,能当饭吃吗?”

  与好友逛街,路遇一残疾乞讨者,满目哀伤举着二维码,想要给他扫十元,被好友阻拦。

  “行善?”

  “他们都是骗子!”

  “人心叵测,你啊,就是太单纯,永远长不大!”

  人和人之间,还做不到友爱、信赖,何况与自然生态。

  ……

  “生了,生了。”

  襁褓中刚刚剪断脐带的婴儿,皱巴巴像个猴儿,一对三角耳朵粉粉嫩嫩,分外稚趣。

  这个小宝宝是谁?

  这是一间茅草屋,头顶是烂泥巴糊成的黑屋顶,空气里有股奇怪的发霉味,周围满是陌生而又熟悉人影。

  桌上摆了个大西瓜。

  “哈哈,我们王家又多了个瓜孙子。”老人豪迈笑声。

  襁褓中宝宝刚刚落地,身上黏糊糊有点脏,伸出食指想要去触碰看看。

  “疑——”

  满目震惊。

  食指被小宝宝那双柔若无骨的粉嫩小手手紧紧拽住。

  好……好温暖……

  心里莫名感到一甜。

  粉嫩小手手充满了力量,被他紧紧拽着,能感受到心脏咚咚咚跳跃,真是可爱极了。

  ……

  这个新生的小宝宝是谁?

  我又是谁?

  是王小空?

  还是陈坤伦?

  幽冥鬼焰与幽冥阳焰不停互噬,王小空和陈坤伦的记忆不停碰撞、消耗,意识里不停出现空白……

  什么都记不起来……

  丹田空间里,太极灵根成。

  “不,不要,我是命选之人,我永远不会死!”

  “躯壳,躯壳,把躯壳给我!”

  灵识奄奄一息,垂死一刻,从丹田处氤氲来一股温暖,浇灭幽冥焰,保住最后一缕灵识不灭。

  灵识宫里一切混混沌沌、虚虚幻幻,本有两段灵识,当下只剩最后一段灵识。

  “我该叫王小空,还是该叫陈坤伦?”

  意识离开灵识宫。

  一匹狼扑入怀中。

  “你这牲畜是谁?”

  随手将这匹白色狼王拍飞。

  那匹狼差点被拍掉脑袋,落地时,已经一命呜呼。

  两只陌生狗狗吓得飞奔。

  叽叽喳喳鸟儿逃开。

  大公鸡仓促逃命。

  它们身上皆闪烁着红色灯影。

  它们在恐惧吗?

  恐惧谁?

  “我吗?”

  心里无悲无喜,反到震惊于自个竟有如此力量。

  怀里有个呱噪哭声,听着分外不爽,取出一看竟是个像鸡蛋卵般迷你小西瓜。

  远远丢开。

  蓦然,脚下泥土竟平空升起一道铁牢。

  被困在牢中。

  “抓住一只全能灵根。”

  有个低沉声音从远处传来。

  “哈哈哈——”

  那人笑得很豪迈。

  “这是什么?”

  没有搭理那人,反到对凭空出现之铁笼感到好奇。

  “很像仙侠小说里的仙术呢。”

  “哈——哈——哈——”

  那人笑声骤然变得怪异,语调变得极缓慢,竟似在倒走。

  “。根、灵、能、全、只、一、住、抓”

  身前铁牢从顶部消失入泥土里,被丢弃之呱噪迷你瓜沿着被抛飞轨迹飞回手里。

  方才发觉身体不受控制,将迷你瓜放回胸口。

  大公鸡倒着走回。

  叽叽喳喳鸟儿倒着飞回。

  那两只陌生狗狗同样倒着飞回。

  那只被拍死的白色狼王,沿着被拍飞的轨迹返回跟前……

  太极灵根重新化成一团漩涡。

  灵识宫里,幽冥鬼焰重燃……

  世界竟在……时间竟在回溯……

  被碾死的女王蜂复活……

  “我竟然压死了女王蜂!?”

  “我是命选之人,命选之人,命选之人,王小空把躯壳给我,你是斗不过我的,哈哈哈,老天是站在我这边的!”

  “对了,我叫王小空,生是王小空,死是王小空,是种瓜家的孩子!”

  脸颊落尽两行泪……

  “我刚刚做了什么,竟然动手杀害了白太狼……可怕,太可怕了……糟糕,太糟糕了……那不是我……那不是我……那不是我……”

  原来失去记忆,王小空将不再是王小空!

  我将不我!

  不,

  我不要这般痛苦!

  “必须牢牢掌控住属于我的人生主导权!”

  ……

  人之生在智。

  人之生于欲。

  反之,

  亦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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